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把程梦瑶叫醒，这都七点了。”牛一天把饭菜摆到桌上。

来来打了个呵欠，推着用被子盖住脑袋的程梦瑶：“快起来，程梦瑶，快起来。”

“别吵我，再让我睡一会儿。”程梦瑶像是没气一般说道。

“该吃饭了。”来来盘着的肉腿改换成跪姿晃着她。

“吃吃吃，光知道吃，能有点出息吗？”程梦瑶露出脸，长长呼出了口气，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浑身没劲。

来来睁着无辜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知道吃饭就没出息了。

“呵呵，来来，你对她说，‘你有出息，你不要吃饭呀。”牛一天笑着教她。

“你有出息，你别吃饭！”来来学着还击。

程梦瑶无语，同样说的是不让她吃饭，牛一天就如开玩笑，温和多了，来来的……这小没良心的，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和她说话。

“哼，我不吃饭，吃你！”她佯装发怒，顶着鸡窝头从床上跳起，扑向来来。

吃饭的时候，大熊默默地吃着，来来对他说话，才应两声，其实他最希望老大主动和他说话，但牛一天什么也没说。

突然吃着大饼的程梦瑶叫道：“治疗前是不是不能吃饭？你不会连这也不懂吧？”说罢她被呛得直咳嗽。

“呵呵，不是所有的手术不能吃东西，那是在做腹部、全麻等手术时禁止的，胃内容物还没有消化进入肠道是能反呕出来的，不仅影响手术的进行，还会返流引起呼吸道梗阻而窒息，或者造成吸入性肺炎，严重的将威胁到生命。”牛一天拍着她的后背解释道，“就比如你不把它咳出来，也是可以死掉的。”

“什么叫‘是可以死掉的？”程梦瑶心想果然不能和干医生行业的呆在一块，小问题也能让他说成大灾难，听了这些她反而不敢吃了。

“针灸是之前最好吃些东西，我看你是害怕扎针吧，有些紧张了，不吃早饭人的血糖低，就容易晕针。”牛一天佐证道，“我第一次为你去毒时，你不也晕过去了？”

“……”程梦瑶只想喷一口老血，针都扎在她的身上了，她还紧张个毛啊，那完全是羞愤所致！

“你要放松心情，让气血周流，我治疗时也可事半功倍。”牛一天说道。

“……”程梦瑶还想呸他一脸，让他试试全身脱光了，面对异性，是否还能保持平静？

“治疗之中，特别还要注意一点，上次对你身体泼热水时，由于你是昏迷着的，所以没什么反应，这次会被刺激得有剧烈动作，最好控制一下，以防走针了。”牛一天补充道。

程梦瑶沉默了一下，问：“什么是走针？”

“哦，就是和输液滚针的意思差不多，动作太大针就容易脱落，或者扎深、扎到别处，从而使我治疗的时间延长，咱们两个小时后开始吧。”

“……”程梦瑶忽然又不想治疗了，换种意思说，他的治疗时间延长了，她的痛苦必然增加，热水泼在身上能没大动作？

“唉，算了，早治疗早脱离苦海。”她见牛一天又到内室去了，生怕他忘了时间，就跟了上去，却没料到他让自己进了后院。

“还真没有藏女人，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用得着专门上锁吗？我还以为这里种满了奇珍异草，空着一片不说，一部分还都是蔫的。”程梦瑶道。

牛一天笑了笑，颇为自豪道：“不敢说全是奇珍异草，但有个别的，以你家的条件，也是买不来了的，这还不包括死掉的那些。”

“我家的条件你清楚吗？乡巴佬。”程梦瑶有些不悦，撇嘴道，“我可不记得有人稀罕别人几百块的人参，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是拿钱不办事，不怪别人说你坏话。”

“呵呵……”牛一天淡淡一笑。

“嗯？这不是浮棉草吗？”程梦瑶在假山后，看到长有三寸高的苗子，“这是你早就种下的？后山我种的还没长出来。”

说到她种的，她有一种自豪：“对了，你说浮棉草是为我去毒的重要药草，这还没成熟，怎么配药？”

“并不是所有的药草都得使用成熟期的，用法也不同；贝川草治疗小孩的肺炎，就需要成熟期的晾晒一番，将猛烈的药性挥发；金兰草和蛇馨草药性比较平和，就比较随意；浮棉草长到三寸高，也就是现在，药性是最猛烈的时候，服用的话会伤害到身体，但作为外用，便可以做为很好的拔毒配药。第一次为你治疗时，如果没有余毒回流，加上浮棉草，直接治疗好你也说不定。”牛一天道。

“原来他等待的不只是收金兰和蛇馨，还有关键的浮棉草，又让我误会他了。”程梦瑶想。

“我们一起把浮棉草采挖出来，洗干净根就行。”牛一天递给她一把小铲子。

两人干完，洗干净手，程梦瑶教导着说道：“你光是种药草，不浇水是不行的。”

她把盆子里的水泼在了都过了好几天仍不见恢复的蔫草上——

花叶被打碎，犹如换了个装扮，瞬间光秃，比深秋的树叶更脆弱不堪……

牛一天不可置信地触碰了一个花枝，竟然断了，干得不含水分。

他这几天没少对它们浇水啊，怎么全死了？

抱着疑问回到南房，牛一天双脚来回滚动着药碾子，里面的药慢慢地分解后，再放入砂锅，坐在火盆上等到沸腾。

“你脱衣服吧。”牛一天对坐立不安的程梦瑶露出放宽心的微笑，“放松，平静，针灸并不可怕。”

程梦瑶简直有羊入虎口之感，紧盯着他，道：“我也特别……强调一点！”

“你说。”牛一天不知道她有什么要说的。

“我们的关系是医患关系，就再也没有别的关系了，希望你能……遵守一个医生的职业操守，治疗时请专心致志、别无它念、别有二心、非分之想，总之不该看的别多看，对，我是为你着想，省得你扎针扎错了位置，坏了你神医的名声。”程梦瑶基本上一口气说完了，就开始脱衣服。

“……”牛一天道，“你放心好了，我闭着眼都不会扎错。”

“哦，那就好，”程梦瑶随即瞪大眼睛，“那上次为什么睁着……”

牛一天解释道：“我还没有闭着眼为你脱衣服的技术，再说针灸时，又没人让我闭上。”

“这次你给我闭上眼睛！”程梦瑶咬牙切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老天，请允许我吐血身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