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仇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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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虽已届二月,江南的天候却依然略嫌寒冷,李翔玉二人身坐凉亭之中,杨雨芬的身子微微地颤了几下,李翔玉双轻轻一挽,将杨雨芬拥入怀中,说道:「?虽然是大夫,但染了风寒,可也得受不少苦呢!」

杨雨芬嫣然一笑,双颊绯红道:「你别只顾着我,冷吗?」李翔玉笑道:「怎么会呢?有?在,我可是百病不侵。」杨雨芬轻笑道:「贫嘴,大哥就没你这么...」杨雨芬讲得支支唔唔,李翔玉知她生性害羞,双手便紧紧一抱,笑道:「大哥怎么着,?可说说。」

杨雨芬道:「那日,大哥虽然一边跟我说话,眼光却从未离开手中那名女子,情深意重溢于言表,我便又将他们带回家中,顺道等待母亲归来,大哥问我那名姑娘是否有救,我也只好据实以答。」

李翔玉道:「喔??怎么说?」

杨雨芬道:「这丹心金蛊之毒,若非五大神医共同会诊,实在难解,就连我也束手无策,但此时,一名高手送来一封信函,大哥一看之下,便带着那名女子跟着高手离去,离去前,大哥暗中将信函亲交我手,并要我在他离去之后才可观看,他与那名高手离去之后,我打开信一看,其中竟写着『五岳神医,皆沉幻海,无常楼中,名医尽在』。」

杨雨芬说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李翔玉道:「大哥必是认为?会跟那名高手起冲突,便如此为之。」

杨雨芬听李翔玉这么一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抬头仰望漫天繁星,李翔玉见杨雨芬愁眉不展,心下也明白杨雨芬思念之情,便将怀中的娇躯搂得更紧,杨雨芬望着天望了出神,李翔玉双手如此施为,倒让杨雨芬吓了一跳,杨雨芬轻轻回首,不经意地吻了李翔玉的脸庞;杨雨芬此时未届双十年华,不由得又别过头去,显得娇羞无比,李翔玉见状,笑道:「娘子,怎么会这般害羞呢??我是夫妻,况且这并非羞耻之事。」

杨雨芬用手点了点李翔玉的鼻头,笑道:「你啊!都给玄印道长教坏啦!这般调戏我!」

李翔玉一听,笑道:「怎么能这么说,这段日子以来,?随我吃了不少苦,如此花月之期,日后又能有多少呢?唉!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此时此刻,虽无醇酒可小酌,但一支红艳露凝香,佳人坐怀,更胜对月金樽数分啊!」

杨雨芬听李翔玉这么一说,挣开李翔玉的双手,一边往花丛中走去,一边嘟起嘴说道:「不正经!」

李翔玉正想起身追去,一个身影落到李翔玉的面前,下跪说道:「二少爷,府中出事了!」

李翔玉一听,喊道:「快说!」杨雨芬一晃身也来到了李翔玉身旁。#手打吧随风手打 #

而房中的华翎袖看着羊皮卷中的内容说道:「娘,接下来的部份不就是您方才告诉我们的部份吗?」

柳筠胭淡然一笑,说道:「?这ㄚ头,性子就是如此急燥无比,从底下开始念吧!」

凌袖听柳筠胭这么一说,便「哦」了一声,继续念道:「若四家之中,有逆徒为祸天下,汝派需尽到除恶之责。另有一事,亦需汝派相助;当年上官世家遭劫,为师路经襄州上官府邸,救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日后便与为师成亲,成了?的师母。但她报仇之心相当之深,吾亦曾力图感化,但依然无效,她为求武功速进,便央吾授其武艺,吾无力推拖,只好将彻地宝典的内容教之,更托言通天秘鉴之内容吾已传于?四人,故通天秘鉴只传其三招,若日后上官世家为祸武林,汝派务需将其覆灭,切记,切记。」

华翎袖念到此处便停了下来,玄印道:「这位前辈似乎知道日后会有事情发生。」

柳筠胭道:「不错,不过有一事,并未如当初师父所料。」柳筠胭说到此处,似乎有些迟疑。

华翎袖问道:「娘,是什么事情?」

柳筠胭脸上似有一抹愁思,静默不语。

花园之中,此时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那名奴仆跪在李翔玉面前,哀声道:「二少爷,府中前日被几名不知名的恶客闯入,老爷和夫人都...」那名仆人说到此处,便开始支支呜呜,说不下去。

