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驾崩
作者:枚青      更新:2019-09-13 05:43      字数:2648

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上官复怔了一下,心中将信将疑。“大胆,陛下乃堂堂一国之君,莫说一个慎妃,就是想要天下所有的女人也未尝不可,你身为一国之后,器量何至于如此狭隘,心肠何至于如此歹毒。”

“父亲大人这是打算治女儿弑君之罪吗?让女儿想想,弑君之人该如何惩罚,哦,是要株九族的。”她说完,发出一串柔媚的笑声,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模样。“如此,父亲大人还想大义灭亲吗?”

但上官复此刻心里思索的不是是否要大义灭亲的问题,他的目光在上官静歌脸上逡巡着,寻找的是她所言是否属实的真相,她贸然向皇帝下手真的只是出于嫉妒?接着只见上官静歌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姿态收敛了不少,语气中透露出了拉拢的意味。“皇帝荒淫,人尽皆知,染了这种病,也不是什么奇事,朝堂上有父亲,这后宫有女儿,只要父亲和我出面安抚,这事定然闹不出太大的风波,女儿当时也是气昏了头,现在想想也是悔不当初,就请父亲大人饶了女儿这一次,好吗?”

上官复斜眼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本相就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招”。于是便顺着她的话说。“皇帝虽然多有荒唐之举,但素来龙体康健,如今突然染病,难保大臣们不起会疑心,想要追查到底。”

“依女儿之见,朝中大臣多是些得过且过,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只要父亲大人出面,又有谁还会放着悠闲的富贵生活不享受而自讨麻烦。”

“纵然为父堵得了朝中大臣的嘴,又如何挡得了天下人的非议。”

“哈哈哈......”

“你笑什么?”

“女儿笑父亲大人何时像那些迂腐呆板的儒官一样了,动则天下苍生,言则黎民百姓,可是对于平头百姓来说,谁做皇帝真的那么重要,还不都是庙堂上一个遥不可及的明黄色身影,父亲如此推三阻四,是不是怕了?”

好利的一张嘴,权利加身,果然会让人变得锋芒四射。

上官复倒也不怒,现在看不出她到底作何谋算不要紧,整个京都城都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他岂会害怕她有谋算。“想来娘娘是连下一个皇帝候选人都已经选好了?”

上官静歌正要回答没有,转念一想,若是让上官复认定皇帝之死是自己刻意谋划来与他角逐权力布的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把喉间的字眼咽下,重新吐出了四个字“父亲猜猜?”与此同时,她也在脑中迅速搜索可以继承大统的皇族血脉。

皇帝尚无子嗣,宫中并无皇子,思来想去,她锁定了永乐王的幼子萧琚,永乐王是皇帝的九叔,当年因为替瑞王爷求情,被废,直到两年前才又重新获得皇族子孙的身份,被封为永乐王,但徒有封号而没有实权,只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罢了。

“萧琚。”

一言中的,来不及掩饰,惊讶一下子占据了上官静歌的脸庞,吃惊之后,她更是觉得一阵胆颤,被如此准确的说中心中所想,她不禁有种被看穿了的惶恐。但其实她此刻的流露出来的慌乱非但没有泄露机密,反而让上官复笃定她是想扶立一个能够为己所用的皇帝来对付他。

“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呢!”

上官复在心里冷哼:永乐王和瑞王爷的交情本相岂会不知,你扶立萧琚做皇帝无非是想联合永乐王翻瑞王府旧案,可惜如此手段太过稚嫩,还未出手,就先让人看透了招式。

见上官复迟迟不说话,上官静歌的手心捏着的汗几乎都要聚成汗珠落下了。“父亲大人在看什么,怎么一副认不得女儿的样子?”强作镇定,她只在心里祷告,千万别再露出什么马脚。

本相到想看看,你会走到那一步,这样想着,上官复藏起了几分严厉,不无喟叹的道“为父太久没见到娘娘,方才一番细看,才发现娘娘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烂漫可爱的小女娃了。”

“人不是总要长大的吗,何况,女儿有幸成为人中之凤,可不都是托了父亲大人的福,父亲大人在女儿成长路上的苦心付出一点一滴,女儿一直铭记于心。”

“娘娘记得便好。”你若记得你是怎么样爬上后位的就该知道,我能扶你上九重云霄,也就可以摔你进无底深渊。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上官静歌一笑了之。“春晖之情,女儿岂会忘记。”

“既如此,那一切便按娘娘说的办吧。”

上官静歌一喜,那欢喜几分是真的,也有几分是刻意伪装的。“多谢父亲!”

送走了上官复,上官静歌立刻前往皇帝寝宫,这时候她再前去完全不必担心上官复会心生怀疑,毕竟,有他之前殿门前审问乔保颐那么一出,她作为后宫之主,不出面才是会引来非议的。

在殿门外看到只剩半口气的乔保颐,上官静歌心里焦急,但表面上仍必须装成一幅冷淡的模样。“怎么回事?”

在场的太监伏在地上颤声道“回娘娘,是丞相大人的命令。”

“丞相大人让你们打,你们就真的打,乔公公可是陛下跟前的老人,就连陛下也对他礼带三分,不知死活的奴才,等陛下醒了,看陛下如何收拾你们!”被乔保颐的惨状挑起一阵怒火,上官静歌忍不住叱骂道,余光瞥到身旁的宫女,忽而想起她是上官复安插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她都会报给上官复知道,她这才收敛住怒气,冷声说了一句“还不把人抬去太医院。”

“是....是。”

“你们也要进去?”到了门边,上官静歌头也不回的说“进去过的太医现在可都躺进了黄土里,想清楚了再进来。”

有这样一席话,跟在她身后的太监宫女那里还敢进去。

砰,殿门随即被关上。

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三日后,皇宫传出消息,皇帝驾崩,遗诏永乐王之子萧琚为嗣皇帝。

黑色从山丘和天空的交叠处挤进来,把万事万物的形体都掩盖——黑夜降临。

伍思召这才打算下到地面,扶着父亲在树枝站得太久,腿脚麻木僵硬得有些不受控制,他想背着父亲一道下去,但浑身使不上力,咬紧牙关也只能把父亲的身体勉强扶稳,稍稍移动了少许,脚底打滑,他和伍真跟着一道往下掉,伍思召不顾一切,扑倒父亲身下垫着,这样一来,伍真整个砸在了他的后背上,他极力忍耐,但碎乱的痛呼还是从他的牙缝和鼻子里不断发出,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断裂成了两半。

伍真终于清醒,借着月光打量着眼前的人,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伍思召写满痛苦的眼睛让他心底抽痛,但还是认不出。“你是?”

“爹......”已经生疏了的称呼,再喊出来,口腔都是僵硬的。“我是召儿。”

“召儿......”伍真苦苦思索,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陡然惊坐起,嘶声怒吼“你怎么在这儿,谁,谁准你回来的?”

伍思召将他背起,极艰难的挪动步子前进。伍真怒火不减,人虽然疲累得不行,但还是挣扎着想要从儿子背上下来,并不断诘问,“逆子,谁准许你回来的?”只是没过多久,又昏迷了过去,伏在儿子身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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