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玉华被老皇帝关禁闭了。”曲殇终于不再废话。
可给出情报却是废话。
“这事我知道。”白蔷薇说道。
曲殇突然给了白蔷薇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老皇帝将百里玉华关在哪儿吗?”
这白蔷薇还真就没细问过。
“哪儿?”白蔷薇问道。既然能得曲爷玉口亲开,白蔷薇心念一转,皱眉,“皇家祠堂?”
“聪明。”曲殇面有得色。
白蔷薇脸色却暗了下来。
百里家的宗庙祠堂,那是只有犯了大错的子嗣才会被关进去的。里面的皇家龙卫只听命皇帝一人。
百里玉华做错了什么,值得老皇帝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又或者…
是因为接连两次在白蔷薇面前折了面子,所以才惹得老皇帝心生不悦?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怕百里玉华从祠堂出来的时候会被扒层皮下来,然后,等待她的自然是脱胎换骨。
看来老皇帝这是忍不住想用百里玉华来试试白蔷薇的水有多深了?
“麻烦。”白蔷薇给出两字评语。
转了这么一大圈下来,八卦没少听,可真有用的情报却没多少。
白蔷薇还是理不出她失贞之后最直接的受益人是谁。
不过,如果将月下情花以情毒定位,意在让白蔷薇失贞来看的话,白蔷薇和穆容同住西厢,对穆容有意的人是绝不会用月下情花这种毒来对付白蔷薇,这无异于是在成全他们二人。
所以,是因为清河令?
得清河令者,是老皇帝内定的太子妃不二人选。
如果对白蔷薇下手之人是意在后位的话…
白蔷薇眼底划过一丝冷笑,“看来我要找的人和你要找的人很可能会一起出现。”
“这话怎么说?”曲殇问道。
白蔷薇没急着下结论,而是又重新理顺一遍曲殇刚刚给出的思路。
这王都玉城是天子脚下,若说是意在后位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
但真能够得上的…
皇长子百里玉铭,二皇子百里玉瑄,四皇子百里玉璃,五皇子百里玉郎。
有可能被皇帝册为太子的皇子绝对不出这四人。
百里玉郎性子太跳脱,虽得老皇帝纵容但难当大任。
百里玉铭生性阴狠,虽然有贤贵妃扶持,但观其女知其母,观其母知其子,区区一个百里玉铭,连白蔷薇都不曾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更谈不上那坐拥万里江山的至尊之位了。
倒是四皇子百里玉璃,成年皇子中唯一一个已经封王的,璃王殿下。
只可惜百里玉璃此时不在王城,白蔷薇不知道此人是甚模样。
至于最后剩下的百里玉瑄…
刹那间,有什么念头在白蔷薇脑中一闪而过,白蔷薇猛然惊醒,问曲殇,“烁月呢?你出去调查了这么多人都没查到烁月的消息?”
曲殇突然回给白蔷薇一抹非常诡异的笑容,“总算问到她了,这才是我这一晚上想跟你说的重点,关于烁月这个人,在她被老皇帝指给百里玉瑄之前,我查出来的消息是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白蔷薇神色一怔,旋即恍然,竟然查不到任何有关烁月的消息?以曲殇的手段?
呵。
白蔷薇挑唇一笑,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桌面上。
查不到任何消息不要紧,这世上不可能凭空出现烁月这么一个人。
如果王都玉城没消息,那就意味烁月可能并非朝臣出身。
“我一早就怀疑我父母当年的死,除了王都玉城的大人物,还有江湖势力牵扯其中。”白蔷薇语气随之静了下来,神色如平湖,波澜无惊。
否则以白山茶的身手,以赵君生的智谋,他们不至于死的那般惨烈。
白蔷薇起身,提笔,将密函用百花宫秘药封好,交给曲殇。
“你亲自将这封信送去百花宫,交给含笑。”
曲殇接过信慎重收好。
跟白蔷薇有深交的人都很清楚,这世间万物白蔷薇都可以拿来当作玩笑,唯独牵扯到她父母的死,不行!
白蔷薇又折身将藏在暗格里的流火剑拿出来交给曲殇。
曲殇皱眉。
白蔷薇说道:“注意安全。”
如果事情真要从烁月这里撕开一个口子,只怕他们从今往后就再也没有风平浪静的日子可以过了。
流火剑是曲殇的佩剑,放在白蔷薇这里,是他们的约定。
相当于折了曲殇的臂膀。
可现在,白蔷薇将猛虎的獠牙和利爪还给他。
曲殇接过已经跟了他十几年的流火剑,看了看,轻淡道:“知道了。”
曲殇踏着星月离去。
白蔷薇则是坐到窗边任由烛火又摇曳了一会儿。
熄灯,上床,睡觉。
现在除了等消息白蔷薇也做不了什么。
转天到了七月初七乞巧节,女儿家的节日,意在女子能祈求自己拥有一双跟织女一样灵巧的巧手。
宫里破天荒的没在今日设宴,而是让各府中小姐各自结伴出去游玩。
白蔷薇自然乐得如此,这样一来她连门都不用出了,正好在家睡觉。
却奈不过牡丹女儿家心性,非要蘑菇白蔷薇。
“小姐!”牡丹从早上蘑菇到晚上,磨的白蔷薇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她要出去玩她没拦着,可偏偏要拉上自己是什么毛病!?
最后到底是被牡丹磨怕了,白蔷薇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起身,“行了行了行了!我跟你一道出去也就是了。”
不过是赏花灯猜灯谜祈福罢了,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白蔷薇说话的功夫就要往外走,在她看来,这种没意义的事既然一定要做,那就早做完早利索。
却还没等白蔷薇把脚迈出去就又被牡丹一把拉了回来,按在椅子上。
白蔷薇奇道:“不是要出去?”
牡丹不满,“小姐!咱们不能就这么出去!”
“那还要怎么出去?”白蔷薇偏头看着牡丹。
就见牡丹一副小宇宙熊熊燃烧即将爆发的模样,“我今天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小姐艳压群芳!”
白蔷薇扯着嘴角,“压她们做什么?”
“小姐你闭嘴,不许说话!”牡丹怒了。
“呃。”
好吧。
白蔷薇偶尔也是很识相的。
任由牡丹将白蔷薇千百年也想不起来用一次的妆台粉盒拿出来,淡扫蛾眉,略施粉黛,胭脂晕染双颊,朱唇微点。
然后梳头,绾发。
又见牡丹不知从哪捣鼓出来一条裙子,不同白蔷薇以往的素色罗裙,白蔷薇以前穿白裙只是为了素净,心静。
而这条裙子显然是有人特意嘱咐绣娘制成白色。与白蔷薇以往的淡和素不同,这条裙子整体除了银线,还掺了不少金丝,金色的丝线细到极致,几乎已经完全辨不出它原本该有的颜色。
这样的一条裙子在眼前徐徐绽放,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清贵,雅致,如雪如霜,如月如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