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夏月篇 第六十二章 前路真不太清楚
作者:令狐兮兮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58

唉,也不知我们跟着雪姬夫人是幸还是不幸”青T息

“大胆奴才,竟敢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王福达不知何时站在了亭子的另一边,沉声呵斥

二婢赶忙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蒜地说:“请王总管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王福达挥手让二婢起来,沉声说:“管好自己的嘴,好生伺候雪姬夫人”

二婢谢了恩,站起来那青衣小婢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跑到王福达面前,小声问:“奴婢听说莲花公主的花嫁鸾车刚出灵都就被劫了王总管,这是真的吗?”

“小雅,你是不是该去执事房转转了?”王福达冷言呵斥

那红衣婢赶忙拉过青衣婢赔罪道:“王总管,您就饶了小雅吧,她初入王府什么也不懂”

“哼不好生在雪姬夫人门外伺候,跑到此处作甚?若再有此种情况,你们知道后果”王福达朝我的卧房看看,见黑灯瞎火的,便也没多做停留出了院子

我赶忙回到屋内,那青衣婢的那句话还在我耳畔回响,到底是谁劫了莲花公主的花轿?菜头或者红,还是月阳,或是不知名的敌人?

心中谜团重重,也没心情再去管夏月凌到底歇息何处自己想了一会儿,横竖没有柯南的才能,只得一弹指点燃了灯,朗声喊:“来人”

那青衣婢和红衣婢应声进来,低眉垂首站在我面前,说:“请夫人吩咐”

“本夫人心里闷得慌现在什么时辰?”我问道

“回夫人二更天了”青衣婢盈盈一拜

“你二人陪本夫人说说话坐吧”我挥手示意她们坐

“奴婢不敢”二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

“你二人竟不肯陪本夫人说说话是否觉得本夫人不受宠便如此?须知再不济我也是夫人”我厉声道

“夫人奴婢不敢奴婢们坐就是”二婢毕竟年岁小见我那模样心下慌了也顾不得礼仪便坐下但却还是低眉垂首

“你二人叫什么名字?”我心里很是着急,却也不好直接问

“回夫人,奴婢小雅,奴婢小红”二婢答道

我点点头,侧躺在软榻上,闭了眼,好半晌才装模作样地睁开眼,问:“我昏迷这三日,灵都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二婢见我如此问,互相看着,惊疑不定我便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们,见她们没有要说的意思,便又适时地叹了口气

那青衣婢咬了咬唇,便说:“回夫人,最近灵都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莲花公主花嫁鸾车被劫”

“哦?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我坐正了身子,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那青衣婢胆子也打起来,说道:“昨日,我朝莲花公主出嫁,要嫁给商羽国龙轩帝为后谁知一花嫁鸾车一出灵都城,便有一个白衣男子,戴着银色的面具,手持一把蓝色长剑,拦住了花嫁鸾车,他叫莲花公主‘晓莲’,奇怪的是当他打退了所有侍卫,将公主从花嫁鸾车上抢下,仔细看了看,却又陡然放开了手然后便要离去,太子却叫人用一种叫‘素莲’的暗器灭射杀那人,但那些银针却在距离那人几尺远的地方纷纷按原路返回,太子和他手下是无一幸免”那青衣婢说着

“你说太子死了?”我心内大惊,这夏月国这下才真的要风起云涌了我不禁怀疑起那个抢亲的兄台,到底是真的去抢亲的,还是目的在太子?

“是,太子去了,皇上还因此气得一病不起”青衣婢说道

“那莲花公主出嫁,都有那些王爷去送亲了?”我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让我自己也感觉彻骨的寒

“本来朝廷钦点十三王爷带侍卫护送可太子和三王爷是主动请缨,要护送莲花公主到夏月国边境,亲自交给商羽国”青衣婢说道

“那王爷可有去送亲?”我问道

“那日,王爷在屋内守着夫人,没有去呢”青衣婢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听她这么说,我心稍微放下,那蒙面人不是夏月凌,可心陡然又提起来那样厉害的人物,使用蓝色长剑,且能找到“魅惑三界”的破绽在于人的眼睛,那人难道是苏轩奕?可也不对,苏轩奕只有元神,在短短的时间里,不可能有肉身

还有那“素莲”暗器,我曾在翠烟楼一役见过,那优美的群杀性武器,好像是夏月凌所有,这太子何时装备了?

