第二十章 习文授武
作者:程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56

殷素素以手支颐,坐在石室之中,看着射进石室来的阳光慢慢稀了,心知张无忌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到了。

世外洞天,悠悠岁月。一晃眼的功夫,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冰火岛上的白天,终于也渐渐地长了起来。

自那日张无忌一番话,说清了这冰火岛周遭风向水流之变后,他们一家三口与谢逊,便即开始着手扎结那能够回归中土的大木排。

岛上多的是参天古树,飞禽走兽,谢逊与张翠山负责砍伐林木,殷素素则把那些鸟羽混合兽筋兽皮,编织帆布,搓结帆索,这些事情,说易行难,饶是谢逊武学精湛,举世罕有,张翠山近来亦是神功大增,一日千时,就连殷素素,也决不是弱质纤纤的一介女流,但在这冰火岛上,丝毫没有就手家什,要扎结这大木排,实在可谓是事倍功半。

眼下他们便遇上了一桩难事,这冰火岛上的大树,长于极北苦寒之地,木质紧密,坚逾铁石,而那以兽筋鸟羽编织成的绳索,又是过于脆弱,着实难以将这些硬木串扎起来。

谢逊与张翠山手下试劲,接连崩断了数条绳索之后,都不由得苦恼无比,眼下正自在岛上奔走,寻求解决之方。而殷素素却是在等着张无忌过来,教习他一些诗书发蒙之文。

他们现下虽然心下早已知道自己的无忌孩儿大是非同凡响,非是寻常五岁孩童所能比拟,但无论如何,在父母眼中,孩子无论长得再大,也仍然是小孩,更何况张无忌此时确也仍然年仅五岁,是以扎结木排之时,最多也只是让他来回奔走传递些杂什之物,绝不肯让他过于劳累。

只是张无忌每日在他们之旁递送杂物之余,经常也会给他们提一些意见建议,往往他们遇上的一些难题,就在张无忌那看似无心的那只言片语间,便自迎刃而解,而他的一些提议,乍听上去,匪夷所思,然而待得后来实践起来,他们却总是会发现,应用了张无忌的这些提议,实在足以让扎结起来的大木筏,要比预料中的好上许多。

他们见多了张无忌身上显出来的奇异本领,此时也已经渐渐习惯,心下更多的反倒不再是诧异,只是渐渐定下了心思,要好好将他们这个无忌孩儿琢磨成材。甚至就在扎结木排的百忙之余,他们仍旧商议停当,要每日里抽出时间来,轮流教导无忌孩儿习文练武。

特别是张翠山,他出身于名门正派,对于张无忌身上突然显现出来这等天赋异禀之处,虽然心下也是欣喜不已,但始终总还是存有几分谨慎惕沐之心,毕竟以当下的情形来看,无忌孩儿今后际遇,必定不凡,这一身本事,若用之以正,则自然颇足可行侠天下,匡正时道;然而若一旦立身不慎,稍有偏差,只怕却也是为祸不小。

虽然说现下无忌孩儿品性纯良,宅心仁厚,但那中原花花世界,却是不比冰火岛,是以他还是决意要自现在开始,便多给无忌孩儿传授诗书礼教,善加引导,好使他从现在开始,就能多明白些修身立人的道理。

殷素素出身于武林大豪之家,白眉鹰王老来得女,对于这个掌上明珠的疼爱自不待言,从小便自延请硕儒名师,教导她四书六艺,比之张翠山而言,学得倒更为系统些,修身立人的道理,那自然是要让张翠山来言传身教,但诗书礼乐,由她来给张无忌发蒙,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除此之外,谢逊与张翠山也轮流给张无忌讲习些武术上的要诣,江湖上的掌故,简直恨不得把三个人数十年来的所思所学,一古脑儿都塞到张无忌的头脑里去。

张无忌自是明白他们的心思,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感激。他原本就十分安逸于这等与爹、娘跟义父相处的时光,此时更是不会拂了他们的美意,跟随着父母亲与义父之际习文习武,正好时常借着这个机会,指点于他们。

自然,他虽然在这三位至亲的跟前,从不想多隐瞒些什么,但也不会太过锋芒毕露,纵然有心指点于这三位亲人,方法上一般也只是假作不懂,而提出一些问题罢了,毕竟他心下明白,若是自己直言传授,父亲、母亲也还罢了,以自己那位义父的骄傲,却多半是要拂袖而去。

他此时虽功力未复,但眼界见识仍在,武学之上的修为,当世不作第二人想,所提出的问题,自然也都是指向于他们几人武功上最关碍节次的地方,哪怕他们一时之下未必能当场明悟,但待得回头细思之时,却是必然大有所得。

只是他自幼失怙,于诗书一道,却是较少涉及,只是他的妻子赵敏,却是自小醉心汉学,学问之渊深直追那些当世硕儒,他与赵敏共偕连理,耳濡目染之下,倒也学了不少东西,虽然未必能称得上多精深,但做为现下五岁孩童,却也足以叫人惊异了。

不过他对于武学的兴趣,终究要远大于诗文礼乐之类,每每于早上听谢逊品题武林人物,讨论些武学上的难题时,总要借故拖延些时间,是以此时殷素素见他尚未归来,心下倒也不急。

她未嫁给张翠山之前,却也是个刁钻古怪的小魔女,此时虽则修心养性,相夫教子,但连她自己也觉得读书识字固属必须,但学习这些诗书礼乐对于无忌孩儿而言,却并不见得有多大的益处。

毕竟无忌孩儿是自己与五哥的儿子,是金毛狮王谢逊的义子,一旦踏足中原,却是绝不可能不卷入到各种纷争之中,置身于江湖之外,教张无忌读书,只不过是夫唱妇随,夫君有令,不得不从尔。

只是近日来张无忌背书之时偶尔时常撷引一些道家经典之中养性练气的口决,来向她询问个中之意,又复根据这些口决与武学之间的关系,提出了不少问题,她解答得多了,隐隐也便觉得这些道家口决里,首尾相连起来,倒似乎是蕴含着一套极为博大精深的内功心法,忍不住开始依法习练,一试之下,果然是效验非凡,只是也还有许多难以索解之处,心下不由得想着要待无忌孩儿过来之时,得问一个清楚明白。

她为人冰雪聪明,灵巧多变,却是不若张翠山般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对于张无忌这段时间来的言行举止,审思之下,却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是在借机指点自己几人,除开对自己的无忌孩儿身上所承负的见识修为更增了几分不可思议之外,倒也自不由得为他的一片孝心喜乐开怀。

她心中将张无忌昨日里跟她提起过的几句口决刚刚温过一变,石室外已响起了无忌孩儿那熟悉的脚步声。

她莞尔一笑,抬起头,正欲开口,正撞见张无忌自洞外走进来的小小身影,却是不由得顿时大惊失色,失声喝了出来:“无忌,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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