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苏乙道，“你没事吧？”
“嗯。”柳叶春淡淡地说道，“你还是快看看你儿子吧，牙齿都被打掉了。”
如果当时他一块来，他们也不必落到这个下场，牛一天的药方或者传承、那些珍稀药草都会是他们的。
柳叶春的担心也彻底放下了，她看到了苏乙是如何取胜的，没有感到不光彩。
“这个建民赢了苏华，如果你再赢了我，那我们就输了，可惜你没有同意。”
柳叶春说这句话时带着谨慎，其实在强调要说话算数。
牛一天笑了笑，丝毫没有后悔不答应她的挑战，他的目的已达到了。
大熊不像苏华，遭此一招，并未大喊大叫什么卑鄙。
等到他的弟弟平静下来之后，才从地上起身，走到牛一天身边，惭愧道：“老大，我输了。”
“你输得冤不冤？”牛一天问道。
“不怨。”大熊摇了摇头。
“他比你强很多吗？”牛一天再问。
“只比我强一点。”大熊真心说道。
“在我看来差了很多，你们只过了十几招，你大意了三次，”牛一天道，“如果苏大哥对你下死手，你就活不成了。”
“是。”大熊低下了头。
“平和一些，你会发现很多看不到的东西。”牛一天说完，对他们三人道，“你们走吧。”
“谢谢牛小哥，”苏乙忽然道，“你能不记前嫌，是我欠你的，你想提的那个条件，我答应你。”
“哦？”牛一天只不过是随口一提，于是道，“等我想好了，就去找你。”
“好，”苏乙道，“还有这株问穹花请你收下。”
“我已经有一株了，还是留给柳前辈吧，续命丹的配药一定不好找。”牛一天道。
柳叶春对苏乙做出这样的举动，没有意见，只是稍有不舍，听了牛一天的话，万分惊讶。
牛一天只在刘伯伯那里见过，当时只对着瓶口闻了几下，这就分析出了？
仪器检测不出，有军医还问过其中的配药，调制后的药物不会单独发出气味，何况问穹花本就属于难以辨别的一种……
“这是什么鼻子，这得接触多少药草，有多么丰富的经验，才能从仅露的一点，判断出归属？怎么可能……”
忽然之间，柳叶春觉得自己很失败。
她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在治疗刘伯伯上不如他就算了，教育的“徒弟”也比不过他的，引以自豪的续命丹更是叫他随随便便说出了配药。
失落之下，一个手掌突然轻拍上了她的后背，翻涌的气血渐渐平缓了。
是苏乙，她的儿子，奇药门第一天骄，她曾经的骄傲，他们被赶出家族后，他的光环也未失色，只是却甘愿泯然众人。
来来趁程梦瑶不注意，趴在窗上偷看，见他们要走了，跑了出来。
她拉了拉大熊的裤子，问道：“二哥，你为什么打不过那个大叔叔呢？”
“额……”大熊觉得自己在来来面前丢人了，“因为，因为……”
“因为我们虽然在努力变强，但始终有更强的人在我们前头。”牛一天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努力？”来来问道。
“因为只有努力，才不会被更多的人超过我们，”牛一天见她不明白，笑道，“别人都在长个子，就你一直还是个矮个子，他们能去好多地方，但是你只能在一个地方呆着，哪也去不了，你还愿意不努力吗？”
“嗯……”来来又牵着牛一天的手，思考道，“我愿意不努力。”
“……”
来来认真道：“这样，我就，就可以永远和老大和二哥，还有程梦瑶在一起了。”
众人听了她天真的话，不禁笑了出来。
苏乙道：“这个小女孩真可爱。”
“你打了我二哥，你一点也不可爱。”来来道。
“呵呵……”苏乙笑道，“每个人都有保护的人，如果你二哥是为了保护你和我打，那我一定赢不了他。”
“是真的吗？”来来问道。
“是真的，这叫‘爱的力量。”苏乙摸了摸她的头。
“爱的力量？”来来又垂头思索，抬起来道，“那我告诉你，那个老奶奶得了什么病。”
“我怎么不知道我得病了？”柳叶春笑道，“你说说看。”
众人也感到讶异，这小家伙居然在鲁班门前耍大斧。
“你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控制不稳，面色时有潮红，眼睛晦暗无光，这是气血失和的表现。”来来语破惊人道，“这是受了内伤。”
“好好好……”柳叶春赞道，“好一个小娃娃，居然看出了我多年的内伤。”
柳叶春的内伤早有了，一直无法痊愈，在自己的调理下，也没什么大事，很多人都看不出来。
没想到被大熊打伤后，精神上又遭打击，无法压制住了。
柳叶春刚才就对这个女童印象深刻，现在更是喜欢上了，不禁问道：“那请问，应该怎么治疗？”
“嗯……”来来瞧了牛一天一眼，道，“找我老大治疗。”
“……”
“哈哈……”柳叶春被逗笑了，她自然不会找牛一天，就算他能彻底根治，她的骄傲也不允许！
三人正要走，牛一天叫住了他们。
柳叶春的行为虽令人不耻，但到底在医学上是前辈，他还是希望她在这高龄能继续医学之路，当然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其实我为老爷爷的治疗确实主要靠的是内气，在连接好的臂膀的衰竭之处施展，用针法与三才阵形成的聚拢杀阵，延长时间和范围……”
柳叶春聚精会神听着，这阵法再加上他没说出的针法，确实是奇思妙想，又突然打断道：“谁也没有那么雄厚的内气支撑。”
“老爷爷是个高手，他的内气慢慢与我连成一片，期间我和他吃了补气丸，堪堪激活了他的生机，”牛一天后怕道，“我也险些气力衰竭而死。”
柳叶春道：“你可以放弃的。”
“我想过放弃。”牛一天道。
柳叶春沉默了下，道：“但是你坚持下来了。”
其实牛一天到后头根本没来得及放弃，就进入了空虚游动的状态。
“那是一次很难复制的治疗，以后也不会轻易为人如此治病了，害人害己。”牛一天道。
柳叶春心中升起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