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紫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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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翔玉呆呆地望着手中及杨雨芬落在地面上的一男一女的首级,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仰天长啸道:「爹!娘!」

两声长啸,李翔玉用尽全身的真力,原本林木参天的密林,长啸之声在林中回旋不去,震撼整个树林,树林之中的鸟雀野兽,在尚未及逃离,已被这两声长啸震得心胆俱碎,满地尽是鸟雀野兽的尸体,而本来追击李翔玉二人的武人之中,武功较差的大半已倒地口吐白沫,已被震成白痴,武功较好的无不坐在地上运功,以抗衡在密林之中环绕不去的长啸。

随着李翔玉这两声长啸逐渐的散去,月光,渐渐地照耀在杨雨芬的身上,方才的两声长啸,也震得杨雨芬头皮发麻,杨雨芬抬头一看,整片密林的枝叶已然七零八落,被李翔玉的两声长啸震得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杨雨芬朝着李翔玉望去,眼前所见,更令杨雨芬不由得伸手?住自己的嘴,而由卿妍居赶来的玄印,也被眼前的李翔玉吓得站直了身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

然而,那名白衣的公子却如同没事人一般,伸手拨了拨身上的枝叶,冷笑道:「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你还跟他有几分的相似啊!哈哈哈!」

李翔玉却将这一席话,有如不闻一般,兀自站了起来,双手却依然抱着李置的首级,李翔玉走了几步,伸手将母亲邱氏的人头捧了起来,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狂风吹来,犹如哀悼这遍地的死寂,李翔玉一头白发,在强风的吹袭下,飘然而飞,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出了点点的银光,但这点点的银光在杨雨芬的眼中看来,已不知是眼泪,还是点点的月光了,此时,远方的卿妍居却传来了清丽的鸟鸣声,但无论鸟鸣如何清丽,听在杨雨芬及玄印的耳中,都是一般地凄苦无比。

白衣公子的侍从见李翔玉并不搭理自己家的公子,便走向前去抓住李翔玉说道:「喂!我家公子同你说话,还不回话!」

李翔玉回头一看侍从,侍从怒道:「看什么!找死!」话一出口,侍从便觉一道真气由自己抓着李翔玉的那只手中窜入自己的体内,杨雨芬及玄印只见侍从周身一道道剑光轮转,没过多久,唰地一响,一滩肉屑便平平地摊在李翔玉身旁,李翔玉此举,令本来故做优闲的白衣公子也不由得瞪了李翔玉一眼。

李翔玉并不搭理众人的目光,只是默默地撕下自己的衣物,将李置夫妇的首级包起,放在一颗大树之下。

杨雨芬本想前去帮忙,但一旁的玄印却拉住了杨雨芬说道:「大嫂,?先别去,看李兄接下来怎么做。」杨雨芬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只好点点头,与玄印站在一边。

李翔玉将李置夫妇的首级安放好,便转头看了看四周,杨雨芬二人见李翔玉双眼呆滞无神,正想前去一探究竟,李翔玉忽然大叫一声,双手向左右一挥,数十道剑光便向四周疾射而出,剑光如流星赶月般向玄印及杨雨芬二人的门面射来,玄印一急之下,脚下醉意翻天舞应运而出,身子一歪,躲过了来袭的剑光,但另一道剑光却笔直地朝向玄印的腰际刺去,玄印见大势不妙,即刻催谷真气,无形天地的气罩便将这致命的剑光给硬生生地弹开了。

这边厢,剑光直击杨雨芬,杨雨芬足下生风,天蝎步法踏着剑光而飞,杨雨芬身子向前一倾,闪过了另两道斜射而来的剑光;但一旁的武人们可就遭了殃,在凌厉的剑光扫射之下,纷纷中招倒地,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更有人血肉模糊,鲜血喷得有半天之高,但纵使眼前的血光冲天,李翔玉的双手却不停地翻舞,剑光越舞越密,好似要将在场的众人全数诛灭一般。

而那名身穿白衣的高贵公子,本来只是在旁挥动手中的白银扇,将来袭的剑光一一拨开,但剑光越来越密之下,也不得不喝道:「哼!想比剑术,本公子奉陪!」

说罢,便一脚挑起方才那名被削成肉泥的仆役所背着的长盒,伸手一拍,一柄宝剑便由盒中窜出,伴着一声声的叫声,有如游龙出水般散着点点的蓝绿色光芒,玄印一看到此剑,便道:「难道这就是十大神剑之一的『龙嚎四海』?」白衣公子听玄印这么一说,哈哈笑道:「道士,看来你挺识货的嘛!不过既然是道教之人,那也逃不过本公子的制裁之剑!」

玄印听白衣公子这么一说,不由得愣了一愣,『制裁之剑』一言在玄印心中盘旋不去,玄印也回嘴道:「什么制裁之剑,你才要受制裁呢!」一边说,右手轻轻一转,灵剑已然凝聚于手中;而杨雨芬虽然一边闪躲四射的剑光,但目光却始终不离李翔玉。

