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的脸怎么了？”沈素晴问道，她刚要抱被牛一天唤起的来来，却被她用手推开了。

牛一天简单地说了一下，给来来穿上了鞋。

来来低着头瞧着他道：“老大，我们要去哪呀？”

“去这个姐姐家吃饭。”牛一天道。

那天大熊和来来去后山，程梦瑶找不到，大熊又不能到村里，村里只有两个去处，其中一个就有沈素晴的家。

“我们都去吗？”来来看了眼陌生沈素晴。

“你们都去啊，听说你喜欢吃蛋糕，我正好带回来有，想吃吗？”沈素晴笑笑。

来来犹豫了下，道：“我想吃。”

“那走吧。”牛一天抱起她道。

去王凤霞的家，从近路要绕过一条曲折的小道，这块都没住人，胆小的人都不敢从这走。

沈素晴就住在最里头，不过里头的路已和其他的路通了，不算与其他人家脱离。

她家后头也是山，与牛一天家相比，离得远一些，不明白为什么那就没有野兽下来。

王凤霞十八岁结婚，十九岁有了沈素晴，二十一岁成了寡妇，人生的幸与不幸在短短几年就经历了。

王凤霞之所以能一下找到那么多猎人，那是因为她的男人也是猎人，在雁追山的深林里打猎被野兽咬死了。

由于王凤霞生的是女儿，不受婆家待见，男人死后更对她犹如外人。

自己的娘家生活得也很困难，又有两个年幼的弟弟，根本照顾不了她们。

王凤霞就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沈素晴拉扯到大了。

在山村这样的女人老得最快，而她却仍然如二十六七岁的女人。

牛一天猜测她能保持成这个样子，离不开家后山上的那一口温泉。

牛一天救沈素晴，有很大原因来自于王凤霞，因为她是他的“初恋”。

牛一天有一次在山里采药，走着走着来到了北山老煦山，误看到了正在脱yi服下温泉的王凤霞，她用手抚摸自己丰满的身体，给他心理造成了强烈的印象。

“来了？快坐。”戴着围裙的王凤霞道，待他们坐下，就将菜端了上来。

仔细看她的手还是能看出区别的，那是长期从事劳力所留下来的，岁月不会轻易绕过谁。

“好香啊，”牛一天赞道，“有一阵子不见了，在练习厨艺吗？”

“呵呵……”王凤霞还未说话，沈素晴插话道，“我妈哪有那个时间，一直在给你当职业采药人，等会一定不要坑我们啊。”

“好，前些天我收药草，你不知道？”牛一天问道，王凤霞当时没出现，他还疑惑了很久。

“我知道的晚了。”王凤霞很是遗憾，又赶紧道，“你们快吃，不用等我，你是来来吧，这是你的蛋糕。”

来来问道：“老大，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什么关系？”牛一天没听明白，心里头还惊了下。

“程梦瑶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来来道。

她的话让众人不由得一笑。

牛一天笑道：“刚才让你来吃时，你怎么不说陌生人？”

“因为我忘了。”来来的手放在脸上。

“记住，别用你的手挠自己受伤的脸，”牛一天又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才讲道，“这个世界人与人都有关系，和不认识的人叫陌生人关系，这种人小孩要对他们保持警惕，你亲近的人带你见的陌生人，叫桥梁关系，我没阻止你吃，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来来这才迫不及待地抓起叉子弄下一块，这小样儿装的，将蛋糕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老大，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我是你的哥哥，咱们是兄妹关系。”牛一天笑道。

“那他们怎么说你是我的师傅呢？”来来不解。

“因为我教你医学啊，程梦瑶和大熊也是你的师傅，能让你懂得知识、进步的人都是你的师傅。”

“我和笨笨的关系是什么？”

“你们是朋友关系。”

“那你和杨芳是什么关系？”牛一天还未回答，来来接着道，“你们是夫妻关系吗？”

牛一天道：“不是，我们也是朋友关系。”

“来来，你要相信男女之间是没有纯洁的关系的。”程梦瑶斜了牛一天一眼。

“……”牛一天注意到后，收回了看向厨房的目光。

来来迷惑道：“纯洁的关系是什么？我和笨笨没有纯洁的关系吗？”

“……我指的是大人之间的。“程梦瑶道。

程梦瑶其实是不想来这里的，奈何牛一天和大熊都想去，看着她们吃饭时说话高高兴兴的样子，就感到很不爽，自己终究是个外来人！

吃饭的中间，说了说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情，让牛一天和王凤霞惊讶的是，沈素晴知道得似乎比他们还多。

沈素晴不时用崇拜的阳光看着牛一天道：“这次你又救了好多人。”

王凤霞也道：“是啊，小孩是村子延续的希望，牛角村有你在真好。”

牛一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从来都不会沉醉于过往，但被王凤霞一说，倒有了几分骄傲。

饭罢，王凤霞领着他到了内院，让牛一天很意外，院内种了好些药草：“这些天都在忙活这些了？”

王凤霞面露笑容道：“是啊，原来培育药草并不容易，死了好多。”

“慢慢来就懂得如何种植了，温度、深度、时间这些都很关键。”牛一天问，“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总之很高兴。”王凤霞用瓢子舀了些水，浇在药草上面。

牛一天转了一圈：“我还是小瞧你了，种类不少啊，有的还不是一个季节的，都能让你培育很好……”

“这还是从你给我的书上学的。”王凤霞回答。

“可见下了不少功夫，醒清草是治疗头晕的，泷和草是抑制伤痛的，冲红草是疏血通淤的……”

王凤霞一阵紧张，小心地问：“那，那这些能值多少钱？”

别看村大队药草图上标有价格，那是牛一天懒得再改了，今天问他是一个价，明天又变成了另一个了，所以多被村民诟病。

王凤霞就怕他给出一个极低的价格，要是那样，也只有认了。

可她女儿该读高一了，越往上升，学校的各种费用越贵，铺天盖地而来。

也许对其他的家庭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对于她们家来说，就像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