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这次不是怀疑，她也想到用了那么多先进的仪器都没办法，牛神医会用什么？
牛一天笑道：“许医生经验自然丰富，懂得也多，但也无法全面掌握各科专业，我正好对心脏有十几年的研究史，应该难不倒我。”
“对了，”小莲忽然想到他来不了喧嚣的城镇，担心道，“牛神医，你不是有心脏病吗？你没事吧？
如果在心电图中观看，牛一天的心脏肯定失常的，虽然他感受到了不适，但也能应付。
“我带着药。”牛一天携带的袋子中拿出一个饮料瓶，喝了一口。
小莲闻到了一股药味，想起了他在家喝过药酒，只是还有疑问。
“记得几年前，有一个人找我到镇上治病，我始终不同意，后来他说了一个信息使我心动了，就答应了，快到镇边上时，碰见了一个人，向他打听下，知道那个病人穷凶极恶，我就又回去了，那种病承受的是不一般的痛，我挺惭愧的。”牛一天道。
“牛神医，你不治疗他是对的，如果救了他，周围的人还要遭殃，岂不更加罪责？”小莲道。
“一个罪人应该先得到审判，才可以获刑，哪怕一个普通人去控诉他的罪行。”牛一天收回思绪，“好了，让我给你妈妈检查一下吧。”
心源性晕厥，中医上以肢厥，脉微，面白，血压降低，神昏或者神昏为主要表现的心病，及脑的厥病类疾病。
任何体位均会发作，轻者头晕、重则眩晕或意识丧失，常病发抽搐，心搏骤停数秒就可引起晕厥，短暂可以自然恢复。
严重的，会持续昏迷，出现喘息样呼吸困难，伴有全身发绀，其后呼吸停止，瞳孔扩大，能造成死亡。
就算抢救过来，也会遗留不同程度的神经系统损伤和精神障碍，所以小莲妈妈现在很危险，一点也不假。
在牛角村他就听过小莲描述病情，牛一天并未肯定就是心源性晕厥。
于是在上百个治疗自己心脏病的方案中，选了十个符合她妈妈情况的。
手指并未放在手腕处，而是直接点在她的胸口。
这些年牛一天诊察了几千人的心脏，有穷人的，富人的，善良人的，坏人的，病人的，正常人的……
各个年龄段，各个身材，他们心跳的表现都有记录，各种能引起心脏不适，或者心脏病反应的都有涉猎。
牛一天拿出一个本子，每隔五分钟在上面记录一下，一直进行了三个小时，上面写满了“稍缓”字眼。
“看来这样不容易观察出来。”
牛一天站起，来回走动着，这时听到了小莲肚子响了，便笑问道：“光顾着看病了，还没有吃东西，你饿了吧？”
小莲的肚子响了两个小时了，牛神医才听到，很感动他的认真：“没关系，等你看好了，咱们再一块吃。”
“……这个一时看不好。”牛一天见她一脸担心，安慰道，“有我在，你妈妈是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小莲早上就没有吃饭，兜里有几块钱，在医院这种吞钱的地方，什么也干不了，却仍然留着，生怕会遇到突发的事情。
一说到吃，她便顶不住了：“你想吃什么？”
“嗯，”牛一天想到了小丽介绍的几种，“就吃小火锅吧，我还没有吃过。”
他说的是县城的没接触过，像是在村里和大熊涮羊肉可没少吃。
“小火锅？”小莲诧异。
想不到牛神医会点这个，很有一种不符合他身份的感觉，还有，难道要把燃具买回来？
对了，刚才她向厨房瞥了一眼，竟然有电磁炉和锅，那只需要把调料和菜买回来就行了。
“大熊，你也跟着去吧，帮小莲提下菜，”牛一天见他不愿意，“她拿不了多少，到时候你别抢别人的。”
大熊便跟着去了。
“你是醒着的，”牛一天说道，“为什么不说话，让你女儿担心？”
小莲妈妈睁开了眼睛，道：“我醒过来，会更增加她想要治好我的决心，那个医生说的不错，她应该为自己想想，我是个无底洞……”
牛一天问：“你生她时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为什么没有选择放弃？就像你女儿说的，如果对生育自己的人都自私，那还是个人吗？为什么你又在剥夺她做人的机会？”
小莲妈妈眼泪长流：“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会随时死去，年轻人，你能让一个院长对你尊重，肯定医术非凡，我请你不要治我，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比一直失望打击更大，我不想让小莲再伤心了……”
“我刚才说，一个罪人应该先得到审判，才可以获刑，哪怕一个普通人去控诉他的罪行，换言之，一个病人应该先得到救治，才能宣布是否有效，只要有机会，就不可以放弃，过量的脑力和体力劳动，长期精神抑郁都会导致心源性晕厥，你的心情亦是你女儿的心情，你不会想她也会变成你那样吧？那就保持乐观，积极治疗。”牛一天道。
小莲妈妈沉默少顷，想要挣扎着起身，被按住了，她努力笑笑：“谢谢你，谢谢你的一番开导，让我认识到之前的想法都错了。”
“其实我让小莲去买饭也是有原因的，我观察不出你的问题所在。”牛一天见她静静地听着，很满意刚才的话有效果了，“我想让你服用几颗催发心率失常的药丸，直奔症状发作的状态，这是最有效的，也是最危险的，别的医生都不会尝试……”
“你来吧，牛神医。”小莲妈妈道。
牛一天点点头，换了称呼说明是选择相信他。
先在小莲妈妈的心脏扎了三枚金针，又从怀里掏出几颗红色药丸让她服下。
等会发作，小莲要是看见免不了会疑问，病人家属是脆弱的，没必要造成困惑。
药性偏柔和，等到两人回来，坐锅烧水开吃都没有发作。
但牛一天没敢掉以轻心，吃几口就去看一下，要是让许茜茜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说这太不专业了。
忽然小莲妈妈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