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夏月篇 第四十八章 陷入诅咒的云家
作者:令狐兮兮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28

,从胸口辐射开来,瞬间成一片,找不到痛点在何处的痛交织成了一片,仿若是被AK47密密地扫射了一番

妈的,我姓蓝也招惹人?我暗骂着,拼命想稳住身子,质问一下云珠为何要杀我双腿却似乎并不是自己的,于是只得不听使唤地往下坠

“晓莲”菜头那小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惊呼,震得我耳膜有些痛

我想骂他好歹是个大祭司,惊乍乍地作甚却就是扯不动唇齿

只能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他踉跄着奔过来,随手一掌劈向云珠,云珠哼也没哼一声,便如断线的风筝飘起来,跌落在十米开外的雪地上

“晓莲”菜头声音惊恐,一把托着我往下坠的身子

我微微睁眼,他的脸在光的阴影里不甚清晰,倒是他身后的蓝天,呈现紫蓝的诡异,看得我我头晕眼花

“晓莲你怎么样?你这丫头,要挺住,我们还要回去过平淡生活,还要重振青灵山的”他声音里哀伤,还有灼热的泪和着冰冷的雪花滚落在我脖颈间

我最怕见到男人哭想当初在上海,我夜里驱邪回去,在淮海路遇见个抢我钱的家伙,结果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他当即就声泪俱下,最后反而变成了我安慰他,还给了他钱打车回去从小,便觉男人与眼泪不沾边,男人一哭,必定是伤心到极致的时刻因有了这样的认知,于是男人在我面前一哭,我便心软得不行,也心痛得不行此刻,是净尘在哭,这向来云淡风轻样的男子哭了,那还了得

于是我挣扎着想站起来,缓和一下气氛,让他不要担心,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便只得用力扯开眼睛,努力吐出几个字:“净尘,你……你吵得很,死了……都会被你吵活的”

“晓莲!你怎么样?”他的泪不断滴落

“还能怎样?…痛痛就一个字”我咬着牙

菜头手忙脚乱地位我输灵力背部腰间有温暖源源滚入体内很是舒服不一会儿在温暖地滋润下痛渐渐退却胸口地疼痛却越发清晰

我竭力咬着牙双手紧紧抓着菜头地衣襟示意他将我胸口地匕首拔掉进行止血

谁知菜头咬着嘴唇死活不肯头摇得哗哗地

“死不了地来吧”我咬牙虚弱地喊觉得四周无比严寒那些寒冷很是贪婪倏然钻入我地身体内肆意横行将体内地温暖全部吃掉

“这匕首着实诡异像是下了封印地我不能冒险”菜头声音悲

我暗叹一声这匕首的诡异我定然也是知道的普通匕首插入身体,即使再痛也总是有个中心点,自己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痛源,直到痛到全身麻木的

而这匕首插入我胸口带来的却是全身毫无中心的全面疼痛,自己非但没有感觉到痛源,却也未曾因这痛有丝毫的麻木之感一直都是非常清晰的疼痛,仿若万蚁不断啃噬着身体

并且它一插入胸口,便源源不断地吸走我全身的温暖,给我带来彻骨的寒按说我身上也是穿得够暖和,且也是道门中人,有灵力护体,就算中了刀也不至于有如此表现

“菜头,你他妈的,再不拔,我身体的温度都要被吸光”我的牙齿不住打颤,哆哆嗦嗦地说,感觉自己就快要冻成冰棒了,手脚都有些僵硬

菜头不住摇头,更加疯狂地往我身体里输温暖的灵力,温暖由腰间流进,却又瞬间消失

我自知菜头的做法徒劳,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一丝的办法眼前却不断晃动着夏月凌,白衣胜雪,青丝轻摇,脸上笑意醇厚,真是温暖如春的男子

这感觉无比踏实也许,也许他会有办法

虽然之前对他的冷漠和虚假有所腹诽,对他的不坦诚也万分气恼,对他利用我去弄结魂灯有所怨恨但不可否认,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对他便有了一种莫名信任感

我所厌恶的那种笃定的表情与笑意此刻倒仿若是暗夜里的一丝光亮,让我非常想见到他仿若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呆在他身边便是最安全的

“师兄,徒劳的那匕首,那匕首被下了咒,或者种过蛊你,你拔了,给我止血,送我…我回夏月凌…身边”我挣扎着,努力让我的意思表达清楚

“夏月凌?在这关头你还是想着他”菜头笑得有些凄凉,也没有停下替我输灵力

我自知他不肯冒险为我抽去匕首,也不肯冒险离开水榭别院去找夏月凌来便竭力抬起右手,趁他不注意果断地握住匕首柄,奋力拔出

异物离体,顿觉虚无随即,我看到血喷射而出,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那优美的弧线蓝色透明我的血液竟然是蓝色的

“呀,蓝血”菜头和倒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云珠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本以为是云珠下了毒才让血液成了蓝色,现在听得她也惊呼,这才知这匕首的古怪云珠也未必知,她或许不过也是一颗棋子罢了

“惊呼啥,这证明我是蓝莲花神化身了”我竭力扯出点笑,却失了力气,颓然倒在菜头怀里

菜头手忙脚乱地继续施展灵力、念着各种止血疗伤的咒语为我止血,强大的灵力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我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寒冷与温暖,仿若那身体已不是我的

然,脑袋里似乎有某种模糊的影像:紫衣的男子跌落山崖时愤恨的眼神,红衣男子持剑而立,风中飞舞的乱发,跌落山崖时耳畔的呼呼风声,陡然的血雾漫天,安静流淌的河流,日光下眼神忧郁的男子……

“净尘,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有什么什么在,在…脑袋里乱窜,在…”我慌乱地逸出声

