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天不顾手被烧伤的后果，一抓而出，但照片中的人就在眼中烧没了，他似乎看到了那笑容。
“……”程梦瑶沉默地看着发愣的牛一天，感到很难受，鼻子发酸。
那是他唯一和爷爷有联系的“凭证”，她刚刚得到一颗罕见的暖石，就将他最珍贵的东西毁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程梦瑶连声道，她不知该如何赔偿他的损失，钱？他不在乎，她又能给什么呢？
“没事。”牛一天摆手，不免内心叹息，又很快释怀了。
“一直记不清，是因为停留得太久，其实它存在与否，在于我的内心，我成长起来了，谢谢你。”
程梦瑶怔怔的，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还被感谢了，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她又喝了一节琼浆，其实并非那么好喝，而是口感较为独特，有好的摆在面前，她想自己肯定不会选它。
牛一天告诉程梦瑶，刚才他的工艺还算欠缺，如果添加粮食等酿制的话，味道会更好一些。
也没再让她喝了，还未成熟的喝多了伤身，程梦瑶已头蒙了，睡眼朦胧地靠在墙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牛一天又将洞口布置了一番，才打算休息，那个怪物的脸却在脑海中闪出，印象实在太深了。
如果它是人饲养的，那它在这里是何意？
牛一天不禁走向那堆干草旁，挪开后一下被惊到了。
一截纤细的人骨手臂露了出来，其余的部分埋在沙土推里。
只翻开了沙土堆一点，就散发出刺鼻的腐烂气味，忍着用木棍弄开三分之一就停手了。
走进山中不见了的村民是有的，但不超过十岁的女孩……
近些年没听说过有谁失踪……
可以肯定死亡不超过二十天。
变成白骨的手臂上面有细密的牙齿印，是那个怪物留下的。
牛一天判断是小女孩，基于她的骨头、可辨的衣服，依稀柔弱的模样。
她的身体被扭曲了，显然生前经历了难言的痛苦。
牛一天心中感到震惊和愤怒，它还残害过几人？当时就该杀死它。
本想休息一下，这下睡意全无了，上头的巢穴进不去，只能等修养好了再来。
但小女孩若呆在这里，时不时让那怪物啃两口，他心里会不安。
于是在程梦瑶的睡穴上扎了一针，又到林子里用长树枝做了一个拖子，回去便开始小心地清理沙土。
冒着雪将女孩的尸体转移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背靠大山，风水也算不错，希望轮回之后，有个幸福的人生。
挖坑简直差点把他给累死，将尸体放了进去，一个东西从女孩的裤腰后掉了出来，是一根只有十公分长的短笛，想来是她的珍爱之物。
牛一天想了想拿了起来，以后遇见她的家人好叫辨认，便将它装进了兜里。
刚准备出去，又看见小女孩的脚腕上有箍痕，是被铁环禁住了，和那个怪物链接在一块？她该有多恐惧？
这一定是人为的！牛一天上来填了坑，决定找到怪物和背后的真凶，不仅为小女孩，还为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的村民。
忙活完这些，天已亮了，身体还未恢复，已过分透支体力，使得心脏快速跳动而久久不能平息。
牛一天痛苦地将赤luo的胸膛贴在雪面滚动着，用手使劲垂着，试图让自己的内气更强劲地引导这心率走上正轨。
忍不住长啸一声，出来觅食的动物纷纷被惊退，平稳着气息，才好了一些，迟早要被这心脏病折磨死。
回到洞里，程梦瑶已经醒了，她问刚才是什么声音，又皱着眉说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
牛一天告诉她，声音估计是狮子发出的，气味难闻是温度变化造成的，也证明他们该走了。
程梦瑶是见过真正的狮子的，但那声实在不像，道：“倒是像一只鸭子，大概野生的与动物园的有区别吧。”
“……”
她的脚经过牛一天的按摩，好了很多，已不需要抱着，她还故意坐在那里等牛一天抱她。
牛一天却在洞口叫道，还坐在那干什么，快点走吧。
于是程梦瑶扶着地起来，跟着爬了出去，回头张望着。
“这个真是妖精的洞吗？一点也不体面，估计它胆子很小，也很穷。”
牛一天也回头看了眼，又看向他埋的坟地，道：“既然是妖精，那欲望会很强，怎么会约束自己？”
走了半天，程梦瑶累得不行了，放下火琼枝，坐在一块大石上问道：“还要多久？”
这根火琼枝是新折断的，昨天打怪物那根被牛一天扔了，能将它的指甲打下来，可见它的坚硬，所以被反复加热和冷却，表面还没什么事。
程梦瑶当时还想去拿，说什么万一里面有琼石呢？
牛一天对火琼枝还是有一定的鉴别能力，孕育琼石的不一定能看出来，没有孕育的是能肯定的，就阻止了。
“你坐在这里休息的功夫，说不定已经到了我们的田地了。”牛一天道。
“你是说这是西降山？”程梦瑶高兴道，“终于到家了！”
“是，”牛一天道，“你出来时，来来就很难过你和小猴子都不见了。”
“来来……”程梦瑶目中浮出柔软，“这个小坏蛋还想着我。”
“你那么护着她，她不想你，想谁？”牛一天笑了笑道，“来来回去就找遍了所有的房间，更是连晚饭也不吃，在院门口要等你回来。”
程梦瑶心中感动和激动，想尽快跑到来来的身边，使劲亲她那婴儿肥的脸蛋。
她又犹豫了一下，道：“其实那只小猴子是我放走的，我怕……”
“你怕我将它解剖了？呵呵。”牛一天并未说他会不会将它解剖，只要必须，他肯定会做出这一步，“只是，你把它放走了，你能保证它这么弱小，可以安然无恙的返回？可以不受到其他猴子的排挤？可以保护自己并养活自己？”
程梦瑶那自以为是的英明决定，被他的一番话说得不再天真。
在经过山顶平端的温泉时，只是眼睛亮了亮，她记得牛一天说温度很高，会烫伤皮肤，也没心思验证了。
下了山，她和牛一天都想着来来会站在门口等待，然后兴奋地跑过来，责怪他们为什么消失好几天，难道是不要她了吗？
却没有看到来来，等回到院子，透过东房的窗玻璃，望见大熊坐在椅子上。
进去一看，来来小脸苍白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盖着厚厚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