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阳慈悲赋
作者:轻云拂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49

大年初二,知节裴氏领程氏三子来访,好一顿热闹方眷眷不舍而去。又有石礼清芳兄妹俩亦来陶然居拜见,石四小姐此番甚是乖巧,当下紫馨田园和她便熟识了,众女自说悄悄话不题。李俞李母初三又回访一天,待初四,李母念起姐姐姐夫及诸位王兄,带紫玉先去泾河龙王处拜见毕,又回浏渭河东海南海北海西海去了。

诸琐休絮,只说初七李?竟单身到了陶然居,打门问道:“门上有人吗?”其时于管家等一干人等已过完年归了李府,当下于管家开了门,见李?穿家常袍服,儒雅俊朗,便问道:“足下是?”

李?笑道:“老夫李?,前来贵府拜访傅敖上仙,不知他可在家?”于管家哪知眼前人便是兵部尚书大人,讶道:“哪位傅敖?我家夫人倒是姓敖,没有姓傅的。”

李?心中一动,道:“那便麻烦通报一声你家夫人,说李?来访。”于管家道:“夫人出访去了。可否待小的通知少爷一声,看他肯否相见。”李?忙道:“有劳,有劳!”于管家自入去了。

李俞听得于管家一说,怒从心头起,不觉前世俗语便冒了出来:“MD,见个毛啊,我又不是他亲儿子本人,哄了我娘还敢上门来!”吩咐于管家将李?轰出去。回首见诸女瞠目结舌,哪醒起失言,当下尴尬一笑,遮掩过去。

于管家听如此说,却不造次,只歉声说少爷有事,暂不见客。李?只得怏怏而去。

正月十四,李母走访诸方亲戚归来。十五,正是元宵佳节。陶然居众人吃了元宵,便上街赏花灯、猜灯谜。

其时胡风南渐,诸民间小媳妇也挤在人群中热闹一番。便是官家内眷,亦圈上帷幕,在内走动。太宗皇帝与民同乐,命左右金吾、诸御林军不得扰民,于是皇宫内外,人流如织,络绎不绝。

李俞一见六角灯,下挂字幅,便陪着母亲凑兴去瞧,却是一行字谜:“杜鹃啼血落斜阳。”李俞素乏文才,哪猜得出。回首见母亲微笑,知必有解,道:“娘亲想必已知矣。”李母不答,问紫馨:“你可能解否。”紫馨沉吟了下,已解矣。道:“可是个腽字?”李母笑道:“然也。”紫玉紫蔷紫薇夏荷皆悟,独李俞和田园不知,紫馨便道:“杜鹃啼/血落斜/阳”。杜去鹃之啼(鸣),乃月。血落掉斜部,乃皿。阳扣以日,便是腽。”李俞两人方悟。

又猜数谜,亦是李母紫馨为先,紫玉紫蔷紫薇夏荷次之,李俞田园终是无急智,两人知自己天资所限,亦不着恼。直二更末,方回府歇息。

次日,李俞告知娘亲,又吩咐诸女,自闭关炼器去了。

厢房之中,李俞端坐榻上。李俞正前上空飘浮着两团物体,正是开阳金和后土慈悲体。

李俞调息半晌,口中徐徐喷出一股真火,正是三昧真火,哪三昧?上昧火,以心发出,心者君火。中昧火,以肾发出,肾者臣火。下昧火以气海发出,气海者民火。

若是普通物事,这三昧火一发,立刻化为飞灰。即便是金银等物,亦便为液体气化。便便这两物纹丝不动,连表面颜色都未变。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李俞丹中元气已有不支之状,那开阳金方缓缓融化,滴下一滴来。李俞不敢怠慢,忙将那金水定在空中,又用神念撮了一粒慈悲尘融入。那尘入水,仿佛海绵吸水般,渐渐那滴金水入了慈悲尘中,土克水生金,化为一小团开阳金,李俞忙按心愿排好形状。收好诸物,重新打坐补充元气。

数月之后,李俞望着上空中的两片金镜,心中感慨万千。这数月过得甚是艰难,险些坚持不下来。只是有付出便有回报,目下不仅将开阳金,后土慈悲体炼化完毕,更因为每次法力告罄之后重新打坐,法力渐渐增长,竟将阳维脉打通,等于全身又多了一个湖泊存储元气,实是一喜。

