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天自从认出张娇娥有梅毒，就觉得有什么卡在脑中，好像想到了就会突破。
直到把张娇娥看得发毛了才离开，回到家做饭吃完后都心不在焉的。
来来正在跟着大熊学武术，那马步扎得摇摇晃晃，挥出的小拳头倒有板有眼。
牛一天皱眉，他有些不愿意让她接触这些。
一个小不点的女孩，哪怕长大了就该学学医，做些文静的职业。
但看来来很有兴致和认真，大熊也难得感到有成就，就没说什么。
牛一天拿出医书去了南房，来来不时大喝一声，能把他吓一跳。
下午摆放的药草还在桌子上，应该是调皮的小猴子上来动过，把几种药材都弄混合了。
“等它回来了，非得收拾一顿不可。”
忽然牛一天顿住了，药材混合，药量不能再增加，但是却可以多添加一味药啊。
梅毒的前期有极强的传染性，到了晚期虽然就变弱了，但他需要的只是前面那股力。
他当然不是想加入这种毒来尝试，而是在脑海已瞬间出现合适的配药了。
麻黄草，有广泛的用途，也能治疗肺炎；在国家是禁止自由买卖的，可取麻黄碱类违禁物品。
只需要放一点，量多了会产生兴奋，影响中枢神经。
调配好之后，牛一天直接吞服了进去。
这次药效发挥得比下午要好很多，莱菔子也覆盖到了正常轨道。
可是静坐着感受了一会，它并没有全部铺展开来。
牛一天陷入了思考，这不是药性不够了，而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困扰住他了。
在喝下去的同时，配药会被食道的水液稀释了。
如果有胶囊壳那种东西，就能解决了。
之前是有的，全部做药性实验用了，也未保留外壳。
暂时想不出来，牛一天先到东房收拾碗筷了。
大熊蹲在身子，伸出胳膊，把手掌压低，让来来的踢。
来来像个武士一般站立，吸了口气，小胸脯变大，然后哈的一声叫出，脚用力踢出！
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向后栽去，脑袋撞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牛一天摇了摇头，这拳脚功夫怎么能教得这么快？根基不牢，不摔倒才怪。
他不禁想到那个谭峥峥，那在雪中踢断树的一脚，另一腿还能保持不动，没有多年的马步和踢腿是做不来的。
来来已经被大熊抱起来了，小心揉着她的脑袋，还看向牛一天，担心受到他的责怪。
“老大，我摔了。”来来一个人安慰还不够。
“嗯，你摔了。”牛一天把碗放进盆里。
来来以为他会过来，关心一下，哄哄她，却没有。
她带着泪道：“你就，就不问问我疼不疼？”
牛一天很聪明地说道：“我知道你疼，要不你怎么会哭出来？”
“……”来来呆了。
“还不会走路，就想跑了，好好练习，才能保证下次不摔，等你的马步什么时候扎稳了，再踢腿吧。”牛一天道。
大熊可见了老大那皱眉了，觉得老大不喜欢来来学武术。
尤其刚才那一跤，更让他紧张，没想到老大同意了，他认为必须让来来练出点成绩给老大看看。
生活中处处藏着问题的答案，在卡壳中不要强求苦思冥想，干些其它的事情，说不定就迎刃而解了。
牛一天抓着洗掉的米粒，想到了如何完美的保留药性了，快速洗完碗，就去实验了。
用糯米，《纲目》提到：脾肺虚寒者宜之。
正好给儿童的身体多些温热。
它有一定的粘性，将其它药粘成拇指大小就可以。
一次服用两三个，让它的药性自行挥发，遭到破坏的肺部就能得到控制与恢复。
牛一天很高兴能配出来，虽然不能一次性治好，但最困难的度过了，其余的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转头发现小猴子回来了，本想警告一下它，桌子不是可以随便乱上的。
却看到它正在为它妈妈清理着排泄物，之前不在家时，清理的难道不是王凤霞？
第二天早上，打开门，一个女人跌了进来，有种回到昨天的感觉。
这次的人不再是郝桂香，是张娇娥，她能来，牛一天意外却不惊讶。
张娇娥从地上爬起，打了一个呵欠，还是那副对什么都不在意模样，伸了个懒腰道：“好久没起得那么早了，怕睡过了，大早上五点就过来了，种地种地，就不怕被种坏了？”
“种地怎么能种坏了？”牛一天疑问。
“有人比喻男人是牛，女人是地，牛越耕越瘦,地越耕越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却不知道女人这块地也会坏，得了病中了毒，说不定就无药可救了。”张娇娥笑道。
“……这说明女性的地不只是滥耕的，作为伟大的器官，首先是来呵护的，”牛一天接着笑道，“进来吃点饭吧，今天专门给你做的，适合清淡的，里面放了几味药，对你的病有治疗的效果。”
张娇娥没想到他会开这样的玩笑，却一点也不猥琐或者叫人难堪，心中感动的同时，更对他专门做的饭升起了温馨。
她得的是令人不耻的梅毒啊！恐怕别人还躲避不及，她忽然自惭形秽起来，还有深深的罪孽。
牛一天道：“昨天你很厉害，抓的秦文脸上都是血，可以和《射雕英雄传》里的梅超风较量了。”
张娇娥笑笑，道：“那是我在西莞当小姐的时候，练成的九阴白骨爪，遇到做完不给钱的人，就得用它打架，夺回辛苦劳动的报酬。”
“……”牛一天不知怎么却听出一股心酸。
“秦文说他事业正在起步阶段，不适合要孩子，就听他的打掉了，并承诺会像对待公主那样对我……”张娇娥眨眨眼道，“昨天他打我，比那些人用得劲儿小多了，我却感到很疼，疼到流泪。”
“心被伤了，怎么能不疼？”牛一天道，“虽然每个人都有一种活法，外人无权说太多，但我想告诉你，请善待自己，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张娇娥听了，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