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人的六大名器
作者:戴小楼      更新:2019-08-25 00:53      字数:7094

那双胞胎姐妹文文、静静没一忽儿便要在门口探首探脑,保罗心知这两个丫头必然是王府心腹,这窥视是必然的,他演戏天份极足,也不去理会。

那龙云凤便暗暗传音告诉他,襄阳王府四大王官,镇八方王官雷英、半步追魂王官唐三少、霹雳王官雷鸣、魔琴索命王官贾真真,四大王官也各有派系,便如朝廷朋党一般毫无二致。

雷英得前襄阳王器重,一套八方刀法在江南有刀中之尊称号,武功可说是四大王官之首,手上又掌握着洞庭湖三十六路水寨,在襄阳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而半步追魂王官和霹雳王官两人是襄阳黑手套执法队总教习及副总教习,两人都是暗器名家一时之选,虽然黑手套是当年雷英提议建立了,可多年来在唐三少经营下也似铁桶一般,容不得别人插手,在襄阳城,便是知府见了那半步追魂王官唐三少也得客客气气的,这两个王官凑在一起,实力可说襄阳王府第二。

至于龙云凤乔装的魔琴索命王官贾真真,原本也名不见经传,眼下公开的身份是襄阳城头号卖艺不卖身的名妓,私底下,却和襄阳嗣王赵衍之间暧昧不清,别的不说,光看她能坐镇这冲霄楼便可见一斑了。

保罗咂了咂嘴巴,心说怪不得自古到今都说草莽中藏龙卧虎,这魔琴贾真真也不知什么来路,居然突然就这么占据了襄阳王府王官一位。当下就传音问道:“那这位贾真真姑娘现在……”

用手比划了一个刀的姿势,龙云凤甜甜一笑,保罗爷忍不住缩了缩肩膀,“龙姐姐,你杀起人来可真是不眨眼啊!”

龙云凤狠狠瞪了他一眼,“国家大事,岂可儿戏之?”保罗只好苦笑,这古人“士为知己者死”的思想当真了不得,龙云凤江湖出身,却被老泰山器重成了王府詹事兼拱卫府总领,当真也魄力不小。

他仔细寻思里面道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方才那唐王官对龙云凤乔装的贾真真似乎颇为亲近,难道?

脑子活络的人想到这儿,自然便成前后对照寻思找出里面的道理来,当下又传音问道:“连手底下的王官都敢跟他抢女人?是不是……”

“眼下这位襄阳小王爷乃是庶出,并非王世子出身,少保你应该很清楚。”龙云凤似笑非笑看着他,伸指一弹,把他那下意识不老实在自己腰肢间抚摸的手给狠狠弹了一记。

保罗手上吃痛,讪讪缩手,干巴巴笑了两声,“演戏总得演全套罢!不过……不是小弟说浑话,姐姐这腰肢当真弹手得紧,小弟我当真有些舍不得丢了。”

他这花丛中养成的德性龙云凤清楚得很,却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双目流转之际,只是狠狠剐了他一眼,其实心底倒也有些子欢喜的,再过一年她便三十了,在大宋朝,三十岁女性即便做了祖母也没多大稀奇的。

古人结婚早是大势所趋,譬如唐玄宗开元诏令:“男十五,女十三。”

宋仁宗天圣诏令:“男十五,女十三。”

宋宁宗嘉定诏令:“男十六,女十四。”

宋司马光《书仪》:“男十六,女十四。”

宋朱熹《家礼》:“男十六,女十四。”

古代女性二三十岁这个年纪大多数上要服侍公公婆婆、中要服侍丈夫、下要教育子女,哪里有那么快活。

及至现代,夫权在百年之内土崩瓦解,女性出门做美容不忘吩咐一句“别忘记煮晚饭,顺便把我两条内裤洗了”,电视广告上频频打出“买xxx送丈母娘”,连补肾的广告还得让女人来说“他好,我也好”,男人们不得不自嘲“听老婆的话跟党走”,也算是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的一种另类诠释罢!

