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涯犹有未归人(1)
作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96

丹阳镇一战,刘寅璧因水云岫不经意的一个举动,认定青玉?在水云岫身上,趁乱夺走,孟潇潇与张重山失踪,他们便在丹阳镇搜寻许久,并无所获,才返回萧县石子峰。

回到萧县后,他迫不及待打开布包,仔细观看,发现手中青玉?虽然精致,却只是一般的玉?,并非是传说中的青玉?。

他大怒:「可恶!竟敢用伪品愚弄本教主。」

他当下指派顾人豪出动玄武堂的人马以及二十八星宿剑,还有依附在血莲教之下的其它小门派,扩大搜寻,虽说二十八星宿剑少了娄宿剑孟潇潇,并无碍其行动。

血莲教大肆搜索左寒星、上官出云以及公孙虹等人的下落,惹得江湖掀起波澜,青玉?现世的传闻,再度沸腾整个中原武林。

刘寅璧一掌将手中玉?击成粉碎,咬牙切齿道:「哼!什么正义之士,在我眼中全是狗屁,姜凤五,人人都道你已死在那场瘟疫中,但我绝不信你如此容易就死,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坟,揭开你的生死之谜,这一切,都是你逼我,别怪我不守协议,心狠手辣。」

刘寅璧大动作的搜寻,引起江湖一阵阵的骚动,更引起四处寻子的洛旭东担忧。他出了百劫谷后,沿途打听左寒星与妻子方晨英的行踪,却总无所获,直到在镇江遇见葛胜,他的心头方安。

知交久别重逢,一番欣喜,自在不言中,也从他口中得知,左寒星刻下正在鸠衣帮丹徒县分舵,洛旭东虚悬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两人在小屋中对酌,洛旭东望着屋外纷飞的白雪,想起妻子至今没有踪影,不禁忧道:「内人迄今下落未明,令我忧心啊!」

葛胜安慰道:「放心,尊夫人武功不凡,一手暗器手法,更是所向披靡,不会有事的,我已通令各分舵的舵主,全力协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他语音一顿,又道:「刘寅璧突然从东北关外返回中原,蓝衫客灭了泰山派,他与青鹤真人有何恩怨?蚀心针之主又是谁?打从上官出云被擒往百劫谷后,蚀心针即销声匿迹至今,这些人当真都是为了青玉?,还是当中有我们不知的阴谋存在?」

洛旭东望着葛胜,问道:「葛兄何以有此想法?是否看出什么端倪来?」

葛盛举起酒杯,一仰而尽道:「在于大人被处死后,青玉?的传闻就尘嚣日上,都言青玉?在上官出云身上,如今也从我徒儿捎来的讯息得知,上官出云的确拿到了青玉?,因令公子雕了个青玉?伪品欺瞒刘寅璧,才会引来今日刘寅璧的愤怒……」

洛旭东闻言,忧心忡忡道:「那他们在丹徒县贵帮分舵,安全吗?会不会给贵帮惹来麻烦?」

葛胜道:「这你不用担心,依蕊这丫头是个鬼灵精,行事作为不同一般正派人士,让她来牵制刘寅璧,是在适合不过了,只是,上官出云下落不明,却是个问题……」

「上官出云失踪?怎会失踪?」洛旭东心头本是一惊,思及上官出云一身功力高深,遂又道:「他功力超卓,应无太大问题才是……」

「洛老弟,你就有所不知,因上官出云有病在身,一身功力无法发挥,方让人担心。[ 小月手打]」

洛旭东惊道:「这……他病了?」

「没错,就因他病得不轻,才会令人着急。」葛胜叹道:「依蕊言道当时情况混乱,他们离开险地后才发现他与文雪烟皆不见踪影,迄今已数月,两人依旧音讯渺茫,我比较担心他们落入蓝衫客手里……」

「蓝衫客?」洛旭东沈吟片刻,又道:「上官锋若得知其子失踪,不知会多心急?」

「我收到消息,上官家庄的总管韦京钰已东行,前来寻找上官出云……」

「想不到上官出云的失踪,将向来神秘密莫测的韦京钰引出上官家庄来,不知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葛胜道:「这我也好奇,江湖上,未有过鸠衣帮打听不出来之事,韦京钰的来历就是打听不出,不只师承来历不知,就连他是哪里人氏,都查不出,彷佛他是凭空冒出来一般,真是奇怪……」

洛旭东轻啜一口酒,方接道:「我想,他之所以如此神秘,定有原因,而他的来历应该只有上官锋才知。」

「不说这了,就说灭了泰山派的蓝衫客吧!」葛胜一脸忧虑道:「直到现在,尚无人见过蓝衫客的真面目,所以这人有可能隐身在我们周遭,我们却无所知甚至毫无警戒,世上最可怕的敌人,就是看不见的敌人……」

