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跟你混果然没错。”张娇娥道，“就冲你救她女儿一命，以后做什么都不用愁了。”

“是啊，紧跟老大步伐！”谢文西坚定道。

“……请你不要叫我老大。”牛一天又对张娇娥道，“每个人的生活应该是独立的，还想着依靠别人吗？”

牛一天再指一指骨灰盒，道：“永远美丽该是倔强的成长。”

谢文西沉思道：“我打算给自强办一个葬礼。”

牛一天没什么意见，这他管不着，只是不大喜欢。

活着死去，在他看来本就是一件简单的事，不用那么多人观赏。

“我会美丽活着的，”张娇娥道，“自强的性格是家庭和生活导致的，处处不愿意表现，但是人生不就该在这世界上留下痕迹吗？我也希望让他“风光”的走。”

他俩敲定后，张娇娥就开始联系村中的人帮忙在村外搭灵棚。

可是没有人愿意做，后来在每人一百块的号召下，人来了。

她也想把赵家人请来，他们再过分，也是赵自强的亲戚。

他们也没有同意，牛一天还担心她会用钱“收买”，幸好没做。

这个家族的历史不短了，虽然用愚笨的方式守护着，但也是一份坚持。

而一些人却已脱离了传统观念，蚁噬的大夏若被金钱攻倒，对牛角村无疑是个损失。

牛一天没有参与进去，转身向家走去，正好碰见了低着头走路的赵厚土。

他似乎有什么心事，觉察到有人，才抬起头来，“牛神医？”

“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牛一天笑问。

张翠花尽管过分，赵厚土还是不错的。

他没有去搬砖，也没跟赵家人来，包括几次向他要钱也没来。

赵厚土是个明事理的人，比家族其他的人更朴实。

牛一天相信赵家人走在外面，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是有文化礼数的人，而看了赵厚土就知道他是个农民。

但最有学问的偏偏是这个无光的农民，他的爷爷肯定是有看中这一点，只是赵厚土有些怕老婆。

还让牛一天惊讶的是，一个多月前大熊为了他踢了石头擦到赵青山脸上，赵厚土居然会为儿子拿猎枪对着他，让他心情不禁复杂。

“我……我没有啊，你要回家？”赵厚土问道。

“是。”牛一天点点头，又对心思不在这里的他问道，“你是去张娇娥家，借钱？”

上次张翠花索要五万块钱不成，牛一天听说她又到自己本家和赵家其他人去借钱了，好像是哭着回家的。

她对待别人刻薄，对自己儿子真是无话可说，为了他的星途，贴了不少钱进去了。

但一个农妇，加上她到牛鼻村教课，以及赵厚土的种地与打猎能赚多少钱呢？

没有人借给张翠花钱，她很伤心，儿子脸上的疤不能做手术去掉，也不能送礼给导演，那他就不能演出，他就会心灰意冷而想不开。

她从来没怀疑过赵青山脸上的疤是假的？

赵厚土猛地似清醒过来，不知牛神医是怎么知道他要去借钱的。

他们赵家人基本都住在一块，都在紧挨着村口。

张翠花听说了牛角村的富豪排行榜要改写了，就问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得知了张娇娥得到了一百五十万，财富值在牛角村排到了第二。

一个小姐不用辛苦就把钱挣了，不做了以后还有人接纳她，更可气的是得到了这巨额的财产。

张翠花不明白这个世界哪里出了问题，便回去生气撒泼。

最后逼迫低头画画的赵厚土去借钱，她嘲讽过张娇娥不好出面。

对张翠花来说找她借钱是耻辱，但对于赵厚土也是个为难的事情。

他刚说：“孔子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张翠花便叫道：“孔子的儿子快要自杀了吗？”

所以赵厚土就硬着头皮上了，牛神医还看出来了，让他有些窘迫。

牛一天想提醒他不要被自己的儿子欺骗了，人到了外面的世界，很容易被五光十色的事物迷晕了头脑。

又想到自己被张翠花打时，他在一边只是劝了两句，便忍住了。

这不是想赵青山或他的这一家将来出事，而是赵厚土根本不能违背张翠花的意志。

牛一天就说开个开玩笑，便回去了。

这些天他都在研究如何将感冒做到药到病除，然而效果不大。

倒是无心插柳，顺便配的跌打类的药，有显著的提高。

否则张娇娥也不会对谢文西推崇了，只是她涉嫌“虚假宣传”。

她挨打时，他的药还没配出来，功效没那么明显，现在倒是可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来来坐在凳子上，仰着脸道：“老大，娇娥姐姐的男人死了，你是不是有机会了？”

牛一天差点噎住，估计是王大娘那张嘴往外说的，让笨笨听到了，后者又告诉了来来。

他扯了扯她的婴儿肥脸，道：“死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小孩子不能把它提在嘴边。”

“我不是说娇娥姐姐不好，只是她不适合你，想让你不要忘了程梦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来来认真道。

“……谁告诉你男人是喜新厌旧的？”牛一天道，这是一个三岁小孩说出的话吗？

“这本书上。”来来指着一本书道。

牛一天的脸都绿了，那是张娇娥带来的关于女人情感的杂志，他看过，还带点颜色，怪不得来来问自己的问题都很奇怪，原来出在这上面。

牛一天当即板着脸道：“没用的书不要看，我看你是闲得没事干，把最近学的药草的功效都默写一遍。”

来来懵圈了。

晚上大概十点的时候，来来已躺到床上睡了。

牛一天正要关闭院门，谢文西恰好来了，带着疲倦道：“老大，明天自强就要下葬了，村里大部分人都去了，你是张娇娥的老大，你也得去啊。”

这是什么歪理，他又不是她的亲属，而这倒是信任他，万一出现事端也不好，便答应了。

灵棚搭在村外的一片空地，那是村民摆放麦秸垛的，小孩常来这里玩耍，此时被很多人围着，里面传出了动感强劲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