李翔玉一听之下,心急如焚,便抓住此人的双肩,问道:「怎么了,你说啊!」

奴仆一开口,一道绿烟便由口中冒出,直喷李翔玉面门,李翔玉只觉一阵晕眩,身子便虚软无力,那名奴仆双手一挥,两柄弯刀已然挥舞了起来,往李翔玉的身上招乎去,杨雨芬眼见丈夫危急,双脚轻轻一踏,灵蛇腿法便往李翔玉缠去,杨雨芬身形如滑溜之蛇,三两下闪过奴仆的双刀,双脚一步一踏一挑一卷,双手便将李翔玉抱在怀中,杨雨芬方才站定,双刀又急舞而来,如两片落叶般直削杨雨芬怀中的李翔玉,杨雨芬双手不及取物,便抱着李翔玉脚一踏凉亭之柱,身子已到了卿妍居外,但想不到卿妍居来人手更多,个个手拿刀剑如凶神恶煞一般,杨雨芬见情况不妙,正要大声呼救之时,一群人已由正门闯入,与卿妍居的女众们打了起来,另一群人则朝着杨雨芬杀过去。

杨雨芬见对方人手众多,便抱着李翔玉急奔,一路上虽然多受阻拦,但杨雨芬身法灵妙,倒也是无人追得到。杨雨芬一路上虽然一边闪避,但却是一边分神看着怀中的李翔玉,也一边思索着如何救治。

华翎袖等人虽在屋内,但屋外人声嘈杂,便都出来一观,只见一群手拿刀械之人与卿妍居的女众打在一起,而一名女子则是坐在卿妍居的大门顶上拍手大笑。华翎袖及玄印定睛一看,竟是那日在戚情小筑的女子,那名女子一见华翎袖及玄印二人,便喊道:「退下!」

那群武人便收了刀械,退在一旁,华翎袖见对方退到一旁,便也挥手示意,卿妍居的女众便也都退到一边。华翎袖笑道:「我当是家的泼妇,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原来是?这不要脸的女人!」

那名女子亦笑道:「我才不是来找?这贱女人的,我是来找我那个英俊哥哥的。」说罢,便丢出了一朵鲜花,鲜花竟如随风飘一般,落到了玄印的面前,玄印双手画圆,弱水掌力的气劲将鲜花包起,玄印轻轻一托,便将鲜花推了回去。那名女子双手接花,说道:「真是谢谢公子相赠,鲜花配美人,可真与我相配呢!」

华翎袖在旁冷冷地道:「哼!我看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是插在一沱不知廉耻,臭气熏天的牛粪,真不知是哪个瞎了眼的,会把花送给?啊!」

玄印正要说话,那名女子便骂道:「怎样!就让?看得着吃不到,是不是啊!英俊哥哥!」玄印一听,要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华翎袖轻笑道:「是啊!我说英俊哥哥,你还不过去,没看她小鹿乱撞、*无耻的样子吗?」

那名女子听华翎袖这么一说,怒道:「*无耻只能配?这下贱的酒家女子,本小姐乃出身上官世家,岂又是?这种下贱女子比得上的?」

华翎袖及卿妍居的女众听她这么一说,无不气结,华翎袖更是一马当先,双脚踏起穿天踩云步便朝红衣女子杀去。而玄印自方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闹之时,心知自己若是出口,便是惹祸上身,只好无奈地对着柳筠胭一笑,柳筠胭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般,独自沉思。

红衣女子见华翎袖杀来,笑道:「正好!上次莫邪宝剑被?所断,这次尝尝我的『凤鸣天光』,说着便由腰际抽出一柄宝剑,剑身露出点点金红交杂之光,一股热气便朝华翎袖逼去,华翎袖也不甘示弱,右手一晃,斩仙剑感应主人之意,一道青光闪闪而出,斩仙剑已握在华翎袖手中,而斩仙剑一出,一阵清风吹来,与凤鸣剑所放出的热气旗鼓相当,僵持不下。

另一方面,杨雨芬带着昏迷不醒的李翔玉往卿妍居外的林中飞奔而去,杨雨芬脚程虽然不快,但身法灵动之至,令紧追不舍的武人难以擒捉,但杨雨芬跑到中途,却遭死神拦路。

一名白衣公子,手持一柄白金扇,扇尾系着一条一丈多长的金丝银绳,绳尾还串着珍珠流苏,白衣公子的身旁还有两名侍者,两名侍者各背着一个长盒子,手上都提两个黑布包袱,而这名公子,便是在无常楼中与无常楼主相斗的那名上官世家的公子。

眼前这名白衣公子虽未作声,但杨雨芬直觉此人挡路绝非善类,便就地将李翔玉放下,双手往袋中一摸,家传手套已戴在手中,明月映照下更散出点点亮光,杨雨芬接着双手一挥,数十条天蚕丝线便系上周围的树枝树干,将杨雨芬二人团团围住。

