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艳何许人？“四季春”老板也。“四季春”是滨江市一家小有名气的茶楼。

要说两个人的关系，恐怕要从喜相逢洗浴城说起。当年，凌海涛刚开始在中利投资工作的时候，很多应酬都放在了喜相逢洗浴城。一来二去，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某一天晚上，他陪客户吃完饭以后，到喜相逢放松。当天陪他的就是董艳。

那时候的董艳还是滨江师范学院的一名大三学生，就读于音乐系。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偏偏到喜相逢干那种事。

那天，凌海涛的心情不错，就跟董艳随便聊了几句。当问到为什么来做小姐的时候，董艳随口回了一句：陪男朋友做也是做，陪客人做也是做，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何况，陪客人做还有钱可以赚。

凌海涛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说话这么干脆利索，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后来问到收入的时候，小姑娘给他算了一笔账，一套三百五，一个月下来差不多能赚二万多。

这个数字让凌海涛感到汗颜。他如果不是从事了这个行业，也许，累死累活，连个小姐都不如。

后来董艳说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凌海涛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后来，董艳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他也是半信半疑。这年头，装女大学生的小姐多了去，谁信。

直到最后，董艳给了他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他试着拨通，问：董艳在吗？

对方告诉她董艳不在，说她有个亲戚在滨江市，她晚上住在亲戚家。

这时，凌海涛才最终相信。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在这个“春眠不觉晓，处处性骚扰”的社会，董艳还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自己，难道不怕自己去学校找她吗？

当他将这个疑惑告诉董艳以后，后者不由得笑着回答：“凌先生，你这人真好玩。你想想，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些什么人？一般都是多多少少有点儿脸面的人吧。我不去骚扰他们就不错了，他们哪里还敢来骚扰我？”

凌海涛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此时，董艳又告诉了他一个故事。她一个学姐曾经也在喜相逢做小姐，后来毕业找工作，没想到负责面试她的就是这里的一个客人。当时这位客人见到学姐的时候，脸都变得煞白。后来学姐跟他说只要招了她，她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后来，她果然如愿以偿的进了这家公司。

凌海涛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这样的女孩，有如此的心计，前途未可限量。

接下来的日子，凌海涛就经常点董艳的台。时间一久，两个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后来，董艳从大学毕业，然后当了一个大款的二奶。在大款的资助下，开了现在的这家茶楼。

因为熟识的关系，凌海涛在招呼客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董艳开的“四季春”。

后来，董艳还帮着凌海涛从那位大款身上拉到了一笔资金。因此，有很多事情，凌海涛也愿意跟这位红颜知己商量。

当他拨通董艳手机的时候，对方正在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若是换做了别人，被骂个狗血淋头纯属正常。不过，这次她没有火，甚至连一点怒意都没有。因为打电话的人是凌海涛，这就已经足够。

听完凌海涛此刻的想法，董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认为凌海涛不要急于离开中利投资公司，毕竟，现在正是全国经济高展的时期，这段时期，民间资本是相当活跃的。另外，她还希望凌海涛能利用中利公司的人脉关系，和银行搞好关系，这样，有利于以后的展。

和银行搞好关系？凌海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这个人是华夏工商银行滨江市支行的副行长，姓孟，孟志伟。此人跟他的老板，6天扬，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据说，两个人曾经一起偷过鸡，一起同过床，一起当过兵，一起打过炮。

这样的关系绝对是杠杠的。

当初6天扬之所以选择从事投资行业，就是看准了孟志伟手中的这点儿权力。有了铁哥们的特别照顾，他想不财都难。

因为6天扬的关系，凌海涛曾经见过孟志伟几次，谈不上什么深交，更没想过要让对方帮自己忙。不过此刻董艳的话忍不住让他动了心思。

末了，董艳让凌海涛有时间过去坐坐，两个人好好聊一聊。

凌海涛马上应了下来。

在滨江这座城市，他实际上是一个外来者，就像当年的深圳之于王石，广州之于丁磊。

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们就像是一个个孤独的拓荒者，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根芽，并且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不可能像当地人一样，拥有着许多先天的优势，尤其是在人脉关系上。像凌海涛这种在滨江市求学的人，除了老师和同学，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人脉关系。

好在，他可以将这点仅有的人脉关系挥到极致。

结束了和董艳的通话，凌海涛来到了学校门口的一家快餐店，要了一份豆浆还有几个馅饼。在吃饭的过程中，他细细的消化着刚才和董艳的那番谈话，并且在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

等他吃完早点，打的去公司的途中，接到了一个不之客的电话。

打电话的这个人叫张之琳，是金泰隆投资公司的揽储员。都说同行是冤家，凌海涛和张之琳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

“凌总，我刚才听说郭总挂了？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张之琳有些急促的在那头问。

作为中利投资公司的揽储员，本来凌海涛是没有头衔的。后来6天扬为了让他们出去揽储方便，特意给他们每个人都安上了一个副总经理的头衔。除了他之外，公司还有四位美女副总。

“想不到张总的消息这么灵通。不错，郭总死了，死在一个小姐的床上。”凌海涛带着一丝恨意的回道。

“不是吧？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生这样的事？”在得到凌海涛的肯定之后，张之琳的声音变了调。

“我说张总，郭总死了，你反应不至于这么强烈啊，难不成你们之间？”凌海涛说到这里，突然打住。

“郭总前天晚上还说会将工行的那1ooo万放到我们公司，想不到他转眼之间就死了，你说我反应能不强烈吗？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样！”张之琳瞬间抬高了声调。

“什么？我没听错吧。郭总说将工行的那1ooo万放到你们公司？”凌海涛满脸疑惑的问。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骗你有意思吗？”张之琳忍不住喊了起来。

“我说张总，咱说话能不能小点声。你是不是打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现在很愤怒？我实话告诉你，昨天晚上我跟郭总喝酒的时候，他还说准备跟我们6总好好谈谈关于利息的事。难道他有两个1ooo万？”凌海涛一边思考一边说。

“你说什么？！郭总这个婊子养的，前天还跟我信誓旦旦的说会把钱放到我们公司，搞了半天，原来他还有这些小动作。枉费我对他付出了那么多，狼心狗肺的东西。”张之琳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张总，我看你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这样，等回头我找个时间，我们再好好聊。”话一说完，凌海涛就迅的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凌海涛双目紧闭，大脑高的运转了起来。

同行之间的竞争，对于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郭总这块肥肉，被很多人盯上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令他想不到的是，郭总竟然会在其中耍了许多的手段。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除了陪客人吃喝，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女人则不同。像张之琳这样的女人，身体就是最有利的武器。如果不是付出了这么多，郭总的死也不会让她这样的愤怒。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心。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许多人都付出了太多的东西，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