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爸爸看着滚落在地面上弹跳着的子弹壳，脸色顿时一变，用力地抓住徐杰的手腕，徐杰嗷地一声叫出声来。

“你从哪里来的子弹？”徐杰爸爸瞪大着双眼，自己的儿子调皮他知道，但要是沾上这些东西那可就不是调皮那么简单了。

“我从河里捡来的！”徐杰哭着喊道，徐杰爸爸松开徐杰的手腕，徐杰手腕上顿时一片通红。

徐杰吃痛地揉着手腕，红着眼看着他的爸爸。

“在哪里捡到的？带我去。”徐杰爸爸说道，徐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爸一眼，从地上捡起衣服赶忙穿上，心中庆幸着今天这顿打可以躲过去了。

徐杰爸爸看着徐杰那副窃喜的表情，蹙起眉头，“别高兴太早，这顿打你迟早要吃。”

徐杰听到他爸的话脸色立即苦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走在前面带着他爸来到自己下河的位置。

“我带你下去。”徐杰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伸手就要去脱身上的衣服。

徐杰爸爸一脚踹在徐杰屁股上，“我让你下去了？你这么喜欢脱衣服我让你明天光着身子在村里走一圈。”

徐杰听到爸爸的话，连忙把衣服捋好。

徐杰爸爸脱掉上衣，穿着一条短裤，扑进河里去。在河中徐杰爸爸心中感慨万千，自己曾经也经常来河里游泳，自从自己忙于工作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来这条自己从小就在这边玩的河边了。

徐杰爸爸往河心游着，由于太久没游泳刚开始有些生疏，后面就越游越快，很快就游到了河心。

“就是这里！”徐杰喊道，徐杰爸爸在水里伸出个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憋着气往水里潜去。对他来说，河流并不算深，三分钟左右徐杰爸爸便来到了河底。

此时徐杰爸爸肺里的氧气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徐杰爸爸有些缺氧，脑子里有些迷糊。但当看到河底沉着一辆汽车，徐杰爸爸精神顿时便是一震。

徐杰爸爸连忙游过去，抓着车门往内看去，看到车内穿着警服的周文和莫折，顿时瞳孔一缩。尤其是周文和莫折身上的自己弹痕，更让徐杰爸爸有些震惊。

居然出现了枪击警察并且沉尸的案件！尤其是两个警察肩上的警徽都是一杠一星，表明着这两个警察的身份——都是三级警司。

徐杰爸爸想把他们拉出车里带上河岸，但他已经开始缺氧，支撑不下去了。徐杰爸爸松开车门，往上奋力地游着。

徐杰爸爸来到岸上，徐杰连忙跑过去抓着他的爸爸。

“老爸，下面有什么？”徐杰好奇地问道，徐杰爸爸没有理会他，连忙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村里的派出所。

“全派出所的警员都过来河边，还有，带上潜水设备。”徐杰爸爸说道，平常村里有时候也会出现村民掉落到水里的情况，因此派出所里有一套简陋的潜水设备。

很快，三辆车头放着一个警笛的摩托开到河边。村子里的派出所里警员只有六个人，加上徐杰爸爸也才只有七个人。后面还跟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小绵羊，上面坐着一个老汉。

老汉是村里公认的水性最好的，刚才他们过来河边的时候碰到老汉就顺便把他拉过来了。

“所长，怎么了？”来的警员好奇地问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所长把他们都叫到这里来干嘛？组织他们来游泳摸鱼？

“下面有两个人被枪击沉尸在河底了，潜水设备带来了没有？我要下去把人救上来。”陈杰爸爸面色凝重地说道，两名警察被枪杀可是大案。

一名警察从摩托上把潜水服和氧气瓶搬了下来，陈杰爸爸接过就要穿上。老汉拉住陈杰爸爸，陈杰爸爸疑惑地看向老汉。

“我来吧，我水性好，这潜水服我穿过。”老汉咧嘴笑道，陈杰爸爸看着老汉有些惊讶，老汉在村里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代名词，自己从来不打工，村里分给他的田地上面都长满杂草了。还好他儿子每个月会给老汉几百块钱，让老汉吃得起饭。

“行，那你来。”陈杰爸爸没有犹豫就把潜水服递给老汉，他不知道老汉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性子，自告奋勇。但让一个水性好点的人下去，总比自己下去好。