“尽说浑话。”龙姐姐的声音未免便有些低下来了,天底下哪儿有不喜欢听别人奉承的?若是换别人来奉承,龙姐姐不见得如何,真要听奉承话,她还能少了?只是这话由保罗爷嘴巴说出来,便和别人不一样了。

这位爷是什么人?盖世界的风月班头,见过的美人多如过江之鲫,他说好,那定然是极好的,这便好比乡间老农夸一碗红烧肉好吃和饕餮美食家夸一碗红烧肉好吃一般,区别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所谓得寸进尺,保罗爷笑着,居然把手又伸了过去。“烈女怕缠郎”正是最好的注脚,有一位姓古的先贤不也说过么,“女人就好像梅花鹿,你若去追,便有机会得到,若不去追,只能看着她在眼前跳舞。”

方才刚说过弹手,这会子又来,感觉顿时便不一样了,那腰间酥麻得紧,便是她龙云凤武功绝顶,未免也吃不消。

“再不规矩,我可是……”龙姐姐话说了一半儿,觉着下半句说出来,未免太过暧昧。恼便恼了,若说出来,便有些像情人之间的调戏了,却是把下半句硬生生给吞了回去,长长的眼睫毛一阵扇动,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要怪,便只怪龙姐姐方才拉着他是坐在床边,男人沾了床,总要有些想法的。

“孔老夫子不是说‘食色性也’么?”保罗咧开嘴一笑。

龙云凤当真有些哭笑不得,“呸!天下人都夸你是文曲星下凡,真真都是瞎了眼,这话是告子说的。”

保罗面不改色,他才不在乎这个,管他孔子说的还是告子说的,也不去搭腔,自顾说着自己要说的话,“咦?姐姐这眼睫毛倒是浓密异常……莫不是……粘了羊眼圈?”

现代女子粘假睫毛的多了是,这话在保罗爷,本是故意调笑拐着弯夸眼睫毛漂亮,好比有女子双眼皮折子美,有那些嘴巴会说话的便说“哟!这双眼皮别是开刀做的手术罢”,总比直来直去夸奖来得巧妙。

龙云凤先也还有些暧昧不清的喜欢,只是没几个弹指,顿时却嚼出其中含义了,当下柳眉倒竖,腾一下站起身来,一个耳光便掴了过去。

扇到一半,有些不忍,可这一巴掌还是很清脆地扇在了保罗爷脸上,顿时把他给扇愣住了。

“你……你这无耻的淫贼,便是拿这种腌臢话来作践人的么?”龙云凤胸口一阵刺痛。女人的寂寞,是所有寂寞中最可怕的一种,她原先还很是喜欢和保罗爷保持这种有那么一丝儿暧昧的关系的,只是,如此赤裸裸说出这般话来,顿时叫她吃不住激,堂堂天下十四杰之一,怕生平第一次扇别人耳光。

保罗怕也是第一次吃耳光。这一巴掌虽然不重,却当真是郁闷到了极点,我说什么了我?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越是有好感,一旦翻了脸也越是厌恶,龙云凤这会子怕就是如此,真是气得娇躯乱颤咬牙切齿,指着保罗道:“你……你……”连脸颊都白了。

“我倒是如何作践姐姐了?”保罗打破脑袋也想不通。

这是所为何来?别说保罗爷想不通,便是各位看官怕也想不通龙云凤的雷霆之怒罢!

这,便要说到历朝历代的房中术知识了。这羊眼圈,古来便是房中妙趣无比的东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赤鳞玉拨弦”,因为它是套在男子玉茎前端凹进去一圈那个位置的东西,而赤鳞在道家方术中隐指男器,故此叫赤鳞玉拨弦。

道家双修流把女阴分数个部位,成书于西汉年间的《子都经》上便说:“纳玉茎于琴弦麦齿之间……”古人是很懂得刺激女子的敏感之处的,许多道家双修流典籍都有具体的描写。

唐朝李商隐《碧城三首》中便有一段描写,“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这位大诗人年轻时候修过道,且喜欢用典故,常常被人指责晦涩,后人便说他“獭祭曾惊博奥殚,一篇《锦瑟》解人难”,这句“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可说很典型。

