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混战(上)
作者:大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41

奉剑最终没有执意杀了看守,也许是听进了我的劝说?更多的可能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此事被青羡林洞悉的后果。我和他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久,却古怪地明白他的想法:这个人有的时候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就预计了最恶劣的后果,并随时准备为之付出代价。

总而言之,那个被我用剑鞘敲晕的看守就安全地在角落里挺尸,奉剑继续先前的动作:探索榻下的卧箱。

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了下来,曲静的寝室里没有点灯,黑得有点诡异。

那是一张隐约可以看见精美浮雕的木榻,卧箱的开口浮板是很古雅的一幅山水图,奉剑利索地翻开那片厚实的木板,赫然看见卧箱里躺着一道人影。我并不能确定那片衣角就是姬檀的。奉剑已经蹲下了身子,试图将卧箱里的人扯出来----被封在这里一两天,活人都会被憋成死人吧?

手里的桃子已经啃干净了,我顺手将桃核放在一旁的条案上,举步上前。

漆黑的环境里要辨认一个人的长相,以我的目力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刚刚定睛,一直悄无声息昏睡在地上的人陡然坐了起来,鹰爪般犀利的五指直直插向奉剑咽喉!那速度太快了!攻势太狠了!出手之前丝毫不带杀气,此人是绝顶高手!我心里很明白,这是一个可以媲美十大殿主的高手,被他偷袭的奉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倘若我不出手,奉剑非死即伤。一路看文学网可是,这确实是一位绝顶高手。我与曲叔叔打架受了伤,事前又毫无准备,此时倘若要救奉剑。重伤的必然是我。

面对奉剑的危机,我又一次下意识地出了手。等我想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那看起来犀利有力、宛如鹰爪的削瘦五指已经插入我地肩窝,临近的锁骨清脆断裂,疼得我忍不住皱眉。我手中的冰魄剑也已经插入了那人的心窝,怪异的是,并没有洞穿那人心脏的触感。

他不是人么?我忍着肩窝处的剧痛。抽剑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

那人苍白着脸色坐在地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宛如一具不知疼痛地尸体。我顺手就想削断他还捏着我断骨的右爪,他师父的,痛死了!念头才刚闪过。他已经倏地跳了起来,再次出手,这一次想要掐我的脖子。

空手入白刃那功夫在别处玩玩就算了,敢在我面前现?!侮辱,这是绝对的侮辱!

我才刚刚想动剑削断他伸出来地爪子。内力牵动肩窝与小腹的伤,内玄竟然在一瞬间破败。真力顿时就散向四肢百骸无法凝聚,疼痛也似乎在同时达到了一个顶点。居然逼得我眼前一黑。HTtp://wWw.16K.Cn----高手过招,容得眼前一黑?转眼就是要死人的!

还没有从晕眩中醒过神,就感觉有人撞了我一下,热乎乎的东西洒在我脸上。

我勉力睁开眼,重新试图凝聚真气,小腹疼得要死。好歹是从晕眩中逃了出来,才看见倒在我身上的是奉剑,他一只手握着剑。一只手撑在我身上,鲜血汩汩从他指尖流淌下来,逐渐濡湿我地衣袖。对面赫然就是那个尸体一样的怪物,我皱了皱眉,发现那个怪物被我刺中的地方也流血了。只是鲜血远不如奉剑流得多。

奉剑口中尽是鲜血,说话都含糊了起来:“毒爪。有毒。不要。”

话音刚落。撑在地上地长剑“铮”一声断成了两截,他一个趔趄仰倒在我身上。我不得已伸手抱住了他,漆黑的屋子里,我居然能看见他脸上透出了诡异的青气。不用说也知道这怪物的毒爪很厉害,不单破内玄,还让人大量失血。

我师从雾山,除了继承天真剑道之外,最大的好处就是在无名斋见过无数典籍。武学这东西纵然修法不一,实则殊途同归,学起来是一通百通的。我选中了一条路修行,不代表我不明白另一条路的修行方法,也不代表我不会修。内玄既破,我咬牙祭出了无我诀。

无我诀与我所修的剑道是完全不同地一条路,我修的天真剑道,主修自我控制,我即万物,我即唯一。无我诀则是彻底反其道而行之,万物即我,万物非我。天真剑道化无限为有限,无我诀则化有限为无限。

彻底逆行的功诀让我浑身真气急速蹿升,经脉彻底造反,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那一定是千刀万剐。一瞬间爆发的千刀万剐。疼痛中,目力、耳力、感知力反而特别清晰,当真气凝聚地一瞬间,我挥剑斩向那怪物的颈项----刺向心脏、震断浑身经脉地一剑伤不了他,那么,斩落头颅呢?

“不要!”地上的奉剑喷着鲜血大吼一声,不顾一切横剑格挡我的攻势。

我重伤之下全力一击,区区一个奉剑怎么可能挡得下来?冰魄剑在瞬间削断他的断剑,极寒真力覆盖了整个憩室,地面凝起薄霜。那怪物不愧是绝顶高手,抓住这么一点点的机会,被他逃了一命:我的剑锋堪堪削过他的头顶,落下一片苍白色的断发。

想知道当初青衣杀萧慎不果的心情么?反正,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这个死小子为什么就这么热衷于替敌人挡剑啊?!我气咻咻地一把揪住奉剑的领子,才想发作两句,一眼就看见他脖子上汩汩流淌鲜血的血窟窿,顿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这个人才刚刚在我晕眩的时候冒死替我挡了一下,至今流血不止。

奉剑甩开我的手,歪着脑袋想探查那怪物的情况,意外的是,刚刚还很强悍的鹰爪怪物哐当一声就倒在地上了。我就看见奉剑撞撞跌跌扑到那怪物身边,将那怪物抱在怀里,轻轻叫:“桑七?桑七?”

我用力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也暂时忍住了打断他“叙旧”的冲动。因为,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内玄已破,真气逆行。原本倚仗内力压制的旧伤新患纷纷造反。我很想用力控制自己身体,似乎是徒劳。头昏眼花中,我看着那个浑身是血抱着鹰爪怪物不断唤着桑七的少年剑客,恍惚地想:真的信任错了么?看见一个欣赏的背影就彻底交托信任这件事……果然是说书本子里才应该存在的事吧……

不等我思索更多,屋子外边已经传来匆促的脚步声与惊声询问。这里是曲静的卧室,确实没有多少侍从兵胆敢擅自闯入,但,在此地巡防的士兵也是绝对不会少的。这么一场叮叮当当地打斗,不惊动外边的士兵,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不得不用力握住自己的剑,如果惊动的是曲静还好,倘若曲静没空,来的是西凉下属的将军,那我今天八成得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恨恨地瞪了那个还在“叙旧”的家伙一眼:“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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