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贵显得很痛苦，紧握着臭蛋的手，道：“你们走吧。”
“那交给我们处理了。”张自成面色冷道，又加了一句，“哦，请你节哀。”
“哈哈……”牛一天笑了出来，“谁说臭蛋死了？”
孙富贵和李春苗抬起头，颤声道：“牛神医，我们臭蛋还有……救？”
“不是还有救。”牛一天在众人变脸中，又道，“他已经基本好了。”
“胡说！他都没气了，你能拖多久？等了你一晚上，就不怕等到天明！”
张自成说罢，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我是怎么得罪你了，记得你还放羊的时候，还常让我给羊看病，就算是你，也没少看；这羊见了我都懂得‘咩咩’两声，你怎么还不如它？噢，我记起来了，我不让你上西降山放羊，你觉得这山上的草肥，还在村里传言这山成了我一个人的了，那别人为啥不站出来说话？我又阻拦你了吗？你到了西降山破坏了我的一些药草不说，被群狼叼走了不少羊，不能赖到我头上吧。”
“还有你们，你们其中有哪个没被我治疗过？”牛一天一伸手道，“好，举手的你们四个可以放下来了，你们不是牛角村或者周围村的人吧？”
“我们是孙富贵的工友、兄弟！不是大牛镇的。”一个长得粗壮的男人道。
牛一天点点头，继续道：“我为你们医治时，是存着害你们的心思？为什么一听别人的谣言就相信了？我没想到王红霞儿子的死，居然会变成我治死他的，其中有人当时在，也清楚他死了，可怎么没人站出来说一句？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你们在这里埋伏，我还要来吗？就是不想无辜的生命死去，不想在有机会时放弃，你们这样做实在让我寒心。”
这些村民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张自成一听到“狼吃羊”全身就抽搐了起来，他借钱买了上百只羊，就等着养肥去年卖钱娶媳妇呢，这上了一趟西降山被群狼咬死一多半，跑向深山一部分，血亏的他从医院回来，发现那个和他山盟海誓的她，跟了那个养猪的了……
张自成就在村里传牛一天跟群狼有勾结，把他的羊给叼走了，要不然狼群离他家那么近，为啥不去把他和大熊给吃了，当时村里的人都认为张自成疯了。
“为什么我有一次去你家，你在家吃羊肉，还在说我的事？你不是和那些狼串通的？”张自成旧事重提。
“我在牛鼻村给人看病，人家送了我一只羊，我赶回来时费了好大的劲，有好多人看见了。”牛一天笑道，“当时还想请教你赶羊的技术，让羊怎么才能听话，没想到你改行了，做什么都有风险，其实你放羊就不错，干一行精一行……”
有几个村民还算有点良心，点头说有此事，也让他别说胡话了。
“……够了！”张自成郁闷地感到风向又转了，仍是不罢休道，“你说臭蛋没死，怎么还躺在床上？先说这些话，好免去等会的皮肉之苦？”
众人也意识到了牛一天这样做的目的，却没再开口。
在孙富贵二人着急的目光中，牛一天将臭蛋扶起，对着他的背部一拍。
臭蛋头一口气喷了出来，缓缓抬起头道：“爸爸，妈妈。”
金针吊气是将被治疗者的气提起来，这气可能是“死气”，也可能是“惰气”，最终的目的是让它变得畅达。
由于臭蛋是昏迷的，淤积之气就堵在了呼吸道口，只能通过外力打开。
众人瞧着刚醒来，面庞就有了一丝红润的臭蛋，无比震惊，张自成瞪着眼睛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牛一天让臭蛋给他打招呼。
臭蛋病了好些天，身子很虚，弱声道：“羊叔叔……”
“……”张自成道，“这是回光返照，没错！这……”
“滚出去！”孙富贵怒道。
张自成怨恨地瞧了他和牛一天一眼走了。
孙富贵一副愧疚的样子，语无伦次道：“牛神医，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谢谢，谢谢……”
他拉了拉李春苗就要跪下来。
牛一天阻止了：“臭蛋能醒来，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有你们的愿力在内。等我需要帮助了，你不要推脱就行。”
“那张画图，我看了，放心吧。”孙富贵瞧着他的工友，“有我的兄弟和亲友在，用不了几天就能搞定！”又疑问道，“牛神医，什么是愿力？”
“愿力’是佛语，这在你这里可以简单地理解成祝愿的力量。”牛一天遐思道，“冥冥之中，有什么会在感应。”
“是神仙？我每天的愿力也十分充足，为啥彩票没中过大奖？”孙富贵的那个粗壮的工友道。
“可能是神仙想让你脚踏实地的生活吧？”牛一天笑道。
听孙富贵介绍，他叫葛飞，是清水镇人，挨着大牛镇，他哈哈一笑称是，又好奇道：“你连我们不是周围村的人也能瞧出来？”
“我也是猜测，你们四个在交流，和其他人就显得有些生疏，大牛镇所有的村我都去过，虽然谈不上所有人都认识，但村里所有的人基本都认识或者知道我，你们看我的目光明显不认识。”
牛一天尽管说得很平淡，却依然让他们感到了一股子装逼味，他又呆了会，看都有十二点多了，便起身说道：“已经很晚了，臭蛋需要好好休息，我配的药，每天晚上喝一次就行，你们也都回去吧，早上还得起早去地里。”
这些人又一阵羞愧，孙富贵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牛神医，你不是说汤药在晚上服用药效不够吗？”
“我为什么说耽误了一白天，原本就是李春苗不叫我，我也打算今天上午来的，白天阳气盛，贝川草较干、药性猛，适合修复破坏的肺部，晚上阴气重，贝川草较湿、药性柔，就不行了，但臭蛋的肺部基本无碍了，呼吸道清理了，晚上服用这药不会太难受，白天反而又受不了。”
牛一天刚走到门口，又一犹豫，扭过头道：“你们的人参我没带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都是那个李保生！”孙富贵气愤道。
“李保生今晚怎么没来？”牛一天奇怪了，最该来的是他啊。
李春苗汗颜道：“我哥在家里招待人，喝多了没来。”
“今晚我少受了些折磨。”牛一天庆幸道，“你送的人参，我是想说其实……就是一截普通的树根，用添加剂制作的，服用了对身体并不好。”
孙富贵站在大门口，回想着他的话，他受到质疑时不说，是在照顾他们的面子，又听到了李春苗说，牛神医还送了她调理气血的药……
回到家中，牛一天坐在床上，轻轻舒了口气，中午和晚饭没吃，加上劳累了一天，这放松下来，心力顿时不支了。
从柜子里拿出药酒，喝了两口，又静静地平息了几分钟，就脱去衣服上了床。
来来蜷缩着小身子香甜甜地睡着，肚子一起一伏的，牛一天刚钻进去，她似感应到了，就转过身贴向他的身子，笑着拍拍她的屁股，忽然看向里头：“你还没睡？”
“睡，睡了，醒了，被你吵醒了。”程梦瑶赶紧用被子蒙上头，她含在嘴里那句“我在等你”到底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