葛胜之言,洛旭东听在耳,心头不由同感沉重,他望望天色道:「鸣儿与蝶儿既在丹徒县,我这个父亲许久未见他们,想去瞧瞧,只不知鸣儿是否愿意认我这个父亲?」

葛胜起身拍拍他的肩道:「他都认了妹妹,焉有不认父亲之理?何况老夫与他相处过,清楚他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他会认你的,放心去找他们兄妹吧!」

对于认回儿子一事,洛旭东始终怀着一颗不安的心,现下有了葛胜的支持,他相信,儿子终究会接受他的,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应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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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寅璧责成司徒瑾全权处理血莲教事物,随即闭关,至今,已三个多月,兀自未出关,这是不曾发生过之事。不久,在丹阳镇延宕许久的张重山,也终于回到了石子峰。想起到嘴的肉,凭空飞了,张重山对孟潇潇的怨也更深了。()

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上官出云身中催情*时的神态,体内*猛然窜烧,他忙奔下石子峰,寻得一条半人深未结冰的浅溪,溪水冰冷,他却噗通一声,跳入溪水中,借着寒冷透骨的溪水,平息他的*,他立于溪中,一掌?在水面上,恨恨道:「可恶的孟潇潇,竟敢坏我的好事,抢走我的宝贝儿,可恶,这个可恶的女人,上官出云是我的,是我的,?居然敢碰他,可恶,可恶――」

他清楚上官出云身上的媚 药,定需发泄才能消解,他既被孟潇潇带走,孟潇潇又对上官出云早有意,如今有这机会,她焉会错过?

他一掌接着一掌击向水面,水花四溅,冷不妨有人在他身后道:「心中不满,拿这溪水出气有何用?找她算帐才是正道。」

声音冷中透着恨,张重山一惊,转身望去,见是独孤风立在岸边,半身湿透的他,忽觉寒意窜身,忙从溪里走上岸,强装镇静,望着独孤风冷冷道:「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独孤风看他半身湿透的狼狈样,嘲弄道:「堂堂水行护法,竟任由孟潇潇叼走你到嘴的肉,你还真能咽住这口气啊!想不到张兄竟有这么大的气度,可真让小弟佩服啊!」

听出独孤风语气中的讽刺意味,张重山不怒反笑道:「彼此彼此,独孤老弟不也气度过人吗?唯一的女儿在你面前自刎,你也可以若无其事,依旧对孟潇潇毕恭毕敬,这能耐我是自叹不如……」

两人唇枪舌战,极尽嘲讽能事。

独孤风闻言,脸上一阵青白,想起爱女之死,满腔恨火随之燃起。他怒吼一声,突然一掌拍去,张重山不料他会出手,所幸他反应甚快,双脚滑动,避开独孤风这一掌。

「想打架?我奉陪!」

独孤风的攻击有如狂风骤雨,掌法飘忽狠辣,一招强过一招,一掌快过一掌,左掌如刀,直攻张重山胸前要穴,双掌交错,一股气劲同时迸出,张重山亦非庸手,对他接踵而至的攻击,一一化解。

张重山左脚向外一踏,身躯随之移开,此时独孤风再度攻上,使出一招「破釜沉舟」,击向张重山腰间,张重山身如泥鳅迅速滑开,他身法之快,倒让独孤风惊讶,他哼了一声,一招不中,二招翻起,右掌横切,双足横扫他下盘,那如虹气势,汹涌波涛般的掌法,接踵袭身,张重山震惊怒吼:「你这是摆明要我的命?好,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两人搏斗激烈,沙尘翻飞,呼呼怒吼,两人的剧斗呼喝之声,与呼号的北风应和。为刘寅璧所倚重的两名护法,因一言不合起争斗,实是所料未及,而他湿透的下半身衣裳,也因功力催动,竟慢慢干了,与他过招的独孤风看得一惊:「他练的是什么内功?竟能烘干衣服?看来他的功力比我想象的要高深。」

虽是白昼,四周却静索,刺骨寒风,席卷着万物,在两人掌劲摧动下,溅起满天的沙尘,沙尘卷起,化成烟幕,烟幕下,早已分不清两人的身影。

张重山身形挪动,如影随形,掌劲亦在瞬间暴增,那深厚的功力顷刻迸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独孤风当头罩来,他顿感一阵气闷,心头狂颤。

两人酣斗近一个时辰,兀自分不出胜负,独孤风愤怒的情绪,也因与张重山的激斗,获得发泄而慢慢平息。

独孤风突然喊道:「罢手!」他倏地一个旋身后纵,避开张重山的掌风包围,停步发话。

张重山渐感吃力,见他喊停,他也乐得停手,口中却道:「怎么?怕输吗?」

独孤风跨前一步,正色道:「我们两人的功力旗鼓相当,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是吗?」张重山哼了一声。