我正要详细询问,却听得有微弱的脚步声一抬手,灭了灯小声问道:“你一个在王府深处的婢子,怎知这些?谁派你来的?”

黑暗中,只听那青衣婢噗通跪在地上,喊道:“奴婢冤枉”

“闭嘴”我沉声喝道,见她停下来,便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小声将你如何得知告诉我大一点声,我马上要你命”

那青衣婢马上小声说:“奴婢有一表哥是十八王府的生活用度采买他每天都可出王府这些事外面都传遍了”

“好,我暂且信你但须知,在王府最该管住的就是嘴你二人现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就当本夫人一直在睡,明白吗?”我说道,却听得那微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二婢应了声,摸黑出去我脱了大氅,翻身上床,将呼吸尽力调整得缓慢绵长

不一会儿,便有人到了屋内,窸窸窣窣一阵响我一惊,此人显然用了隐身咒,且还用了穿墙术,否则进屋怎可能不惊动屋外的二婢

我暗自凝聚所有灵力于右手,只等他靠近,便全力击出

少顷,他突然快速翻身上床,撩开被子就滑进来

我正要出手,便闻到熟悉的香味,原来是夏月凌这才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但心里一想到他居然从宫里回来就去了云珠处,翻云覆雨完了,才到我这边来,就恨得牙痒痒

他伸手抱我,我一侧身躲开,抬起一脚就踹过去

“想谋害亲夫?”他居然躲过,轻轻跃到床的内侧,一把将我搂到怀中

我伸手就向他打过去,手却被他扣住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体下,笑道:“晓莲是等不及了,所以生本王的气了?”

我也懒得挣扎,心如同沉到了冰窖底层他似乎也感到我的情绪,便维持着半压在我身上的姿势不动

黑暗中的我们都没有说话,寂寞瞬间深得像海洋,太让人害怕明明是可以开开心心,花好月圆的,可为什么两个人之间就像是搭错线的木偶,每一步都

节奏

他太过爱惜自己,周遭一切都是他的棋子我能感他的爱,却也看到那份爱的脆弱

而我,却偏偏是生性凉薄的女子,不可能像穆念慈爱杨康那般,早已明知对杨康的爱,开始就不应该,却还是愿拿一世去换他一次真心的对待,宁可抛弃生命,痴心也决不改

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能看着我,和我过平淡生活而夏月凌,偏偏却不会是平凡的男子

我与他之间的沟壑已然如此深心点点疼痛,直至绞痛

这个事实让我如此难过想伸手抱住他,不管不顾地哭一场却终究什么也没做

好一会儿,他翻身而下,在我身边躺好,将头枕在我胸前,像一个孩子般贪婪地拥抱着暗夜里,他声音有些落寞:“晓莲,如果我不是夏月国十八皇子,你当初还会救我吗?”

我的心陡然一疼,伸手轻拍他的背,说:“我忘记了为什么会离魂来救你但即使你是贩夫走卒,你也只是你,知你有难,自然也定要竭尽全力”

“可你不愿意相信我”他声音散落着无比的落寞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没有说话他翻身抱住我,吻着我的脖颈我本能地一缩他用力抱紧我:“别怕,我不会如白日那般鲁莽了白日里不知为何,就是很喜欢逗你”

这话明明是让我不要紧张,不知怎的,心里便是不舒服,开口便道:“民女谢王爷”

“又这般德性了”他没有生气,话语里有着宠溺,将我背后的被角掖得严严的,将我整个深深埋入他怀里

明明是很舒服的怀抱,温暖四溢,心里却就不是滋味,想到别的女子或许也在这怀里如此这般,浑身都凉了

“晓莲,太子哥死了,父皇情况也很不好最近形势很复杂,可能好些日子,我不能来看你”他语气懒懒的,却又带着些冷寂悲伤

我无从知晓他此句的潜台词,只冷笑道:“王爷当以大事为重,岂可因民女误了大事?”

