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谁还没个哥哥?
作者:沐清公子      更新:2020-05-09 15:24      字数:2428

众人惊了一刹,也不去深究她是如何逃出鉴鸿司,只知有好戏看,皆目不转睛,比平日上课还要认真几分。

见着她来,念念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旋即就扑上去:

“是不是你?!你放了他们出来,还串通绸缎庄的老秀才!”

梁宜贞本有些功夫在身上,她微微侧身,念念衣摆擦过她的身子,不由得踉跄几步,险些摔个狗吃屎。

见念念稍稍站定,梁宜贞才道:

“放人出大牢…我若有那本事,还容你构陷恁久?

再说了,我初到京城,万事不通,找个路都费劲,却能在禁足之时去那绸缎庄,抓个陌生账房来反咬你?”

此话既出,念念哑口无言,只恨恨瞪着梁宜贞,一双眼儿憋得猩红。

梁宜贞白她一眼:

“可别这样看着我。如今你欠着二位好汉的银子,这厢拿不出,只怕他们不会走。

说来也是你的私债,便是朝雪园的护卫也管不着。”

便是管得着,人家怕也不愿管。作甚没事干掺和旁人的事?

梁宜贞接道:

“我以德报怨,身上有钱借你,却也不白借。”

说着便将银票掏出来,足有千两,银票裹着一枚海棠纹玉制印章。

梁宜贞呵了口气,朝银票上一戳,道:

“好了,这张银票,任何一家鄢氏的钱庄都能取。”

抢画的汉子眼睛都直了。

梁宜贞又冲着念念道:

“借你可以,你需将一系列事情的真相尽数说与大家,还我清白,便当做利钱。日后只还我这银票上的数额便是。”

念念心头冷笑,根本不予理睬。

谁知那两个抢画人却是急了,原先念念不过承诺他们一人一百两,如今见了这千两银票,区区二百两又如何喂得饱?

那二人粗眉一立,凶光毕露。吓得念念再不敢多想,吧啦吧啦将如何雇人抢画如何用汗巾子构陷,整个和盘托出。

说罢,她双手掩面,又气又怒又恼又怕,竟呜呜大哭起来。

事情真相也尽数分明,四周围观的学子哪理会她哭?皆纷纷议论起来。

这群学子也是文雅,骂起人来半个脏字也不带,偏偏读过书的都听得出,没一个不懂。

念念这厢更是羞愤难忍,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不要出来才好。

一时动静越发大,本来围观姜素问作诗之人纷纷涌过来看热闹。

那装点华丽的高台四周,竟只几个姜素问的手帕交,这厢想走又不敢走,有意无意催着她作诗。

要说她此刻还有心思作诗,那便是痴愚,是呆子了。

那厢闹的何事,她心中自是有数。如今梁宜贞不请自来,逼得念念毫无招架之力,倒生怕她把自己供出来。

不过,倒也不必怕。

左右她手上干净得很,半分证据也查不到。况且念念一家的前程都握在姜家手中,不信她敢破釜沉舟。

一时定了定神,姜素问写下最后一字,转身笑道:

“咱们也去看看吧,似乎念念也在。”

手帕交们早等这句话了,一个个窜着脑袋迫不及待。

…………

那处还引论不休。

念念迫不得已借了梁宜贞的银子,这才将那两个绿林好汉打发了。

又无奈接了老秀才的赔礼银子,多少能贴补些。也不知那一千两自己还不还的起。

“想不到,小师妹竟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忽闻一柔弱女声,众人蓦地心疼,不自主让出一条道来。

却是姜素问正款款而来。

她执着手帕咳两声,一脸心疼地望着梁宜贞:

“那日谢夫子逐你出师门,我本不信你会做撕画的事,想着去求个情。只是谢夫子气头上,也不见我。”

她吸了吸鼻尖,转而微笑:

“眼下好了,我小师妹的清白总算是分明了。”

四下女孩子见着她纷纷涌上去,少年们已下意识整了整衣袍网巾。

有女孩子道:

“还是素问你心善聪明,我们却都被骗了。”

“想不到念念是这样的人!”

“你平日与她走得近,今日不揭发她,只怕下一个害的就是你!”

姜素问咳了两声,心头却得意。

看来自己倒是白担心了,这群人还替她找理由,心疼不已呢!如今念念的境况,再咬谁,怕是都无人相信了吧。

姜素问又凝眉看向念念,过去握住她的手:

“念念,你为何如此糊涂?”

话音未落,却是捏她的手紧了紧。

念念心尖一阵酸,半句话也不敢说。

有人忙来拉姜素问:

“素问你离她远些,脏了自己的手!”

姜素问微噘嘴唇,低下头去:

“你们别这样说念念,想来她也是不得已。”

念念心下冷笑,别过头去:

“没有不得已,我自作自受。”

“素问你看!”有手帕交戳念念,“她都不领情,你还替她说甚好话!你就是太心软了。”

姜素问抿抿唇,又看向梁宜贞:

“想来,念念最初只是担心小师妹,毕竟有男子夜闯庭院,还拐了小师妹走,作为师姐如何不担心?

只是,她后来动了歪心思,反倒害了小师妹。”

梁宜贞本已开始打呵欠,听到此处蓦地精神。

这个活人…心思好深啊。

众人都在谴责念念,却忘了,梁宜贞私自外出是实事,有男子出入鉴鸿司也是事实。

这两点,念念可从未承认是栽赃。

这个活人…一面踩念念,一面有将这事儿翻出来,一箭双雕啊。

梁宜贞凝了凝眸子,对姜素问不得不多看几眼。

围观学子中已有人摆手道:

“还以为真是构陷之举,原来是狗咬狗啊。”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素问四下扫一眼,故作惊惶:

“你们别胡说,小师妹才被冤枉。”

有人接过话头:

“有冤枉之处,也有不冤之处。素问小姐,你那小师妹装什么装啊!你快别为她们当好人了。我听说,梁家小姐在川宁时就…”

“就怎样?”

话音未落,只见那人耳根子已被提起,身后正是梁南渚。

高大的身影充满压迫,目光透过黑夜寒凉无比。

他揪着那人便朝前一甩:

“说啊,我们家梁宜贞怎样?”

那人冲了几步摔在地上,网巾也歪了,衣带也斜了,只挑眼看梁南渚,有抬臂护住头:

“没…没怎样,好…好得很。”

梁南渚冷笑一声,下颌微扬扫了四下一眼。

“梁宜贞,过来。”

梁宜贞一愣,噔噔钻到他身边。

只见他大臂一揽:

“那日夜闯鉴鸿司的是老子,带走梁宜贞的也是老子。谁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