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是从房间顶部的一个小圆口倾斜下来的，正好将少女笼罩在其中，仿佛还有些圣洁的味道，甚至比牛一天见过的柳真还美上一分。

这一分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能与她相提并论了。

再环顾周围，在病床之下是一个平整的木桩，无数枝条从那儿密密麻麻地延伸出来。

“这里大概就是它的根部所在。”这是牛一天没有料到的，天然所化，如果不干丑陋的事情是多美好。

这时的众人已十分恶寒了，在连接女人的枝条另一端，有不少白虫正陆续蠕动进盛着犹如红血的碟子。

“墙壁细小的孔洞应该就是这白虫爬进来的通道了，它们怎么进了碟子没了踪影？”一个警察问道。

“白虫成熟后，就从枝条上脱落了，然后那些红血就是吸引它们到此的食物，只不过加了腐蚀性的药，全化为血水了。”牛一天用一枚银针伸进碟内，拿起来闻了闻。

那个借皮圈的女警问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大部分人隐约知道其作用了，却还想牛神医说出来，他们想听到更高级的解释。

“碟子中的血红药水勾兑上吸取女人精血的白虫，让树枝吸收了，再混合了植物的精华，流通向躺着的那个女人，最后接受光合作用，保持阴阳平衡。牛一天不得不佩服凶手的异想天开，而且还成功了。

何卫道：“什么意思？”

牛一天道：“那些死亡的女人全部都在供养这个女人。”

牛一天说完，警察们无不震骇，他们想得反了，以为这个女人也是受害者，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景，也只有这个情景说得通，但内心是不接受的。

“外面结的血甬子，有很好的开胃作用，孕妇吃了有很大的裨益，但是这些却让人产生疯病，是凶手用药改变了它的性质，它们也是酿制红血的原料之一；凶手在挑选女人上，也是找身体健康的，白虫吸取的精气更有生命力，这样才能较长时间稳定生机，不过随着白虫的供应不足，这个女人也活不了多久了。”牛一天道。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陈建斌问道。

“是啊，你说为这女人提供生机，是她活不了了吗？”何卫道。

“为什么不到医院去治疗，如果是付不起费，也不用杀这么多人吧？”女警道，“犯罪的人一定是个老年人。”

牛一天除了对她说得什么不去医院治疗有点无语，还是挺诧异她的话的，“你怎么知道犯罪的人是个老年人？”

“现在有很多方法可以得到救治，求助新闻、网络平台、众筹的方式都可以得到善款，不应该用出这么残忍的方法，而且从女人的尸体看，如果不是凶手老了，怎么会犯罪实施得少了，快两年了才杀了一个人。”女警道。

“……”

牛一天瞧了眼这位天真的女警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位凶手富有得难以想象，厉害得难以想象，有些人并非老了体能就会随之下降。”

李方同跳出来道：“那怎么不送去医院，人老了骨骼衰弱是常理，你吹捧凶手，是不是和他一伙儿的？”

“你退下，欠我钱还敢质疑我？”牛一天道。

“……”

“不送去医院，证明医院根本治疗不了，从墙壁抹的腐蚀性药，还有这些枝条转化的生命力，证明凶手不是医学大师，也专门研究过此道。”牛一天走近美少女旁边，摸着她躺着的真丝绸缎道，“这是上好的月凉蚕丝，价值连城，而且就算周围被烧着了，它也能完全隔绝，拥有这面积的没有几十年功夫做不出来，还有那些碟子，每一个保持温和性的，我不知道值多少钱，肯定是不匪的。”

牛一天手搭在美少女的手腕上，一分钟都没能感受到脉搏的存在，手点在心脏才传来微弱的跳动。

他顿时明白了她腹部的起伏并非呼吸，而是枝条输送生机产生的缓冲波动，她的生命力也在这缓冲之中苟延残喘。

“那为什么凶手减少了害人的频率？”何卫问道。

“或许是这些白虫够提供很长时间的生机了，或许他发现了更好的救治办法。”牛一天对这一点也存在疑惑。

忽地他脑中一闪，第八山中抢柳叶春续命丹的就是这凶手吧，服用了之后不管用就打算找他了，可是有刘建国的阻止，那生命快到期的人显然又不是凶手，否则怎么会被纵容呢？

突然一根枝条从上面落了下来，牛一天一扭头见李方同正用刀砍着连接美少女的枝条，还说着让你残害生命，他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不祥的预感，立即大声道：“所有人都退出去！”

杨靖认识牛一天久了，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却没那多疑问，赶紧下命令让人往后退，李方同也被一只弹到身上的白虫吓得退后。

这时骤然间好多根枝条松开了，竟然像活了一般扭动着，幸亏提醒得快，只有呆呆的女警被缠绕住了。

牛一天眼疾手快，袖口落出手术刀对着枝条挥动，它们不是结网收紧时的状态，所以并不大困难地就割断了。

女警刚露出来，牛一天将她推到外面，整个房间顿时就收拢了，猛然间植物根部开始下陷。

当枝条不再动弹，震动恢复平静，众人再看刚才的房间，只空留着碟子，牛一天和那个美少女都不见了。

女警惊恐地大喊道：“牛神医，牛神医！你在哪？”

“那些枝条怎么像被人操纵了一样？”李方同心有余悸道，“这山村野医没帮助到破案，反而差点害死我们。”

女警怒斥道：“你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他救你，你就死了！谁让你乱碰的？！”

“我要是不触碰，你们触碰了，那下场比我还惨，不进来什么事情都没有，这都是他的责任，还讹诈我钱，回头我就将银行卡挂失了。”李方同道。

“无耻！啪！”女警一巴掌打在了李方同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