“你?”他一时气急

我心中对他去云珠处还是十分气恼,更不舒服的是,想到自己可能又被当作了诱饵,诱杀太子

虽然这次他动用的是“魅惑三界”的易容术将我放在家,而将雪姬弄了过去,横竖没让我涉险;我也自知这易容术用一次,是需耗费人巨大的心力,他连续用了两次,对他是一种巨大的损耗但我心里就是疙疙瘩瘩嘴上说出的话,便也夹枪带棍:“看来民女要恭喜王爷了”

“放肆这种话你也说?”他呵斥道

“王爷,对我,何必呢”我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本不想如此刻薄,却就是不自觉地尖酸

“你真以为我想要这天下?”他手一挥,帷帐顶端腾起一颗淡黄色夜明珠,黄晕的柔光顿时扑满这雕花床夏月凌眉头紧蹙,一脸受伤地看着我

“王爷鸿鹄大志,民女一介村妇,怎会了解?”我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这次他没有再将我拉入怀里,只看着我,眼里满是受伤

他的眼神让我心里一软,慌忙别开头,却听得夏月凌幽幽叹息:“有时候,我宁愿你没有回这个时空”

“是啊,没有回来,便不会给王爷带来这么多麻烦”我自嘲地说

“你非得如此吗?”他气急败坏地支起身体将我圈在他的身下

我垂下眼睑,不与他对视,小声地说:“王爷,民女身子不适,要歇息了”

“哼”他冷哼一声,下一秒却是狠狠地吻上我的唇,那吻掠夺一般,仿若要将我的唇蹂躏破,那力道一分分加重,他双手狠狠抓着我的身体,我竟半分也动弹不得挣扎徒劳,便停止挣扎,这才辨出他唇齿舌尖都有着独特的芬芳,那芬芳带着植物香和日光味自己竟有些沉溺

好一会儿,他才停住,喘着粗气说:“你要记得,你是本王的女人你要敢跑,我上天入地都会把你揪出来”

这话不是不让我心动,但想到我可能只是他的棋子,他每句都虚伪,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流露,我心里的火直窜,话语上便有些阴阳怪气:“王爷,何必对一颗棋子如此?”

“你!”夏月凌气得不行,一个“你”字哽在喉间好半晌才说:“你以为是我安排你成莲花公主,你以为那个抢亲的人是我安排的?你以为我是要利用你来夺取这夏月国的皇帝的宝座?”

他生性平和,鲜少露出情绪,此刻这问话却是带着悲切

我听他的问话,心内自知之前的猜测是错误,先前的疙疙瘩瘩也去了大半

只是猜测过他是真,此刻,面对他的质问,也只得默不作声

他见我沉默,却道我是真不相信他,声音越发悲切,竟还有悲凉的笑挂在脸上,“我原本以为这世间若还有人可以理解我,那便是你我以为若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你定然也决计不会怀疑我居然是我错了”

“月凌”我轻呼,不知该说什么,夏月凌一字一句刺得我的心生疼,我半点也不愿他难过可此刻,那么骄傲的男人竟在我面前如此颓势

他也不应我,就那么躺着我侧过身,抱住他

他身子一颤,转过身,脸对着我,在夜明珠黄晕的光里,淡淡的忧伤流泻,没有防备的绝美容颜,柔和宁静

我们怎么会走得如此刀剑棍棒?明明是可以好好的,却如何这样我叹息着,他年幼便目睹了至亲的死亡,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长大,想必是凶险万分,对人对事都是万分防备,自然没人教过他如何对人敞开心扉,他或许也没想过向别人敞开心扉

他不会,那就我来吧我轻轻抬起他的头枕到我胸口,轻轻闭上眼,“月凌,不知怎的,每一次想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每一次想到我只是你的棋子,我便很难过,很难过”

“晓莲,我必定不会碰别的女人也从来没有当你是棋子眼睛看到的,不要去相信,耳朵听到的,也不要去相信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他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很坚定然后便静静地伏在我的胸口,像只乖巧的猫咪

“真的可以吗?”我喃喃地问

“是”他回答得坚定,我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温暖,不觉间闭上眼,有泪翻涌,可前面的路真的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