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顿时放下了筷子跑了过去，牛一天任由她握住她妈妈的手，这时候双方最需要的就是镇定。

在她和大熊回来时，牛一天便将金针拔了，为的是用内气催入几道生气以此守护。

手指再按到了心脏处，这次变化显著，短短不到一分钟，便记下了“稍急，急，缓……”等字样。

“下次用药性稍微猛的，加速并延长她的反应，看看是否有变化，再逐步增加几次药性，了解规律后便能选药了。”

牛一天看着变得安稳的小莲妈妈，愿意付出总会收获，但代价仍不可避免，会继续对神经系统造成伤害。

“牛神医，我妈妈怎么样？”小莲问道。

“还需要观察。”牛一天坐了回去，夹了一筷子青菜，蘸在酱上。

小莲却无心吃了，走出了门。

“老大，她会不会自杀？”大熊夹着羊肉道。

“……”牛一天险些噎到了，没想到大熊还蛮细心的，“她不会的，应该是想放松下心情。”

牛一天又想了下，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小莲就站在门口，看着东边清明的半月。

“牛神医，为什么我小时候看月亮，里面有一棵树，现在却没有了？”

她没等牛一天回答，自顾自道：“那时候我妈妈告诉我在月亮上有一座月宫，里面住着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嫦娥，她有一个可爱的兔子，那棵树叫月桂树，下面有一个叫吴刚的伐树人，难道月桂树被砍倒了？”

“我想变成嫦娥，漂亮还会跳最美的舞，可是我没有那样的相貌，只能更努力，我顶住领导让我输的压力摘取桂冠……为什么优秀的人待遇不如有关系的人，为什么好人会遭到病痛折磨？”小莲流泪道。

当人在成长后就不可避免的看清一些事物的本质，牛一天知道她这么问，是信仰逐渐在崩塌，也不由得想到她在舞台上唱“月球之上”。

“我来到歌舞团，苟费让我穿得露一些，会让我赚得多一些，我做不到，却故意在换衣服时让人看到，也借脚伤的名义让人占便宜，只为了多赚取钱，有一次收钱被陈姐看到后，我很慌张和恐惧，就好像干了龌蹉下流的事情，第二天我想要离开，她挽留下了我，并将她的积蓄都给了我，让我去治疗妈妈，她每个月都会拿出大部分钱贴补……”小莲道，“牛神医，其实我知道我妈妈醒着的。”

“你知道？”牛一天比较意外。

“我妈妈虽然很平静，和往常昏迷一般无二，但我是她女儿，怎么感受不到她的内心翻腾？尤其那颗泪，我装作不知道她是醒着的，是不敢听到她让我放弃的话语，而实际上我在渐渐放弃她，很多时候我在想她要是死了，我会轻松多了……”

小莲将压在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牛一天道，“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这句话，你出去后，我和你妈妈谈过话，她决定只要有一丝希望，便会积极配合治疗，你还会有那种想法吗？”

“牛神医……”小莲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我看你气色不佳，回去再吃点饭，就休息休息吧。”牛一天道。

“牛神医，你能陪我到夜市上转转吗？”小莲道。

“好。”牛一天道。

小莲想不到他竟然会一口答应，心情突如其来的就好了起来。

“你还站在原地干什么，带路吧，我可不知道夜市在哪，听说天气变暖后，那里就变得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牛一天道。

“童牧县槐街的夜市可是灵城的一个景点之一，来这里游玩的人晚上都会来逛逛。”小莲道。

因为距离不算远，他俩就没有坐车，来时并未注意树上居然安有彩灯，走在下面就像下着五彩缤纷的雨一样，很梦幻也很安详。

小莲说道：“去年县城人流比较多的街，道旁树都装上了彩灯，每到晚上都会亮起来，我凡是有不高兴的时候，从下头走一走，心情就会得到安定。”

往前没走多久，转了一个弯，人便多了起来，许多女性都穿着清凉了，她们不时投来目光，没见过比女人头发还长的男人。

牛一天没在意，就是村里人也常议论他那一头长发，他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小吃，衣服，手机贴膜，美甲，生活用品，香烟等等，在后面大的门店放着炫目的他叫不上名字的转灯。

小莲吃的不多，本想让她吃点饭，她便掏着自己的兜，拿出五块钱，买了两根玉米棒子，笑着分了他一根。

两人边走边啃，小莲还不住地评价好吃，平常她挑的就很硬。

“只是水煮的而已，挑玉米当然不能只看它的饱满，还要看色泽。”牛一天笑笑。

忽然一个小摊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对，是这个摊位的气味吸引了他，旁边有好几个人坐在那吃得很香，但却隐隐有股臭味，不用看招牌，也知道是臭豆腐。

以前光听说了，但有那么好吃吗？于是牛一天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小份两块钱，大份三块钱。”女老板提着暖壶，正给一个碗里加汤料，“来两份？”

“来两份。”牛一天一脸期待道。

两人坐在马扎上，用牙签扎起来吃着，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牛一天吃完后，兴致大起，看着那些小玩意就忍不住去摸摸，或者买那些没吃过的。什么铁板鱿鱼，麻辣烫……

小莲感觉他就像个贪吃的小孩，使得她忍俊不禁，还他还不忘和他分享，她的肚子倒被填满了。

又见他买了几个塑料的夜光观音、弥勒佛挂件，应该是买给他家里人的，忽然两个弥勒佛挂件递在她面前。

牛一天道：“保平安的，送给你和你的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牛神医。”小莲内心有些欣喜。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打算回去时，她停下了，向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