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拔勤利延的丧礼
作者:逍遥散人2020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66

窦乂这次是真的重视了,亲自担任现场总指挥,协调一切物事和人力,银子不愧是人类创造出来最强大的武器,有钱啥事儿都好办。

几个小工头们紧紧的偎依在窦乂的周围,窦乂就是散财童子,围住窦乂就是围住了钱,下面做活计的青壮也想吃了兴奋剂一样,靠近年根很少有这种破土的大活做了,多挣些银子拿回家,婆娘孩子们多高兴啊。

第一天就挖好主浴池和两个小浴池,楼上也腾空开始重新布置。第二天切割整齐的汉白玉大理石就进场了,泥瓦匠开工,同时沁过桐油的老竹也在后院摆好,由木匠们根据粗细尺寸疏通竹节一一打制。

年前开工不成问题,晚间在“溦雨”几人对布局上的细节再次商讨,窦乂安排自家酒肆送来酒菜,自己想顺便冲把淋浴想叫王妈去窦家拿换洗衣服,被刘达君揽住,塞给他一套没穿过的内衣。

窦乂和刘达君都一米七出头,胖瘦也差不多,玛索当做新产品练手一口气给做了四五套,那里穿得掉。

在服务人员的穿着上刘达君不建议使用旗袍,窦乂和张元灵坚持姑娘们穿旗袍,说着几日长安街头穿旗袍的女子越来越多,不几日就会成为一种趋势,女人赶时尚很厉害的。

回头想想还真是,街头巷尾已经能看见不少身着五颜六色缎面旗袍的女人,因为冬天寒冷人们里面都要穿紧身的窄袄,旗袍这种贴身之物并不能显现女人窈窕的身段,当然也有少数年轻女人很强悍,里面只穿内衣外套旗袍的,为了美丽甘受刺骨的寒风,属于时尚的尖兵,爱美族的翘楚。

年轻女人穿旗袍很养眼,年轻本身就是财富,青春的魅力是无敌的,好笑的是很多中老年妇人也跟风,水桶腰大**穿着旗袍就像一个花棒槌在马路上摇摆。

最后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就是姑娘们集体到窦家丝帛总行量身定制无袖旗袍,这样在给客人按摩中手臂好舒展,下摆的开口朝上加深,直至大腿根部,长长的亵裤影响了整体的美感,三角裤再次闪亮登场。

当玛索拿出几件成品时,张元灵生在宰相家,有大家闺秀的风度,骨子里还有青春少女不安分的因子,脸色微红了一下不顾俩男人在场,拿过来朝自身开始比划。

白色的纯棉布胸罩被玛索绣上了几多淡黄淡紫的小花,小小的三角裤上竟绣了一两只鸳鸯,刘达君一阵恶寒,那鸳鸯怎么看都像两只不安分的鸭子。

“很可身,我昨日就穿了”,

“我也穿了,好舒服哦,是达君设计的呢,爹爹这是我给你做的新式亵裤”窦雪珊说着娇嗔的看了刘达君一眼,自从摊开心扉后,窦雪珊有脱骨换胎的感觉,穿上男人亲自为自己设计的内衣心里一阵暖烘烘的。

张元灵依依不舍的将内衣递给玛索:“玛索姐姐也穿了啊,不行,你晚上就要给我做几套”。

“嗯,这新式亵裤短小利索,夏日里更见清凉,不错,可以拿到衣帽行上柜,一定大卖,雪珊你还不知道,方才淋浴时爹爹已经穿上了,哈哈。。。。”窦乂立刻感到这是一个新的商机。说完还和刘达君对了个眼,从结过少年的内衣到穿上出来,窦乂那饱经世故的坚韧的心脏也被轻轻的触动了。

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的窦乂,其实压力很大,老婆去世的早,三个儿女也以长大成人;家里其他的小妾都是来长安发达以后娶进门的,不像原配夫妻那般恩爱,后来生下的儿女们年纪也小。这些小妾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吃喝玩乐,生意上一点帮不上忙,争风吃醋倒是在行。

生意的摊子铺的越大,烦心的事儿也就越多,商场上的鏖战比刀光剑影更可怕,一切阴谋与手段都是看不见的。需要绞尽脑汁的对付。

长子在雁门关,平时就是两个女儿关怀问候一下生活的冷暖。刘达君细微的举动让窦乂的心起了波澜,仿佛被一个长大的儿子关心着,这份关心和女儿是有区别的,女儿毕竟是女人,那门外离开的少年不出意外会成为自己的女婿。

