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做梦，牛一天也不例外，在幻境中，他多数时知道自己在做梦，不过只会做个旁观者，任由梦中的自己发展。
另一个自己在梦中的一片土壤置入金针，再埋下种子，很快一颗幼芽破土而出，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没用多大一会便散开细枝，高过了头……
牛一天正震惊这奇异的场景时，忽然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有一股热流由小变大，好像被融化一般。
他迫使自己醒过来，身上湿湿的，原来是来来尿了，她睡觉不怎么安分，半夜就趴到了他的身上，便再也不动了。
家里有一个小孩和女人，自然不能叫她们夜间因尿意醒来而出去方便，所以准备了尿盆，除了来来用得多外，程梦瑶也几乎不用。
昨天中午在李春苗家吃得菜多，加之晚上又吃了咸菜，来来喝了不少水，那肚子撑得鼓鼓的，这下没控制住尿了出来。
牛一天拉开灯，晃醒这个还不知自己犯的“罪行”的小家伙。
来来揉着迷糊的眼睛，不明白天还黑着，老大叫醒她干什么，还有点生气：“老大，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牛一天指着自己的内衣，“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牛一天睡觉是不穿衣服的，加入她俩后，就穿上了。
“咦，你的衣服怎么湿了？”来来问，她突然也觉得自己的裤衩凉凉的，一摸一看，才知道是尿床，不，是尿老大了。
“以后你自己单独睡觉。”牛一天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枕眠，老大，你舍得吗？”
“……”这是程梦瑶晚上讲的白蛇传里说的，讲述一个人救了一条小蛇，修炼成人来报恩的故事。
来来听得惊奇不已，还把牛一天比作许仙，她自己是白娘子，说他把她救了。
牛一天一阵感概，这么点的小孩都懂得感恩，没想到她记住了里面的这句话：“舍得，赶紧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换了。”
“你们在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程梦瑶微微睁着眼。
她见来来闷闷地脱着背心和裤衩，褥子上湿湿的，在后天找什么牛一天身上也是湿了一片，不禁笑出来：“哈哈，来来尿床了，尿了你一身……”
“你别笑，要不是你和她挣被窝，抢暖水袋……”牛一天无奈道，“这是个大人干的事情吗？”
“我那是睡觉时的潜意识动作，”程梦瑶解释，又道，“来来，你老大不愿意和你睡觉，咱们俩睡！”
来来有点犹豫，对程梦瑶晚上的野蛮心有余悸，再说她也不想和老大分开。
“等他后悔的时候就晚了，哼！”程梦瑶道。
来来跟着对牛一天哼了一声，钻入为她敞开的被窝。
重新从后面的衣柜里拿出新的褥子换上，将旧的搭在一边，忙活完都三点多了，过不了一会儿也该醒了。
牛一天没有再去睡觉，因刚才的梦而迫不及待去了后院，所有置入金针的药草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那颗重点观察的风灵花叶上，已长有将近四十个白点，他尝试用《知草经》中的“通灵术”与它交流，却未得到回应。
也许是灵智还未开启，若是不想搭理他的药草，他的通灵术可以感觉出，或者超出了他的界限。
推开内室门时，听到东方有窸窣的声音，没多想却见到程梦瑶蹲在尿盆上，双臂搭着膝盖，头冲着下面看着，忽地撇过脸直愣愣地瞧着他。
程梦瑶顿时叫了一声，她喝了不少酒，更在之后大量饮水，他俩醒来时，她就想方便了，只是牛一天一直不上床，更是干脆不睡觉，到后院了。
她等了会儿，见他不出来才下床，有这么寸的事情，就撞上了？
他一定在内室等着，有意制造这一出，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牛一天有点解释不清了，他又拉住了门，在里头等了会才出去，本想向她说“啊，这么巧”之类的话，她却用被子蒙着头。
倒省事了，上午还是日常，把三人叫起来，去地里种药草，程梦瑶对其种出的浮棉草很是自豪。
牛一天笑道：“这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我走的时候要把它们带回去！”程梦瑶道。
“浮棉草长成用时很短，那时正好。”牛一天道。
程梦瑶见他没挽留的意思，问道：“杨芳昨天怎么没来？”
“不知道，”牛一天道，从她前天走时所展现的言行看，使他，“我以为她会再来。”
“呵，不用担心，反正你们俩离得又不远，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她双宿……到时候就可以让她教导来来了。”
大熊认可道：“杨芳不错。”
“……”
回家的路上，跟在身后的来来，忽地站住说道：“老大，你能不和杨芳结婚吗？”
牛一天想她又想到生了小宝宝就不理她了，替她把草帽戴正，逗道：“但是人总要结婚啊。”
来来忧愁道：“就算，就算你不和我结婚，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你给我介绍一个？”牛一天惊讶道，“好，你这小媒婆准备给我介绍谁？”
“程梦瑶呀！”来来指着被吓了一跳的程梦瑶，“虽然，她喜欢欺负我，但是也很漂亮和善良啊。”
这是什么逻辑？牛一天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杨芳结婚的。”
“哦也！”来来高兴地蹦了起来。
牛一天摇头笑着，正好看见同样笑着的从山道走出的一个人。
杨芳见牛一天的家门锁着，挂了在后山的牌子，就上来看看他经营的田地，没想到听到了这段对话。
他还穿着旧衣服，是嫌她买的有盗版和便宜吗？
牛一天眼睛一垂，又看向她：“你……来了？”
“来了……”杨芳强笑着，“我是来拿药的，永顺哥说你开了一个饮食方子。”
沉默地回到南房，牛一天在饮食的方子中加了“川萆薢”，“赤茯苓”等常用祛湿药草，写上如何调配后交给了杨芳。
“你这就走了，不在这吃了中午饭？”牛一天道。
“不，不吃了，”杨芳编不出理由了，“我……该走了。”
她快步走出大门外，泪水便洒了出来，是啊，杨芳是大城市里的人，家世好，学历高，见识多，来来也喜欢她，与她相比自己显得十分卑微……
从家里偷跑出来的笨笨看了眼杨芳，跨入大门，正在过山车上俯冲的来来打着招呼：“笨笨！笨笨，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