李翔玉呆呆地白衣公子手中的『龙嚎四海』,眼神之中透露着的杀意却越来越重,终于,李翔玉双手停了下来,双臂轻轻地在身前画了个圆,在画圆的同时,剑光也渐渐形成了一个圆,李翔玉身子一旋,剑光便由上而下一圈圈罩住李翔玉,李翔玉借着剑光之力就地腾空而起,上半身的衣物被剑气削成一片片,李翔玉头一抬,满头白发挥舞,沐浴于月光之中。

杨雨芬及玄印二人在地面上看着腾空的李翔玉,早已是不敢相信,因为要练到此等的境界,内力至少要达到一定的程度,那日在鲲鹏台之上,慈云师太以气御物,脚踏白莲压制光姬公主,能做到这点的,武林之中屈指可数,但李翔玉露的这一手功夫,却又比慈云师太的境界高上一倍以上。

李翔玉半身*飘浮于空中,但颈子之上却依然挂着一个锦囊,锦囊之中紫光闪烁,形成了一簇紫色光团,李翔玉双目紧闭,双手竟朝着自己胸口的紫色光团插入。

杨雨芬见到此等情形,以为李翔玉承受不住丧亲之痛,想要一死百了,便哀道:「夫郎,你...不可寻死啊!」话没说完,豆大的泪珠已滴滴落在草地之上,有如晨间的露水般,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随着李翔玉双手向外抽出,只见一柄闪着紫色光芒的宝剑由李翔玉的胸前的紫光中,渐渐被李翔玉拔出,随着宝剑抽出,李翔玉的周身闪烁着紫色的光芒,连天都被染了半边的紫,而紫色的剑光也四散而飞,剑光到处,无不是风行草偃,被削得一片平坦。

杨雨芬见紫色剑光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只好以灵蛇身法闪避,玄印见此剑来得怪异,便也以醉意翻天舞的身法闪避;而寥寥无几的武人们因来不及闪避,便都被紫色剑光透体而过,个个横尸林中;白衣公子自侍龙嚎剑在手,运起真力贯注龙嚎剑中,龙嚎剑即刻也闪出点点蓝绿色的光芒,挡下了紫色的剑光,白衣公子一挥龙嚎剑,一道道蓝绿色的剑光便朝李翔玉射去,但李翔玉周身紫气笼罩,龙嚎剑的剑光竟无法穿透,反被震碎,白衣公子吓了一跳,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十大神器之一的『命之剑』。哼!本公子手中的龙嚎四海,亦是十大神器是排名在内,今日就会会你的命之剑!」

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龙嚎剑掷去,而此时,李翔玉正好睁开双眼,手上拿着闪烁紫光的宝剑一挥,正好与龙嚎剑相击。两大神器交锋,龙嚎剑锋芒显然被李翔玉手中的宝剑盖过,便倒弹了回去,白衣公子剑龙嚎剑弹回,正要伸手去接,却发觉不对,转身抓起了侍从往龙嚎剑丢去,想不到龙嚎剑竟穿过侍从的身体,白衣公子伸出双手一接,更被震退了几步,白衣公子心道:「好在本公子计算无误,否则定受重伤。」

白衣公子见龙嚎四海在手,便挑起了本来背在两名侍从身上的长盒,朗声说道:「今日的耻辱,上官世家定会报复,等着吧!」

一句上官世家,深深地打入了玄印的心坎里,玄印想起方才柳筠胭对自己说道:「上官世家的用意绝非在凌袖身上,速去帮助翔玉。」柳筠胭的神机妙算令玄印不得不折服。

树林之中,两大神器交锋,而卿妍居中亦是斩仙剑对上凤鸣天光之局。红衣女子挥动手中凤鸣宝剑,一招天仙攒芳直击华翎袖,华翎袖冷冷一笑,临风折桃势、寒山采梅势串连而出,只见华翎袖手中斩仙剑青光慑人,避过凤鸣宝剑锋芒,横扫红衣女子腰际,红衣女子眼见此招自己虽然熟悉,但残狠却远不如自己的残花剑法,料想定是华翎袖学艺不精,但岂知这是当年经由华翎袖的太师祖尚颍真人由剑招变换为手法,今日华翎袖再将其融入剑法之中,表面上狠辣不及原本的残花剑法,但事实上已将狠劲加倍融入,可谓是巧藏于拙,大巧不巧;华翎袖见红衣女子以穿天踩云步闪过华翎袖剑锋,并举剑来挡;但华翎袖二招串连而出,临风折桃势本为诱敌之招,接连下来便是寒山采梅势,寒山采梅势疾刻转横为直,配合华翎袖的穿天采云步连续刺向红衣女子面门,红衣女子见华翎袖临时变招刺来,不得不再退数步,手中凤鸣宝剑一转,以一式『缤纷捻薇』轻刺数百剑挡下华翎袖的攻势。

华翎袖见红衣女子被自己逼得左支右绌,不禁退回原地笑道:「哈哈哈,什么上官世家,也不过尔尔。有钱人家的儿女,唉!没教养也就罢了,没半点真材实料,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真不知羞啊!」