听儿女说高力士专程来传话,窦乂越发肯定了少年已经引起了玄宗的注意,进宫面圣指日可待,别说什么驸马爷,以后就是位列三公都是正常。

少年在长安惹起的风波,以窦乂的眼光审视,远远不是那些文学青年可比拟的,少年来历不明,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各个不凡,尤其是哪个叫樊六郎的青年,据说用一根筷子就让在幽州军中素有“杀神”之称的蔡希德无功而返,放眼长安也没有几人有此修为。

更为难得的是少年那份深沉的心机和沉着的处事手段,这等人物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偌大的家业有自家的女婿护佑着,量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觊觎使坏。

老有所依矣,窦乂看着少年的眼神透露出父亲般的关怀和欣慰。

几人谈论很久,筹划好下一步的计划才告别离去,三个女人直接无视刘达君集体钻进淋浴间研究新式内衣了。

三个女人夜里也不知赶工做衣服还是互穿内衣秀身材咋地,等刘达君出门赶往西施酒楼的工地都没起床,窦乂倒是早早的就到了。

工匠们也心知肚明这个叫刘达君的少年也是主家的掌柜之一,几日来彼此间也都熟识了,说话间,有个工匠领着个孩子走到近前说有人找。

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抓这几个胡饼抹着清鼻涕,看到正主一声不吭拉着刘达君就来到走,拐了个弯才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说:“有人给我买了几个胡饼,叫我进去找你,他在哪等你”,说完朝马车挥挥手撒腿跑了。

谁找我?是七公吗?路边的马车四面都有帷幔看不见人,车夫无聊的用手梳理着马头上鬃毛,刘达君赶到车前撩开门帘。

是唐自言,看见刘达君小声的说:“主人快上来说话”。

“以后别喊主人,叫我达君,俊生都行,主人太扎眼”刘达君上了马车。

“主人,嗯,达君,拔勤利延今日在城南下葬,拉洛干恳请主人去参加葬礼”唐自言怕刘达君要不是在车里不便早就下跪了。

老和尚给的东西当晚就打开看了,是一副泛黄的羊皮,上面画着莫名的图案还有些异族的文字,看不出所以然,戒指也不能带了,干脆和羊皮图一道给放进柜子里了。

拔勤利延在长安有些日子了,怎么说也是一方寺庙的主持,还是有很多受众的,因为在官府注册过,案件交由府尹侦破,京兆府也派人参加老和尚的丧礼,不管自己是什么主人不主人,但忠义之人都是受人敬重的,这个丧礼一定要去。

“好,我们现在就去,你的伤口好了吗?”。

“谢主人关心,那晚就找大夫看了,腰部洞穿了皮肉无大碍,只是胳膊处的伤要恢复还需时日”唐自言伸头吆喝车夫赶路。

从西面延平门出了城向南走了三四里路,到了一座寺庙,寺庙很大,香客众多。唐自言领着刘达君竟直朝后院走去,后院位于一座小山坡上,香客闲人是不能进入的。

来的不算晚,里面正在举行一场法事,拔勤利延的尸身那天已经被大火烧得认不出来,一个**绫缎包裹的人形还不知是不是老和尚本人,傍边放着一口红木大棺材,几个官吏模样的人悠闲的站在一边。

一群和尚发出低吟的梵唱率先在尸体边转圈,后面跟着不少普通民众,这估计就是最后的瞻仰了,刘达君二人也双手合十尾随在人群后。

瞻仰完毕尸身被抬入棺材,一个官吏拿出文书宣读一番,大意是皇恩浩荡,京兆府特批银钱由于法事等等废话,这几位巴不得每天死几个大和尚,好贪墨其中的用度。

宣读完毕和尚们让开了一个缺口,这时一个光着上身头发僵直的人捧着一个粗糙的陶土罐子进入人群中,陶土罐子在大唐都很少见,外表没有釉质,两头尖尖中间大。上面的出口被一簇杂草塞住。

这***是什么人,大冬天的光着膀子练健美啊,刘达君惊诧极了,周围的人丝毫没有反应,好像对这人的打扮很熟悉。

光膀子的人看不出具体的年纪,可以确定不是年轻人,颧骨突出,面庞宽阔,身材和周围人仿佛,皮肤颜色很深,有点发红,肌肉发达,骨节粗大,下身用动物的皮毛围住,头上的一圈装饰是山鸡飞禽的长长尾羽组成的。

这不是印第安人嘛,大唐也有印第安人,看众人都一副虔诚的神态刘达君也不好开口问,那人嘴里念念有词,少顷,拔开陶罐上的草塞子,一缕青烟缓缓的升起,那人低下头对准陶罐的开口处深深的吸了一口向尸身吹去。

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神奇的味道,刘达君赫然察觉,不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