就像自古流传女人有所谓十二名器之说,男人也有所谓六大名器,什么叫名器?就像漫画《风云》里面步惊云的绝世好剑一般,名贵、珍奇、天下无双,男人六大名器曰:“紫鞠、龙王、拨弦、儿臂、飞雁、越船。”

名器必定是稀奇罕见才叫名器,可这“赤鳞玉拨弦”便是让普通人能达到名器高度的一种助兴用器,是用公羊的眼圈浸泡药水后特制而成,套在玉茎顶端行房,几乎无往不利。

自唐宋以降,妓寨是禁止嫖客带赤鳞玉拨弦嫖妓的,为什么呢?皆因这东西太厉害,往往叫女子欲仙欲死。良家便还罢了,这娼家可是要每天接客赚钱的,一天数次被这赤鳞玉拨弦折腾,神仙姐姐她也吃不消哇!

龙云凤毕竟出身江湖,年纪也不小了,这东西隐约还是懂的,所以,这句玩笑的调笑话便成了无耻下流的话,她自然要恼了。

“你这风月班头还有什么不懂的?巴巴的便拿着东西来作践我么?好端端的便拿那赤鳞……赤鳞玉拨弦粘在我眼睛上……”龙云凤看他一脸纳闷模样,加之毕竟对他有十二分好感的,故此便说了。说完脸颊上倒是生了红晕来,方才极白,这会子染了一层红晕,实在是俏丽不可方物。

保罗到底是老逛窑子的,虽然没用过这些玩意儿,可听还是听说过的,顿时明白了,当下叫起了撞天屈来,“好姐姐,这可冤死我了,我哪儿用过那东西?便见也没见过啊!敢情是羊眼圈做的,我是真心夸姐姐来着,这一记耳光可是冤屈死了。”

龙姐姐面红耳赤,一来知道误伤了,二来到底还是处子之身,说这个赤鳞玉拨弦未免不雅,只是又不愿意低头认错,“哪里冤屈了?乱说话便没罪过么?”

“我这第一次可是莫名其妙就给了姐姐你了。”保罗捂着脸颊装可怜,一语双关,惹得龙姐姐娇嗔,恨不得再给他一记,“你这无赖,真真狗嘴吐不出象牙……”

“火辣辣的痛哩!”保罗爷继续装可怜,“谁练功也不能练到脸皮上去啊!”

“我瞧瞧。”龙云凤到底无赖不过他,只得伸出手去抚着他脸颊装装样子看看。

吃了一个耳光的保罗刚要讨回利息把双手搭在对方腰肢上,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咳……嗬!”

龙姐姐何等精明,顺势推开保罗,匆忙起身正坐。这钗横发乱粉靥含春的俏模样,加上越理越乱的罗裙,倒显出被捉奸在床的窘态,也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做戏。

保罗爷也是惯会逢场作戏的妙人儿,不等来人发话,他先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哪个泼才不开眼的,扫了你家少爷的兴致,想看活春宫,回家看你爹娘去!”

翠绿门帘叮咚作响,人未到,笑声先至,“粉侯,别来无恙乎!”

双胞胎姐妹文文、静静撩起门帘,一位峨冠博带气势非凡的中年男子昂首进来,头戴璎珞珠顶冕,腰缠玉带,淡黄长袍水袖洒然,颧骨高耸,鹰眸隆准,脸色白得有些吓人,眼圈发黑,显然是酒色过度气血亏空。半步追魂唐威挎刀紧随其后,刀削脸拉得老长,瞪向保罗的眼神颇有那么点武大郎撞见西门庆的意思。

保罗爷无视唐三少嫉妒的眼神,整肃袍袖,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臣,广陵县侯陈保罗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龙云凤慌忙自床上下来,敛衽低语:“真真见过王爷千岁。”运转内力,硬是逼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说被捉奸在床也就算了,偏偏还被主子和老情人一同撞见,倘若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正牌贾真真,脸皮便也臊破了。

“快快请起,小王能有今日,全赖粉侯厚赐啊!”襄阳王赵衍满面堆笑,搀扶保罗落座。

保罗心想,你倒是没忘本,嘴上自然连连客气,“臣不过适逢其会,侥幸洞悉彭海那厮的阴谋罢了,王爷若是看得起在下,叫一声少保便是,粉侯云云乃是坊间讹传,万不敢当。”

“少保果然不是俗物,难怪红粉知己遍天下,上至公主下至花魁,无不情根深种,就连我们这位素来对男人不假辞色的贾少奶奶,也对少保你是情难自禁哪!”

