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李春苗那暗黄的脸变得略有红润了，娇小的身材透着一股秀气。

村里平常不正眼看她的汉子都会多瞧两眼了，这让她本有些自卑的心理升出了自信。

程梦瑶不敢动，感受着身后牛一天的气息，猜测李春苗定是经过了男人的滋润，想着孙富贵强壮的身体，就感到很野蛮粗鲁，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在书中看到过如何形容那些没有男人的女人的生活状况，什么头发干枯开叉，脸色发黄，内分泌失调……想想就够打一哆嗦。

后来她还专门含蓄地问过牛一天这个问题，牛一天提了一个容貌算得甚美的人，不但叫她没放心，还感到很是古怪——“灭绝师太”。

牛一天示意不玩了，把不情愿的来来抱了下来。

程梦瑶仍坐在上面，她的身子麻了。

大熊还以为她还想玩会，便使劲一跷，程梦瑶猛地向上一起，脸立时皱成了菊花的模样，扶着跷板翻身而下。

“你没事吧？我给看看？”牛一天提着她的胳膊，瞪了一眼挠头的大熊。

“不用，我没事。”程梦瑶半蹲着摆手，她能说自己裆疼吗？

牛一天扭过头，问道：“春苗嫂子，你怎么？”

“哦，得病这十几家的孩儿都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想请你去吃一顿饭，就在我家院里头热闹热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这主人公，还有……”李春苗热切地瞧了瞧程梦瑶，道，“你女朋友不来，不是白做了？”

程梦瑶疑惑孙富贵称杨芳为牛一天的未婚妻，而李春苗却称她是牛一天的女朋友，这两口子怎么说的还不一致？

“好，我们一家人等会就过去了。”牛一天道。

“对对对，你们一块！”李春苗笑道。

“老大，你不是不让我进村吗？”大雄疑问道。

“我说不准你一个人进，但你和我一块就行。”

“……”

到关门时，程梦瑶还在念着“一家人”，却见牛一天在门上挂着“在李春苗家”的字样，他是在给杨芳留信吧？

李春苗家的院子摆了五桌，内屋摆了一桌，酒菜已上得差不多，跟办喜事一样。

村民来得不少，挤在一块笑着聊天，降下温的天气也在这喧嚣中又升高了。

有人忽地一喊：“人来了。”

众人赶紧起身相迎。

牛一天摆着手让他们坐下。

程梦瑶见到这欢迎的程度还是惊讶的，毕竟是受人尊敬，这就是他的价值，蛮有风范的……

没想到他们只瞧了牛一天一眼，都向她打起了招呼……就连孙富贵极其亲戚都向她说了两句。。。

作为“主人公”本该坐内屋主位的，却无人顾得上了，牛一天毫不在意，寻找着座位。

凳子是长条的，三人占一个，角落边的一张上还空着一位。

他拉着来来的小手过去，一旁的王大娘却把自己三岁的小孙子放在了上面，装作没有看见牛一天。

要不是她的小孙子扭动着，摇摇晃晃的，恐怕会摔倒，大概是不打算让开。

牛一天笑笑坐下，让来来坐在他的腿上，介绍着桌子上都是什么菜：“这是红烧鱼、这是扣肉、这是粉丝、花生豆、火腿肠……”

来来眼花缭乱，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菜，不知吃哪个好。

她忽地望着坐在另一桌上狼吞虎咽的大熊，问道：“老大，二哥为什么不和我们坐在一起？”

“这里没空位置了，而且他也担心咱们俩吃不饱。”牛一天笑道，大熊那桌的人都是一副苦相。

而他的桌子边围着的多数都是年长的女性，她们很热情地对牛一天招呼着：“牛神医，快吃，快吃！”

“好好好。”牛一天点头应道，就瞧着她们快速地向各自的碗里夹着菜，转眼一个盘子在晃动中就空了……看来在这也吃不饱。

来来都怔住了，她的手还没伸过去呢。

幸好这些人吃不惯鱼，没怎么动，牛一天便用筷子稍稍用力夹了一块，于盘上一磕，再去了刺，喂给张开小嘴的来来：“吃鱼补脑，变得聪明伶俐。”

王大娘的小孙子见来来吃得津津有味，也要吃鱼，她便夹了一大块喂给了他。

忽地这小孙子瞪大眼，哭了起来。

“笨笨，你怎么了？”王大娘问道。

笨笨也不回应，咧着嘴直哭。

“你怎么了？你这孩子光知道哭，倒是说句话！”王大娘气道，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啊……”笨笨指着自己的脖子，哭声更大了。

“他的喉咙被鱼刺扎住了吧？”王大娘旁边的孙大娘道。

王大娘恍然，又道：“你咋不说被鱼刺扎住了？”

“……”

“快咳出来。”王大娘拍着他的后背。

“咳咳咳……”笨笨更痛苦了，王大娘便将手指伸进去扣着，鱼刺没出来，反而染上了血。

“啊！”王大娘吓了一跳，束手无策道，“这该咋办？”

有的村民支招吃馒头或米饭，使得跟着咽下；有的让喝醋软化鱼刺；还有的让拿手电照，用镊子将之夹出来。

孙大娘一拍腿，说道：“哎呀，这牛神医在这儿，咱们还忙活啥？牛神医，你快给笨笨弄出鱼刺吧。”

“我觉得吃馒头就能顶下了。”王大娘道。

她对那天牛一天对她的“讽刺”还记在心上，她也不想让他坐在旁边，好像治好了她孙子，有种来这儿打脸的意味。

“我们的嘴小，吃馒头不就挤住鱼刺，让它扎在食道上面了？”来来思考道。

牛一天懂得来来说嘴小，指的是喉咙窄，能想到这一层已令他高兴了，讲道：“你说对，除了最后一个用手电照可行之外，第二个过程太短，没什么效果，第一个可能会让鱼刺扎在更深处，还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你别想因为个小事，就想耍耍能耐，”王大娘的手一顿，阴谋论道，“你不知道我孙子笨？是故意引他吃鱼被刺扎住的吧？”

“前些天给你孙子治肺炎的时候，你还是相信我的，这么快就不相信了？你是故意在这等着我引你孙子扎住喉咙的？”

牛一天今天的到来，有点受侮辱，他明白这“不仅”是为叫他来，而是叫程梦瑶这个财主，四周的讨论声也在围绕着那高待遇的“搬砖”工作。

他也像这鱼刺卡在了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