红一女子听华翎袖这般羞辱,怒道:「本姑娘就让?看看什么叫作真材实料!」说完,举起手中凤鸣剑指着天,红衣女子气贯手中凤鸣天光,一道金红之气冲宵而上,引来一道道闪电直击红衣女子手中的凤鸣天光,柳筠胭一见此招,便细声对华翎袖说道:「袖儿,这是雷神枪法中的功夫,?可要小心!」华翎袖一听,点了点头。

红衣女子笑道:「还不只这样呢!看着吧!」右手一转凤鸣剑,真元汇入剑中,一声声的鸟叫声回响整个卿妍居中,但这些声音却比一般的鸟叫声更加悦耳,虽是晚上,仍有许多夜莺等晚上出没的鸟儿听到这些叫声,无不飞到卿妍居来,一同鸣叫,整个卿妍居竟如鸟园一般,红衣女子昂首笑道:「这就是凤鸣,怎么样,没听过吧!不过,这附近不知怎么着,怎么鸟雀会这般少,算了,接招吧!」红衣女子此时尚不知李翔玉方才的两声哀鸣,已然将许多的鸟雀震死,故心中还觉甚是奇怪。

红衣女子话一说完,举剑便劈,凤鸣剑上电光流动不止,伴着凤鸣剑本身散发出来的金红色光芒,在红衣女子一劈之际,化做数道剑光向华翎袖直刺而去,华翎袖见状,伸出手指在斩仙剑上一抹,斩仙剑即刻散出浓冽的杀气,华翎袖再度气贯手中斩仙宝剑,斩仙剑上青光暴射,华翎袖轻轻以剑画圆,青光化成一面青色盾牌,轻易地将金红色带电光的剑光挡下,华翎袖再挥手中斩仙宝剑,数道青色剑光即刻射向红衣女子,同时,华翎袖亦以穿天踩云步飞身攻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也不干示弱,即刻横扫手中凤鸣剑,金红色剑光亦朝华翎袖射去,足下也运起穿天踩云步,冲向华翎袖。

华翎袖及红衣女子二人化成青、红两道光芒在卿妍居的半空中游斗,两人手中两大神器时地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轻脆悦耳,不似一般金铁交鸣之声,而两人所用剑招接是甚为奇特,青光之中,华翎袖手舞斩仙剑,剑光如花瓣片片飞舞,时而聚成花朵,时而四散而飞,相当华丽;反观红光之中,红衣女子施展雷神枪法应战,只见电光四射,与花瓣分庭抗礼,显得豪气万千。数十招过去,青、红两道光芒同时退回原地,光芒散去,只见二人皆以剑拄地,气喘不止,但双眼却都劳劳地盯着对方,生怕对方突生杀招。

林中,白衣公子离去之后,只剩下李翔玉三人,和一成堆的尸块,犹如人间炼狱般,令杨雨芬不忍再往四周多看一眼。白衣公子离去后不久,李翔玉身上的紫色光芒渐渐散去,手中那柄闪着紫光的宝剑也化成了一颗紫水晶,在李翔玉的手中闪耀着光辉。

李翔玉身子随着紫光的消失渐渐落地,杨雨芬及玄印立刻趋前,只见李翔玉不仅白发苍苍,连面容都如老了数十岁一般,而且渐渐地越来越老,杨雨芬不禁叫道:「不好了!」取出金针便往李翔玉身上的梁门、天枢、血海、神门、少泽、照海、阳池、风池、上星、神庭、环中数穴扎下,李翔玉便不再老化,但气息却是薄弱了许多,一旁的玄印见杨雨芬紧张万分,便问道:「李兄怎么了?」

杨雨芬叹道:「典常恒藏中有载:『极之性情也,速与人之苍,若非救急之,月者俱枯也,月外难回天,治之救之法,昆仑瑶池峰,何首万年藏。』,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太过激动的性情,若让一个人急速老化,如果没有迅速地医治,一个月内便会枯竭,超过一个月便复生无望,要医这种病,就必需找到昆仑山瑶池峰顶的瑶池之中,那丛万年何首乌才行。」

玄印一听,大惊道:「这...未免太困难了,从此地到昆仑山,就算日夜兼程,少说也要三个月,若要来回,算算也要半年之谱,这么算来,一个月内要取来万年何首乌救治李兄,根本不可能啊!」

杨雨芬道:「无妨,我已有了主意,只是...唉!先回卿妍居再说吧!」

玄印应了一声,两人便扶起李翔玉回卿妍居。

卿妍居中,华翎袖与红衣女子二人僵持甚久,谁也不肯先出招,此时,六名蒙面女子突然现身,将红衣女子团团围住,六人手中各执一拂尘,轻挥之下,六种不同的物事便朝着红衣女子飞去,华翎袖眼尖,看出其中一物便是自己曾经使用过的暗器『祝融弹』,而六人所摆的阵势又似曾相见,好似是当初自己遇过的『六神阵』,但这几名女子的身手,却又比当初所遇见的那些人来得精纯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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