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们在说什么？娘肚子不舒服吗？”小芷儿很疑惑，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傻孩子，这可是大喜事。”莫夫人点点她的小鼻头，将莫擎扯住，“你和我们祖孙俩一起去，殇儿你和露露就在这休息，实在想去逛逛的话，一定要护好自己。”

“好。”白露微笑答应，看着他们祖孙三人离开之后，她脸上带了些苦恼望着自家夫君，“娘现在把我当宝贝一样看待，如果没怀上可怎么好。”

“没怀上才好。”莫止殇真心这样认为，“去逛逛吗？”

白露摇头，“现在没心情。”

莫止殇单手揽着她，“便在这里看吧。”

“恩。”

长安城的房子多为两层木制建筑，东西向与南北向交错纵横，形成一个个四四方方的街坊。但如今白露他们所在的这栋酒楼，是难得的三层建筑，而他们的雅间，就在第三层的临街窗边。

之前人多热闹还不觉得，如今只剩下两人，只见万盏灯火尽在眼前，绵延覆盖整个城池，迷蒙的灯光中，人们穿梭其间，笑闹声似在耳边，又似远在天边。

白露一时有些恍惚，她做了二十多年的白露，也有着清歌二十多年的记忆，可白露与清歌，究竟清歌是白露的一场梦，还是白露是清歌的幻想，会不会一声惊雷，她猛然惊醒，才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梦。

不由自主地，她握紧了夫君的手。

“露露？”

“夫君，城里好热闹。”

“想去逛逛吗？”

她点头。

行走在热闹的人群中，近距离看那些造型精美、别致多样的花灯，白露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果然，这样热闹的节日就是必须得融入其中才行，远远看着，根本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孤立起来了。

“这上面有谜题。”突然看见一个灯笼上写着字，白露欢喜道。

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小伙子过来，“夫人，猜中灯谜，可任意选择一盏灯带走。”

那是各种动物造型和花朵造型的花灯，五颜六色、缤纷多彩，还蛮吸引人的。

白露决定要入境随俗，赢一盏花灯玩玩。

“月老，打一俗语。”她念完，又看下一条，“囚，打一穴位。”看向一直紧跟在身后的莫止殇，“夫君可有谜底了。”

点头，指向第一个，“与人作对”，再指第二个，“人中。”

“没错，谜底就是这个。夫人，请选花灯。”

看来看去，一个老虎模样的花灯雀屏中选，它做得胖乎乎的，真的应了那句虎头虎脑，看起来十分可爱。

街道两侧，除了有这些方便人们提着玩耍的小型花灯，还有不少大型的花灯装饰着这个夜晚。白露和莫止殇一路行来，看看这个，评评那个，还尝了一碗红豆元宵。

突然一阵鼓声传来，人们纷纷往一个方向而去。

“咱们去看看。”白露拉着莫止殇就跟着人流而去。

莫止殇无奈，只得小心护着她一起过去。

待得走近，他们已经属于“十环”之外，所幸那台子足有一人高，站的远也能看得清楚。

鼓声是在台子边缘，一个虬髯大汉敲响，台子中间还站着一个中年人，这个人白露也认识，太常施大人。

鼓声响了一会儿，施太常抬手，那虬髯大汉立即停止敲鼓。随着鼓声停止，人们也自发自动地不再发出声音，一时间场中寂然无声。

施太常先拱手朝四周施了一礼，扬声道：“各位，又是一年元宵佳节，今年咱们的灯谜盛会同往年一样，老夫这里一共有二十道谜题，稍后谁答得越多，谁就能赢得今年的花红，当今圣上赏赐的一百两银子、圣上亲自题字的生肖花灯一盏。”

“这一题，乃是庙里坐着土地公，请打一字。”说完，他像大家展示如对联一般写得很大的谜面。

立即便有人抬手，大声喊道：“乃是一个庄周的庄字。”

“这位公子回答正确，请上台来。”

一个书生立即走上去，抬头挺胸站在施太常旁边。

“接下来是第二题。”施太常继续，这一题的猜一个动物，那书生没有及时猜出，被一个少女答出来了，那少女也跟着上台去。

不一会儿，白露发现只要是答对了的，都会被请到台上，只是二十道题，最终也只有七个人到台上，其中还有一个也是白露熟悉的——南宫绿扇。

南宫绿扇和其中一位青衣书生都答对了六题，其他人被请下台，独留他们两人。

“加时赛了呀。”白露笑望夫君，“夫君，接下来是抢答题吗？”

莫止殇摇头，“我以前不曾来过。”

“我猜还是抢答题，谁先连续答对两题谁赢。”

白露说出自己的猜测，继续看着台上。

很快，她的猜测便被证明是——错误的。

“咱们这台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答题数目一样的情况，二位，老夫有一建议，以五声鼓响为限，二位互出谜面，另一人猜，只要一方猜中而另一方没有猜中，就算决出胜负，如何？”

“成，就照你说的。”南宫绿扇爽快答应。

“遵先生所言。”那书生亦同意。

“二位，请。”施太常束手站到一旁。

白露听了一会儿，便发现两人的谜面和谜底都有规律。那书生的与诗词歌赋、历史典故有关，南宫绿扇回答不出。而南宫绿扇的与生活常识、动物植物相关，那书生也多有不知，一轮一轮又一轮，两人总分不出胜负。

“这是要比到天荒地老的架势。”白露叹息，“夫君，咱们再去逛逛起他的。”

莫止殇点头，扶着她就要走，白露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嫂子，帮帮忙，帮我把这混蛋家伙打趴下。”

这是南宫绿扇的声音？白露看向台上，果然她正看着自己这边，眨了眨眼。

被看到了，自然不好再离开。

此时，那书生正出了一个谜题。

“重山叠嶂，月从旁出。打一字。”

鼓声想起，南宫绿扇凝神苦想，明显又是一道不会的题。

“告诉她，此乃胐明的胐字。”白露告知莫止殇，她自己是没法传达给南宫绿扇的。

果然五声鼓响之后，南宫绿扇说出答案，那书生明显惊讶了一下。

“接下来该我了。”南宫绿扇嘻嘻贼笑，“一个老头子，头上长胡子，脱去绿袍子，满身玉珠子。猜一种药材。”

五声鼓响之后，书生只得认错。

“是玉蜀黍，笨蛋！”南宫绿扇得意地笑，那书生脸色有些发青，瞪了她一眼，立即下台。

赢家已经产生，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白露和莫止殇也要走，被抱着奖品急急赶过来的南宫绿扇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