“惭愧惭愧,我与真真姑娘因琴结缘,相见恨晚,可不敢有半点亵渎之念。”保罗嘴里说惭愧,脸上并没有丁点惭愧的意思,冲龙姐姐微微一笑。

他满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笑得微微瞇起的眼睛,龙云凤看在眼里羞窘难言,暗骂“小淫贼”,这不是越描越黑么,难道非得宽衣解带才算“亵渎”?

赵衍硬生生吞下这顶绿头巾,淡淡扫了龙云凤一眼,“真真,还不快煎茶待客。”转向保罗却是满面堆笑,“‘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少保骤然而至,小王不及备下接风宴,这‘君山银毫’与‘洞庭金桔’倒是本地时鲜,小王以茶代酒,敬少保一杯。”

保罗爷嘴里正含着一口洞庭名茶“君山银毫”,听见金桔二字,联想到宝贝姐妹那含苞待放的酥胸,登时一口茶呛入喉咙,咳嗽连连。

龙云凤也不知真情流露还是做戏到家,忙来轻捶后背,一脸的关切,“茶烫,大人仔细些。”

唐威看在眼中,脸色更是阴沉三分,握刀的手紧了又紧。

赵衍摸着下巴微微一笑,“真真,你这煎茶的手艺比起弹琴来还是差得远,今夜便罚你陪少保弹琴弄箫,定要让他尽兴。”

瞧瞧,美人计来了。保罗嘿嘿干笑,假意推托,“这怎么好意思……”

赵衍笑道:“世间知音难求,少保就不要再推辞了,小王尚有些许琐事,晚些再陪少保夜泊洞庭,共赏君山明月。”

“如此,便不叨扰王爷了。”保罗故意当着赵衍和唐威的面,深情脉脉看了龙姐姐一眼,起身告辞。

他前脚刚走,唐威便气得咬牙切齿,“王爷,这厮来意不善,您为何放虎归山?”

“小三,沉住气。”赵衍端起茶杯慢慢啜饮,“我观陈保罗此人,年轻气盛,锋芒毕露,虽然有些才干,却是轻浮无德之徒,赵德芳那老狗能用金钱美色收买他,我们同样可以。真真,是也不是?”

“回禀王爷,这陈保罗口风紧得很,无论妾身如何灌迷魂汤,他始终不提朝堂之事,满嘴的风花雪月,十成十的轻薄浪子。”龙云凤蹙眉嗔道。

唐威冷笑道:“满嘴风花雪月,不正是投你所好么?”

龙云凤柳眉倒竖,“妾身一心为王爷办事,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你无端猜忌……难道我贾真真的主子不是王爷,而是你唐三少不成?”说着,眼圈泛红,楚楚可怜。

赵衍皱了皱眉,“小三,真真为我办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儿女情长成不了大事,你真让我失望!”

唐威面红耳赤,讪讪道:“王爷,我是怕真真假戏真做,上了那陈保罗的套儿。您想,他要真是一个轻浮浪子,年纪轻轻毫无根基,怎能在朝堂上迅速崛起,出使契丹全身而退,迷得那位以刁蛮著称的越国公主千里寻夫;而后南下两淮,更是使出霹雳手段一举扫清淮扬、铁掌二帮;此次西夏政变,十之八九是他幕后煽动,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显示出陈保罗轻浮好色的背后隐藏着很深的心机!”

赵衍摇头一笑,“小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保罗何德何能,天下的风头都被他占尽?一次两次是运气好,次次如此,就不是运气那么简单了,他的背后,水深着呢……”

“王爷说的是……八贤王?”

“赵德芳那老狐狸执掌拱卫多年,侦骑遍布天下,党羽众多,陈保罗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刀,他朝哪儿指,这口刀就朝哪里砍,哼!可笑的是,他竟然把爪子伸到我的地盘上来了。”

龙云凤柳眉微蹙,故作担忧,“王爷的意思是……我们有把柄落在拱卫手中?”