“救上来之后给我个几百块就行。”老汉咧嘴笑着，接过潜水服熟练地穿着。

陈杰爸爸有些无语，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不过几百块钱，陈杰爸爸自掏腰包给他都行，也就没有介意。

看着老汉熟练地穿着潜水服，陈杰爸爸有些新奇，老汉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看来老汉也不简单，陈杰爸爸映象中老汉便一直是好处懒作的庄稼汉。但寻常村民，连潜水服都没亲眼见过，更别说像老汉这样熟练了。

老汉戴上氧气罩，踩着像鸭掌一样的脚蹼，扑地一下窜入水里，在水面飞快地游动着，动作十分专业。

“就在这里往下潜。”陈杰爸爸看得有些呆滞，直到老汉都快游过河心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

老汉在河里伸起一只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消失在水面上，开始往下潜。

很快，老汉一只手抱着一个人往河边游过来，警员连忙跑过去接过老汉抱着的人。

先被老汉拉出来的是莫折，莫折全身在水里已经泡的发白，被放在河边一动不动。

警员伸手探莫折的鼻息，半珦之后抬起头对着陈杰爸爸摇摇头。陈杰爸爸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一般人在水下潜五分钟以上就会窒息昏迷，莫折在水里那么久。

从陈杰在河里游泳到现在，两个小时都不止，更别说两人是在陈杰下去游泳之前就被沉在河底的。

很快，老汉便把周文也捞起来放在河岸上。老汉脱下潜水服，陈杰爸爸对他伸出一根大拇指，老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别忘了给老汉我个几百块。”老汉咧嘴说道，骑上那辆破破烂烂的小绵羊往家里开去。

警员觉得周文肯定也是没有鼻息的了，但还是伸手去探。依旧是没有鼻息，奇迹没有发生，警员抬起头对陈杰爸爸摇摇头。

陈杰爸爸脸色有些低沉，枪杀警察，这简直就是在对法律和警察的藐视。

“把尸体带回局里，查清楚两名警察的身份。”陈杰爸爸说道，几位警员纷纷上去抬起两人。

陈杰与三名警察合力抬着周文和莫折的尸体回所里，另外三名警员把三辆摩托开回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外面的平地上，陈杰爸爸正摸索着周文和莫折的身上，从他们两人身上找到了他们的警官证。

陈杰立马就掏出了手机给南都市市局打电话，电话那边传出一个女声。

“喂你们，这里是南都市警察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女声温和地问道，让人有一种温暖地感觉，只是陈杰爸爸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声音不声音的。

“我是南都市白河村的派出所所长陈材，我们在河里发现了两具尸体身上穿着警服，从死者身上的警官证得知两名死者是市局的人。”陈材沉重地说道，不管认不认识，死者是两名警察，是他的同僚。更何况，两名警察都是三级警司，一个只有三十岁左右，一个看起来更是只有二十岁左右。年纪那么小便是三级警司，一定是两名极其优秀的警察。

陈材感到很愤怒，也为周文和莫折惋惜。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到陈材的话心中震惊不已，“您等一下，我去叫我们局长过来。”

这个时候林海峰和张强还在局里，下午莫折打电话跟他回报情况之后，他就马上联系市里的交通系统全力追查那辆带走王晴尸体的车。

到后来，干脆连周文和莫折都消失了，张强和林海峰心中正担忧着。

接电话的女警跑进林海峰的办公室，“林局，有个说是南都市白河村的派出所所长，说是在河里捞起两具尸体，身上穿着警服还有警官证，是我们市局的警察。”

林海峰和张强站起来，对视一眼，脸上有震惊、害怕、愤怒多种表情。林海峰心中不断祈祷着不是周文和莫折，快速走出办公室，张强紧紧跟上。

林海峰拿起还没挂断放在桌子上的电话，“你好，我是林海峰。请问那两名死者叫什么名字？”

林海峰急迫地问道，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念着：“不要是周文和莫折他们两，不要是他们两……”。

“周文，莫折。”陈材说道。电话那边没有了一点声音，陈材差点以为是对方挂断电话了。

林海峰听到陈材吐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张强瞪大了双眼，用力地抓住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