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以前就说过，会还她拿的东西，牛一天一次又一次被哄骗，便不当真了。
但今天必须把瓷瓶拿回来，这也是来来救助的第一个病人，对他俩来说是意义非凡。
“我也这样问我奶奶了。”笨笨想了下，道，“我们得先回去了。”
“为什么，你们不在前面带路吗？”来来问。
“……”牛一天听着怎么跟鬼子进村一样，到他家实行三光政策。
“我奶奶说，得先把值钱的东西好藏起来。”笨笨实诚道。
“哦……”来来也感到无语了。
四个人不再说话，到了目的地。
王大娘算是一个挺能折腾的人，什么活儿都愿意干，生活上也很省，其他村民都说她攒了不少钱，可院墙却不舍得修缮一下。
院子是简陋的土墙围成的，常年的风吹雨淋，使得整体的泥土大片脱落，墙头有的地方都开裂或有了豁口了，人们都不敢在旁边呆着，真是“不能立于危墙之下”。
大门也不像别人家的门楼漂亮，她家的只是用树枝叉的门，上面倒有一把大锁，打开后，就进了她家。
牛一天从来没见过笨笨的妈妈，甚至于他爸爸……印象中这两年也未见过一面。
王大娘的儿子齐建峰原来在牛角村算是知名人物，孔武有力的一个人，曾经一铁钎抡死一头向他攻击的野猪。
他爸和齐建民的爸是堂兄弟，他们一家在村人口不多，但一般人不愿意招惹。
齐建峰把野猪卖了后，就出去打工了，村里人就很少见过他。
王大娘说他是做金融的，后面又说得让人听了稀里糊涂的，也没再问了。
“放心，我不会要你们家别……”牛一天眼光一扫她拿走的另一个东西，他爷爷为他买的三轮车，送给来来玩也好。
脚踏三轮车虽然旧了，但保养得还不错，笨笨正邀请来来上去，并教她怎么骑，上面还有一个铃铛，拨动它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来来表现得极为感兴趣，开始蹬得还小心翼翼，渐渐胆子就放开了，在地上直行转动，笨笨在一旁兴奋地跑着。
平时王大娘对此早已不满了，此刻却紧张地注视着牛一天，生怕他提出将这辆小车要回，这可是她孙子的宝贝。
“来来，你喜欢这辆小车吗？”牛一天问道。
来来对他响了响铃声，欢乐道：“喜欢！”
“完啦，完啦！”王大娘的心沉了下去。
“笨笨让你玩他的小车，你不邀请他去咱们家玩你的‘过山车’？”牛一天笑道。
“等我拿了瓷瓶，你愿意去我家玩吗？”来来瞪着大眼问道。
“愿意……”笨笨还没说完，就被王大娘打断，“在家呆着吧，我教你的字，学会几个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她一时想不到恰当的理由，从来来骑车这点，她怕笨笨到那只是一个傻乎乎的“看客”，这个孙子太老实了。
笨笨顿时垂下了头，牛一天忽然想到自己和王大娘的言语又相差多少，这样真的好吗？
瓷瓶摆放在老位置，并不是只有牛一天家里有内室，很多人家都设有，一般是用来当储物间的，也有的则供奉着当地的神仙。
上次到她家内室见到过这个瓷瓶，上面的盖子让他奇怪，打开后一股子腌萝卜味道散出。
牛一天曾在齐建民家吃过一回王大娘腌的萝卜，他敢说村里所有腌咸菜的人家都不如她腌得好。
就拿着这腌的白萝卜来说，很多人会将其做得糠了，不注重调料的比例、腌制的方法，大大降低了口感，而王大娘则不会犯那些情况。
她领着牛一天到了内室，把瓷瓶抱下来，准备将里面的腌萝卜倒出来。
“不用，不用。”牛一天制止，又对来来道，“咱们也要这里头的咸菜。”
王大娘担心他会说其它，因为内室里面还有他的东西，和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他竟然只要了最不值钱的咸菜。
回去时，顺便把程梦瑶接出来了。
她晃着脚步，以大人物的口吻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为了感谢你宴请你，却把我当成主人公吗？”
牛一天道：“不知道。”
“哈哈……这些靠双手努力的人在巴结我这不努力的人。”程梦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伤心郁闷，习惯了就好了。”
忽然她手扒着他的肩头，头朝下吐着。
牛一天蹲在身旁，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道：“你也知道他们巴结你是需要你，你没有价值了，他们还会那样吗？做个有用的人才能永受尊重。”
程梦瑶沉默了，这次没为他的话而恼，却有种对自身的惭愧。
她说自己考富华中学前二百名，那是当着杨芳的面吹的，她除了课内的除了英语好，剩下的都不怎么样，还什么都不会做……
抬头时，他已转头给来来说话了。
牛一天是突然想起了来来怎么按错偏穴的位置，还能将鱼刺弄出来？
来来思考道：“我是看了笨笨的嘴，感觉鱼刺在我按的位置，就想着按在那里了。”
“你感觉鱼刺在那里？”牛一天皱眉，行医治病怎么能凭感觉呢？但这又说明了什么？太巧合了吧？
他想起了来来能看出药草的变异，风灵花没白点还是处在生长期，而后真的长出白点了，这……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将程梦瑶扶回家，她便一头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黑才醒，掀开牛一天给她盖的被子，口干舌燥地拿起为她准备的水大口喝了下去。
晚饭也做好了，小米汤在喝酒醒来之后，吃一碗再美妙不过。
今晚除了青菜外，还多了个奇怪的菜，像是咸菜，夹了一块咬了一口。
“嗯……”她又吃了一口，“好吃。”
来来伸手还想抓一块，牛一天抓回她的胳膊：“你不可以再吃了，小孩不能多吃过咸的东西。”
程梦瑶就着饼再夹了一块，对嘴馋而不能得的来来故意砸吧着嘴。
牛一天道：“小孩的器官都没长好，吃多了咸东西，会危害身体健康和发育。”
“老大，程梦瑶的胸部小，是不是小时候吃的咸菜多了。”来来好奇道。
“额……可能吧。”
“什么可能？！”程梦瑶端起被子喝了一口水，“我以前从来不吃咸菜！我是胸部小，但是我很健康！我我，我为国家省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