独孤风凝视着他的双眼,说道:「相信你也不满孟潇潇夺去你的猎物吧!」

张重山甩袖道:「那又怎地?」

「我们不如合作,悄悄除去孟潇潇。」独孤风又趋近一步,说道:「她逼死我女儿,也夺走你看中的上官出云,这女人以为有教主撑腰,就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继续留着她,她早晚会骑到我们头顶,难道……你想对着这个女人顶礼膜拜?」

张重山深深看着他,半晌,忽然仰头笑道:「原来你对她积怨已深啊!」

独孤风不理会他的嘲讽,表情严肃道:「孟潇潇既跟上官出云在一起,只要找到孟潇潇,就能找到上官出云……」

「这女人夺我所爱,我也不能留她。」听他提及上官出云,张重山心头搔痒难当,不知有多想与他温存,却偏偏便宜了孟潇潇,他一咬牙,道:「教主正因被左寒星那般人摆了一道,怒火正炽,想除去孟潇潇,我们须得在她身上安个罪名,免得日后教主怪罪,谁也担当不了……」

「这我清楚,教主对孟潇潇的宠爱,早已超越父女之情,我们可是心知肚明,孟潇潇若死,教主定会发狂,我们怎能不防?所以……」他突然压低声音,打个手势,让张重山靠近,便在他耳畔低低说了几句。

张重山听完之后,面露喜色,迭声道:「好,好,好,果然是好计,届时教主如怪罪,也奈我们不得了……」

两人遂三击掌,密谋猎杀孟潇潇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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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出云与文雪烟在丹阳镇失去了踪影,左寒星等一行人,依着木依蕊的建议,来到丹徒县鸠衣帮分舵暂时落脚,木依蕊随即派人四处打听他们的下落。

然而,一眨眼,秋天远走,冬天来临,打听数月,依旧没有他们的踪迹,令得左寒星一行人大为担心。这当然因为上官出云的身子未康复,刘寅璧派出人马搜索,他自保尚且不足,如何应付血莲教的人马?他们亦不知,文雪烟是否真与他一起?

几番商议后,他们决定分路搜寻他的下落,莫问天与慕容娇往南,江萝飞鸽传书与崔碧影及葛元慧,令她们注意血莲教的举动,随时与她联系,她则往北。

左寒星等人以丹徒县为轴,四处搜寻附近的城镇,他们为了要避开刘寅璧的人马,晏紫霞调了药剂,将左寒星一头银发染黑,染黑头发的左寒星,显得容光焕发,英气逼人,似乎换个人一般,看得木依蕊心头小鹿乱撞,晏紫霞则恼怒她盯着他不放。

这两位姑娘之斗,左寒星连理都不想理,他也没心思,他只担心上官出云的安危,看在水云岫眼里,不由酸溜溜的说道:「为何都没女人为我争风吃醋,我这么差劲吗?」

文绿凤在一旁说道:「三爷,你像个大孩子,有那位姑娘想带个大孩子在身边?姑娘家都喜欢成熟的男人……」

水云岫突然一把搂住文绿凤,柔声道:「那凤姐?呢?怎地会喜欢我这个大孩子?」

文绿凤羞怯未答,左寒星却道:「因为你死皮赖脸啊!」

水云岫闻言,鼓起腮帮子道:「大哥,你怎能扯我后腿?」

左寒星敲了一下他的头,皱眉道:「闹够了吧?咱们该出发了,顺便打探二弟的下落,唉!真不知他到底去了何处?」

他相信以上官出云的身体状况,必走不远,除非他被擒,他既非落在刘寅璧手里,就是蓝衫客史独雁了,如真是落进这人手中,他也必会以他为要挟,要他们交出青玉?,然而,除了刘寅璧有动作外,史独雁却毫无任何行动,这是为什么?还是他在等待?

为了确定刘寅璧的追踪,是否因了尘与法尘泄露他们得到青玉?之事,左寒星将洛玉蝶托与木依蕊照顾后,遂偕同晏紫霞与文绿凤及水云岫联袂上了茅山。

茅山景观依旧,唯见白雪霜染山头。

他们愈接近茅山道观,愈觉得有股异常的杀气,缓缓靠近。方穿过道观牌楼,却见前方,有七八名带鬼脸谱,身穿劲装的汉子,一字排开,个个杀气腾腾,挡住他们的去路,当中有名身穿蓝袍的汉子,越众而出,望着左寒星道:「你们终于来了……」

左寒星一听他的口音,不禁悚然脱口道:「你……你是史独雁?」

他万万想不到,会在茅山道观前,遇见蓝衫客史独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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