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打开院门，瞧见一个女人跌了进来。
牛一天赶忙扶住她后背，观察着她的脸色。
眼圈发黑，脸色淡黄，带着微微的痛苦，这是……
忽地女人长吸了一口气，发出轻嗯的声音。
“……”这是趴在他家的门上睡着了？
“醒醒，醒醒。”牛一天摇晃着她的肩膀。
郝桂香的眼睛使劲一闭，眨了两下才睁开，叫道：“牛神医。”
“你有事，怎么不敲门？”牛一天问道。
郝桂香揉着眼睛，站起了起来：“我怕打扰到你，就想等你起来。”
“什么事？谁生病了？可不能忽视。”
在牛一天看来，能一大早，不，看她睡的状态，应该后半夜就来了，肯定有些着急才对。
“没，没有谁得病。”郝桂香很是惭愧道，“我孩儿他爸在外也不知道寄钱，我去镇上的信用社查了好几次都没有，快一个月了，孩儿的书费一直拖着交不上，学校说再不拿钱，就不让上课了……”
唉，山村里的孩子上学难啊，不说走多长的路，就是交的费用，也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虽然九年义务教育，但总有其它的收费像群山一般，一山放过一山拦。
牛一天记得郝桂香的儿子在读初中一年级，个子长得挺高，白白净净的，继承了她的好面相。
穷什么也不能穷教育，于是牛一天问道：“书费需要多少钱？”
郝桂香小心道：“一百二十块。”
牛一天让她坐在东房，从内室出来，道：“这是一千块。”
郝桂香愣了，抓住又停下，挣扎道：“这钱太多了。”
牛一天笑道：“把书费交了，说不定还会交什么费，再给孩子买点营养品，换季了，也买两件衣服，我看你手上都起茧子了，做工做的吧？少熬点夜，有个好身体才能照顾人。”
郝桂香的心都被他的关心融化了，连声道：“谢谢牛神医，谢谢你。”
“回去吧。”牛一天道。
上午从地里回来，将昨天采挖的六角草拿出。
先在火上烧得水分干了，再用手搓成碎末。
然后把储藏的枇杷花，莱菔子，葶苈、贝川草一一拿出来，这些是必须有的。
他想配出能治疗上次引起小儿肺炎风波的药，针对的是臭蛋那种严重情况，不用使用金针吊气。
因为没有试药的人，也不能带给他最直观的感受，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来试药。
这有很大的弊端，如果偏性不对症，那药就具有了几分毒。
长期如此体内就会形成积毒，想要治理就很困难了。
不过胜在年轻，这种情况要很久才能体现出来。
牛一天也是想边前行边摸索。
再遇到那种严重的情况，如果是集体性的，用金针他能救治几个人？
毕竟他的内气是有限的，对自身也有危险性。
先调配的差不多了，再服用，去感受它的药效，让挥发之力沿着金针生气的原轨迹前进。
若是出现偏离，那就是药效不准确。
需要反思哪里出现了问题，或者哪种药量放多或少了。
与牛一天所料相同，果然出现了偏差，莱菔子的药性偏淡而下沉了。
其余的药受其影响也会改变轨迹，就得重新再吞服一次。
各种药的药性和药量要保持平衡，莱菔子的量须增加，那其余的药也得跟着相应增加。
牛一天又进行了一次，发现莱菔子的药性贴近正常轨道了，却依然不能全面覆盖。
然而药量不能再增加了，因为它将不属于小孩所能服用的了。
没想到刚实验了两次，就遇到了难题，难道是他挑选的药草不对？
这可是构思了有些天了，从药性的融合度，所挥发的力度，持久度等，都是最佳选择啊。
犹如遇到瓶颈，便停了下来，翻看着书籍，想要得知如何解决这种问题。
一下午也没查出，还差点弄得心浮气躁，不知是怎么了，以前就算遇到困难，也不会如此的。
放下书，走到院外，笨笨和来来正在玩滑滑梯，两人还不时地追赶着，牛一天浮出笑意。
这时门外又来了一个女人，上来直接就开口道：“牛神医，我能不能借你点钱。”
她叫张娇娥，她男人是做工程的，在黑洲支援建设，几年没回来了。
她的名声不大好，常和一些男人鬼混，或者到县城、市里玩乐。
牛一天还看过到过几次别的男人去她家，在街上还见过对她动手动脚，她还一副笑脸。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他自然不会说什么。
张娇娥与郝桂香不同，她男人每个月都会与她通电话、往家里寄钱，数目还不少。
她怎么会向他借钱？花钱应该太大手了。
张娇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上穿的衣服比郭巧玲的贵重许多。
“牛神医，这两个月可能工地忙，我男人没给我打钱，你先借我点，等他给我寄了，我再给你。”
牛一天也没问她要干什么，前面借出去的钱，可能多数都还不回来了，那些女人又不赚什么钱。
他也没想过什么救急不救穷，能帮则帮一下，但张娇娥，虽然她能还钱，但他还真有些不想借。
“怎么怕我还不起？我男人在黑洲一个月能赚两万块，每个月给我寄一万，你借我五千就行了，要不我给你写张欠条。”张娇娥道。
“这个不用，我去给你拿。”牛一天转身进了东房，对她大大咧咧跟进来也不在意。
“行啊，牛神医，治疗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就能得到这么多钱，”张娇娥一阵心动，笑道，“就没有哪个女人来找你？和你发生点什么？”
“……”牛一天将钱给了她，突然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
这个动作引起了张娇娥的注意，抚媚地用手抚了一下白皙的脖子，道：“你不会想用五千块钱，和我打一炮吧？”
“打一炮？”牛一天听不懂。
“就是和你在床上做羞人的事。”张娇娥说这句话，一点也没有羞人的表情。
“……”牛一天看着她脸上画着淡妆，却仍遮不住那副夜欢过后的倦容。
他在她的香水中还闻到了一种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