李翔玉昏迷不醒,杨雨芬在方才逃离之时已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是一点带毒的**药,并不是什么千古奇毒;杨雨芬取出两根金针往李翔玉身上风池、风府二穴刺下,真气贯入李翔*内,一道绿气便由李翔*内冉冉飘出,此时,一名武人正由上而下跳入,杨雨芬右手轻抓绿气,真气运于掌中,绿气便化作一支绿针,射中了正好跳入的武人的怀中,武人一中针,便昏倒在地。

卿妍居中,不一样的身影,却有一样的身法,一样的武功,华翎袖脚踩穿天踩云步,手中斩仙剑挥舞之下,天仙*手疾化剑招而出,而那名红衣女子见华翎袖杀来,手中凤鸣宝剑也急速挥舞,身子一晃,也是穿天踩云步的身法,而手中的剑招竟也与华翎袖一模一样。

华翎袖此时身穿黄衣,甫一出手便是『谧静拂兰势』,招式轻轻巧巧,直刺红衣女子的心窝,红衣女子见华翎袖施出此招,手中凤鸣宝剑疾刻反转而出,连续三剑直扫华翎袖面门,华翎袖抖然一惊,心道:「这不是倒采水莲势吗?」华翎袖回招便以『临风折桃势』相迎,斩仙剑迅捷不已,直刺红衣女子的腰际,红衣女子笑道:「好好的一招『临风折桃』让?使得不三不四,看看什么是正牌的『临风折桃』!」红衣女子一边说,手中凤鸣剑便由直转横,顺势劈向华翎袖腰际,玄印等人一见大惊,红衣女子所使用的这一手功夫,精纯之至,更胜华翎袖,华翎袖方才同样的剑招倒是令人觉得逊色三分,华翎袖、柳筠胭、玄印三人同时想起羊皮卷中所言,这名女子又是上官世家之人,华翎袖的剑招自然不如正统的『彻地宝典』武学;华翎袖想到这里,不由得倒退数步,红衣女子笑道:「怎么着??怕了吗?哼!死吧!」

红衣女子说完便挥剑杀来,华翎袖却是淡淡一笑,将手中斩仙剑舞了起来,另一手却在身后摇了摇,要玄印不要插手,柳筠胭见华翎袖这么一比,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便对着玄印说起悄悄话来,玄印听了便飞身进入卿妍居中。

华翎袖挥舞斩仙剑,再度出手便是『缤纷捻薇势』,红衣女子见华翎袖施展此招,冷笑道:「怕?不成!缤纷捻薇!」剑随声出,凤鸣宝剑所挥出的剑光直射华翎袖周身大穴,剑剑皆比华翎袖还要阴狠毒辣,柳筠胭在旁不禁暗运真气,若华翎袖有什么不测,即刻便要出手相救,华翎袖见对方剑光直射而来,手中斩仙剑即刻连续变招,倾身摘萱势、凌云抛茜势串连而出。这串连之招,当初华翎袖在对战锦桧之时曾经用过,虽然初次运用,但威力不弱,华翎袖这几日便将其中的招术揉合而用,但想不到今日便会派上用场。

正当华翎袖对上红衣女子之时,杨雨芬及李翔玉亦碰上生死存亡之期。杨雨芬救醒李翔玉之后,两人尚不及寒喧,便有数名武人闯入丝阵之中,李翔玉本想施展剑招,杨雨芬却拉着李翔玉跳出丝阵,跳出之时,轻轻一拉,丝阵便成了丝网,捆住来不及逃出的武人。

两人虽然跳出丝阵,但那名白衣公子却又挡到他们面前,李翔玉道:「公子可是这群人的主儿?」

白衣公子道:「不错。」

李翔玉道:「那以这些人的命,换我夫妇二人的命,如何?」

白衣公子笑道:「哈哈哈!这群贱命,哼!」话未说完,身子已然一晃到了杨雨芬身旁,手中白银扇轻轻挥了数下,又回到了原位,然而,杨雨芬身旁的武人们都已经个个断头身亡。

杨雨芬怒道:「你!你怎么可以草菅人命呢?」

白衣公子笑道:「本公子高兴,?管得着吗?另外,有些东西要送给李公子。」白衣公子一边说,两旁的仆人便将两个黑色包袱丢到李翔玉二人手中,白衣公子见两人迟迟不肯把包袱打开,便笑道:「放心吧!以本公子的武功,需要暗算你们吗?」

两人把包袱打开,杨雨芬「啊」得一声将包袱掉落在地,噤声道:「人...人头。」杨雨芬转头望了望李翔玉,发觉李翔玉已然双眼失神,再看看李翔玉手中的包袱,杨雨芬不禁跌坐在地,因为杨雨芬怎么也想不到,包袱中竟然装的是...李置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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