“真有证据,来的就不只是陈保罗了。”赵衍冷笑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只要那份《龙虎风云会》盟单还在我手里,借赵德芳个胆子也不敢动我一根头发!小三,今夜起增加冲霄楼的警戒人手,万不可丢失了盟单!”

“王爷的交代我怎敢掉以轻心,只是……冲霄楼的草图原本出自陈保罗之手,恐怕挡不住他。”唐威嗓音转冷,竖起手掌向下狠狠一切,“以我之见,不如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哼!你说得倒轻松,陈保罗如今已非无名小卒,死在冲霄楼,让我这个地主如何向朝廷交代,赵德芳那老匹夫焉能不借题发挥,举事时机尚未成熟,我们还动他不得。”赵衍转向龙云凤,牵着她的手满面含笑,“真真,今夜你便使出浑身解数,把陈保罗肚子里的秘密全掏出来,孤王必有重赏!”

龙云凤白了赵衍一眼,撒娇似的抽回纤手,“王爷真是无情,在你眼里,妾身就只是一件笼络男人的工具?”

她垂着头,指尖绞着一方白绫,含羞带怨的俏模样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赵衍脸色微变,强压不悦笑道:“孤王对你便如范蠡之如西子,为了皇图霸业不得不委屈一时。”

龙云凤轻轻叹了口气,“王爷的话,妾身怎敢不听,只是陈保罗身边尚有三位俏佳人相伴,对妾身没个好脸色,还有那动不动就横眉竖目拔剑相向的锦毛鼠白玉堂,叫人好生害怕……”

赵衍面露微笑,拍拍她的手说:“真真莫怕,在孤王的地界上没有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唐威握刀的手紧了又紧,刀削脸上笼罩寒霜,他飞快的瞥了赵衍一眼,目光极为古怪,心中冷笑,“宠妾都送给别人睡了,还好意思吹牛,你这鸟王要能成事儿,我唐威的名字倒过来写。”

“真真,你且歇息,孤王与小蓬莱来使还有要事相商;小三,冲霄楼的警戒便交给你了,万不可掉以轻心。”赵衍交代完了,转身离开房间。

待他走远,唐威忽然转身单膝跪在胡床跟前,抓住龙云凤的手,满面涨红,结结巴巴的说:“真真,跟我走吧!”

“你、你这是做什么!”龙云凤被他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试图挣脱他的手。

唐威上前一步,急切道:“真真,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赵衍志大才疏,善谋而寡断,只凭拉拢一群绿林毛贼、洞庭水寇便想谋取天下,无异于痴人说梦,跟着他一步错步步错,你我终究没有好下场!不如急流勇退,远离这是非之地……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龙云凤心中黯然,对唐威既同情又抱歉,倘若她是真正的贾真真,定会被他这番情深意切的告白打动,随他远走天涯,可是……这唐威毕竟不是她的真命天子。紧咬银牙,暗叹一声,陈保罗啊陈保罗,你若有唐威对我的一半真心,我便抛弃一切,不求名分跟你白头偕老又有何不可呢……然而,想到保罗的嬉皮笑脸和轻薄话语,心头又是一阵幽怨,不知道他的甜言蜜语里头有多少发自真情。

她强打精神,摇头啜泣,“三少,你的一片真情,妾身铭感于心。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名字俱在盟单之内,一旦事败便是株连九族,事到如今,我们跟王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铤而走险走这一条路,除非……”欲言又止。

唐威瞳仁收缩,满面杀气,“除非盗出盟单献与官家,换个自由身!”

龙云凤心想:你小子倒识趣,我便救你一命又如何!她装出惊恐的样子,一把捂住他的嘴。

“此事休得再提,你不要命,我还没活腻呢!冲霄楼机关密布,王爷身边高手如云,你如何能盗得盟单?切不可胡言乱语,快走吧!”

唐威一跺脚,含恨离去。

龙云凤望着他萧索的背影,不免有些英雄末路的感伤,然而这个男人毕竟只是过客,此刻她心里满满装着的只有陈保罗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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