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解恨
作者:桃花相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25

男人走向她,“那么说,你有注意到我?”

“有。”她看着他轻启窗楞,倏地一下闪了进来,无声无息。

男人赞道,“就知道你的警觉不同常人。”

“我已经退步很多。”前世,她连直觉都百分百准,可是现在,她以为他不再出现,可是,他却一次次地让她失算。

男人径自坐在了床边,与晓曼挨得甚紧。

小泛大气不敢出,更不知要作何举动,面前的男人如鬼魅,跟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晓曼看着他脸上的狰狞面具,竟和他攀谈起来,“你又来干什么?”这次她可没有挨打。

“想你了,所以来了。”

“哈,哈!”晓曼干笑,“想折磨我了?”

男人轻哼着承认,“对。”

“好啊。”晓曼神态慵懒,面无惧色,“说说你今晚有什么计划,如果太血腥,我会让这丫头回避。”

小泛简直对自家夫人崇拜到要死,她怎么可以这么镇定?反观自己,腿都打颤了。

男人沉默,似是透过面具在审视着她,半响,才幽幽道,“可悲的是,我竟想不出什么好计划,不知道要怎么对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想让我生不如死?”

“对!”

“想让我身败名裂?”

“对!”

晓曼笑,有些不屑,“你不是留着我初夜的证据吗?把那块带血的白绢拿出来,晾在竹竿上,悬挂在沐府的正门前,旁边再写些恶毒的话——‘沐家三十八夫人就是淫贱女一枚’,这个方案怎么样?”

小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夫人是不是疯了,居然替强暴男想办法折磨她自己?

男人还在审视着她,话音里却有了淡淡的笑意,“这个方法……可行,但还不够狠。”

“还不够?”晓曼挑眉,“你的武功了得,估摸也是个江湖人士,一定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毒药之类,用在我身上,让我隔三岔五地发作一回,再弄断我的手筋脚筋,让我不得自杀……,哦,外带将我全身毁容,抹上什么‘去腐生肌膏’,使那些痕迹烂的更深,永远不能复原……,你知道,女人总是爱美貌如命的。这个方案呢?虽然有些俗,不过应该比较解恨。”

小泛闻言,干脆选择瘫坐在椅子上,天哪,夫人莫不是疯了?

男人不语,久久才低笑出声,“果然可行。”

晓曼两手一摊,“那就这么办吧。”

男人果然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你真敢吃?”

“不敢又如何?我又拗不过你。”

“这可是你自己出的主意。”

“我出主意也没说你一定要执行?”

“你真是伶牙俐齿!”他说着,一只大手已扣住了她的下巴,作势就要将药丸塞进去。

小泛看得是冷汗涔涔。

“等等!”

男人轻哼,“怕了?”

“我说怕,你就会放弃?”晓曼睨着他,“我只是想问问,毒发时是什么症状和反应,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男人二话不说地已将药丢进她的嘴里,“啪啪”连点穴道,晓曼想吐也不行。

小泛更是猛然揪住自己的衣襟,泪就那样涌了出来,“夫人……”可是下一秒便噤了声。

晓曼知道,那应该是被点了穴,——被那男人隔空点穴。

男人这才淡淡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有心理准备?让你怀着未知的恐惧,这才够解恨!”

晓曼无奈,“你说得对,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那,下一步吧!先毁哪里?脸?”

男人居然真的变出了一把匕首来,“最致命的地方,当然选择最后毁掉!”

“也对,用你的话说,怀着未知的恐惧,那才够解恨。”晓曼闭上眼,认命一般,“来吧!”

话音刚落,“嗤嗤嗤嗤——”布料四分五裂。

身上袭来凉意,晓曼低头一看,不禁翻了个白眼,赤身裸体的她,并不觉得脸红,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他看,她早就把他当同性!

男人的身手够好,居然可以让她身上连一丝布料……都不留。

她轻叹,“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好选择先从哪里动手?”

出乎意料的,男人没再应声,寂静的房间内,男人的呼吸变得粗重。

晓曼的嘴角浮起冷笑,而那笑容刺痛了男人。

他冷哼一声,竟然就这样扭头离去!

当然,他依然没有忘记解开小泛的穴。

“夫人!”那丫头一得自由,便忙不迭地翻着衣服罩在晓曼莹白如雪的身上。

晓曼慢条斯理地穿着。

小泛则又开始泪眼婆娑了。

“你怎么又哭了?”晓曼抹去她脸上的泪。

“夫人……,那药到底是什么啊?你会不会……会不会死啊?”

药?

原来……

晓曼笑了,“你真是……愚忠!”

“夫人!”小泛不依,“人家是真的担心啊,想找解药,可是……可是……”

“不用找解药了。”

“……啊?无药可解?”

晓曼穿好衣服,“那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那是什么?”

晓曼想了想,“或许,就是普通的补药。”

“补……补药?”小泛崩溃了,“怎么可能?那男人……”

“今晚的他,没有杀意。”

“呃?”

晓曼敛住了笑,她也曾是杀手,杀人前的气息,她很清楚,可是今晚,那个男人的周身都没有令人窒息的杀意,有的只是一息茫然,和无奈……,虽然她不解,可是,她却感觉得到。

“他没想杀我,所以我才敢跟他说那些话。”

小泛懂了,“夫人真坏,小泛快被你吓死了!”

“呵呵……,以后记住,跟我在一起,不要动不动就哭、就怕。虽然我现在还是弱势,不过,我还是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自己,还有你。”

“嗯!”小泛看着她,越发崇拜了。

晓曼收回看她的视线,转而走到窗前,推开纸窗,她双眼无聚焦地看向外面的朗朗月空,心中有种难解的情绪。

为什么?

为什么在感到那个男人的心绪之后,她竟也会从心底里涌出丝丝悲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