此刻,没再感觉到寒冷,胸口上也没有了疼痛,但头却痛得仿若要炸开,痛得我无处遁形

“你怎么了?晓莲”菜头的声音惊恐

我咬着牙

地说:“痛,脑袋里有东西炸开,好多,好多,好难

“乖,撑着,会有办法的”菜头安慰着我我心知在此无力回转,却也不能任性,便咬牙点头,谁知脖子僵硬,连点个头都困难

好不容易使劲一低头,便看到胸口的菱形伤口,已经没有喷血,而是渗透着蓝色的血液,血液遇见空气的严寒,便化作淡蓝色的烟雾在胸口缭绕

用力地抬起手想看那匕首究竟如何古怪只见赤红色的匕首柄上刻着两条交缠的金色小蛇,匕首身为淡蓝色,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刀片明晃晃的刺眼,却没沾一丝血

我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云珠,目前唯一能给我线索的便是她只是为什么脑袋里像是陡然装进了许多东西,如同乱麻,却又不甚清晰,模糊杂乱得让我头痛欲裂

云珠或也看到我死死盯着她,便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积雪,一步步挪过来

“你还想怎么样?”菜头不能停下为我输送灵力,便分不出神来来对付云珠,只得厉声喝道

此刻,形势很是危急,云珠只需轻轻一刀,即可杀了菜头而菜头要活命,唯一的办法便就是放开我但那样便把我置于她攻击的空门,我的性命便堪忧

凭我对菜头的了解,他自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放我在危险中

我不能再置他于危险,也不能再让他为我赔上性命,于是便暗暗凝聚仅存的一点力量,等待那瞬间的搏命

“云珠,若我与晓莲有三长两短,不仅你,就连你们云家也会从天商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六道三界都不会再有你们的丝毫影子”菜头厉声说道

云珠没说话,只在离我们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呆呆地看着我们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距离,也是致命攻击的最佳距离

现在也算是一种剑拔弩张电视剧里这种诡异对峙,总会有着一个潇洒的大侠横空出世,或者夏月凌会潇洒而来化险为夷吧想到此,我心里笑了,他来,定是淡定得不得了,云淡风轻间已见分晓然而,好一会儿,还是我们三人互相望着

“你以为我吓唬你?岂不说十八王爷不会放过云家,你可知我是春城林家的人?云家和林家相比,你自然知晓结果”菜头做着最后的语言战斗

云珠却还是不动,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好一会儿才小声地问:“你便是可以解天商之咒的莲月皇后的转世?”

我无法点头,便眨了眨眼只这个动作,云珠的表情陡然惊喜,眼里泪光闪烁,整个人还因过度惊喜而颤抖不已,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喃喃地自语:“真的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云家有望了,有望了”

她的表情癫狂,又哭又笑一阵,我也无力再去分析她的表情变化,只在那硬撑着,奢望着救援

云珠哭笑了一阵,却陡然跪在雪地里,双手合掌向我跪拜道:“云珠替云家谢过蓝小姐”

“你?你这是何意?”我艰难地问

云珠轻咬双唇,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地望着我,好半天才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谢谢你,若你要王爷,我也是可放手了”

她的举动着实怪异,先是毫不犹豫地杀我一刀此刻,却又是道歉又是道谢,还说可以拱手让出夏月凌最可恨的是自始至终她身上居然没有杀气

“你为何要杀姓蓝的?不会只为了那个王妃的位置?告诉你,晓莲不需要夏月凌那家伙,你想要就拿去,晓莲不稀罕”菜头讶异于她的转变与疯癫

云珠一听,愧疚地低下头,幽幽地说:“云家,虽然可以长盛不衰,每代都宠贯天商,云家子孙往往非富即贵,且每一代都有通神女子入主后宫但云家却是被诅咒的家族,每一代都由一个能通神的女子掌管,否则,全家族都会遭火灼而亡还有云家的女子嫁得都好,但注定得不到丈夫的爱情还有最可怕的一个诅咒为:云家子孙活不45岁而家训谕示解咒的唯一方法,便是云家通神女子亲手将贴身匕首插入蓝姓名莲的情敌胸口”

“可是,你并没能杀了我你,你们云家的咒也没解,你怎么…怎么反而…感谢我了?”我问,还不忘咬咬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睡过去

“家族谕示:匕首插入情敌胸口即可,切记不可动用第二刀”云珠低着头,青丝上不一会儿便积了好一层薄雪

三人都不再说话,四周一片沉静被诅咒的云家!原来我宿命的敌人,在一千年前与我为敌的云家却也是被诅咒了只是替云家下诅咒的是谁?与我又有何过节?左思右想,所能想到的便只有离宸云家世世代代通的神便是她了只是她向来恨我入骨,何以为留下“匕首插入情敌胸口即可,切记不可动用第二刀”这样古怪的训诫?

突然,云珠从雪地上跳起,也不管我与菜头的反应,陡然飞奔出水榭别院

见云珠离开,我和菜头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带你去找夏月凌”菜头咬了咬唇,轻轻抱起我,手却还是不断地传递着温暖

还没走两步,却见白衣人影一晃,定睛一看,面无表情的夏月凌站在我们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菜头

菜头被他看得不自在,便将我交给他一到他怀里,便闻到好闻的味道,他的结界有如春的温暖我顿觉睡在上海小窝的大席梦思床上

“你终于来了”我用力扯出笑,盯着他的脸,他没有笑,眉头微拧我伸出手,欲抚摸他的眉头,无奈抬不起手便只得直直盯着

“嗯,我来了”他声音柔和,如三月和风,“闭上眼,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他的神色语气都让我无比安心,于是我索性闭上眼,顿觉周身轻松了不少,连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影像都纷纷退却,只剩下澄明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