此是第一次炼器,他当然不敢将开阳慈悲赋炼成灯、葫芦、钟、印这类较复杂的东西。因镜子只需弄成两面圆形便可,倒是省事。又在开阳金这面布下一个引火阵,后土慈悲体那面布下一个沙漏阵,将一小块阴沉木做了镜框,将其中阳沉木做了镜柄。

又打坐了半晌,法力充足。方站起身来,将开阳慈悲赋握在手中,顿时生起一种血肉连心的感觉。果然是自己炼的法宝好,刚出炉便有了然于胸的契合境界,省了数年炼化功夫。

轻轻掐了个诀,一丝三昧火向镜面上引火阵中投去。顿时镜上红光满面,约莫数下呼吸,镜上水光潋滟,李俞轻轻将镜对着几上一画瓶照去,那画瓶被一道水雾抹过,连碎屑都没留下半块。

李俞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目前施法时间略长,那因自己法力尚低,更何况契合境界不够,日后自会提升。

但觉春暖花开,和风习习,已是清明时节。李俞自往母亲房中走去,可可的遇见夏荷。夏荷见他出来,一脸惊喜,道:“少爷您出关了!”李俞轻竖手指,道:“嘘!”却想给母亲一个意外。

李俞蹑手蹑脚入了厅,却听李母道:“是俞儿吗?快进来。”李俞便走上前去,施礼,又问道:“母亲何以知道孩儿出关了?”李母道:“异宝出世,必有宝气。幸亏你炼出的只是地宝初期的法宝,若是天宝,恐怕整个天庭都知道了。”李俞甚是沮丧,道:“孩儿还觉得此宝甚是厉害,原来只是地宝初期,空欢喜一场。”

李母笑道:“傻孩子。这开阳金和后土慈悲体亦只后天末期和先天初期之境界。即便云中子和多宝道人来炼,亦只炼得出后天末期之法宝。你初次炼器,便有这等成果,已是不容易了。我本以为你会失败数次呢。”

李俞道:“前番听母亲说,异宝出世应有宝劫,为何孩儿竟未察觉?”紫馨在旁笑道:“呆相公,婆婆刚帮你挡了几路神兵,你还不知。”

原来李俞炼开阳慈悲赋成功之时,一黄一白两道光华直冲云宵,千里眼探知,即刻入灵宵宝殿禀明玉帝。玉帝笑道:“地级初期法宝,何足挂齿,想必是人间修士偶然得到甚天材地宝,将之炼器有得。按你所说,此宝正而不邪,想必亦是道德之士。朕自有区处。”

便召来邓陶庞苟四天君,道:“汝等速速前去光华处探视一番,看是何人所为,酌情降下宝劫。”四天君领命,便至长安上空。此时已有数位道僧等有感应,聚在李府上空,见了四天君,哪敢怠慢,纷纷施礼。否则惹恼了天君,若是公报私仇,将来自己飞升之时,加几分力,岂不糟糕。

四天君见光华正而不邪,对诸道僧道:“神兵法宝,有德者方能居之。汝等不可造次,还不速速退去。”诸道僧只得心中暗暗计较,自去了。

四天君见是道德之士,商议半晌,便降下欲二九宝劫。共计二轮,每轮九道神雷,分白红橙黄绿蓝靛紫黑九色。猛的一人升上天空,四天君不悦视之,却是一美妇。

只听她道:“妾身龙族敖凝碧,不知诸位神君驾到,有失远迎!”

邓天君笑道:“原来是龙族七公主,不知公主为何会在此地?莫非那法宝正是公主所炼?”

李母笑道:“犬子胡闹,惊动诸位,甚是抱歉!”陶天君为难道:“原来是令郎所为。只是我等乃是奉命行事,望公主勿怪!”李母笑道:“妾身怎么会让诸位为难呢,烦请回去转告天帝,就说是龙族凝碧所为。”又取出些物事来,递与四天君,道:“劳烦诸位白跑一趟,些许之物,还请收下。”

四天君视之,却是几枚火枣,当下大喜,半推半爱的收过,道:“如此,我等便如实回报便是。”当下驾云而去,天帝闻听,笑道:“此事就此作罢。那丫头甚是淘气,幼年时尚揪过朕的胡子,可惹她不起。”

李母有意无意往几个地方瞟了数眼,自入府去了。躲在那的数名僧道但觉遍体生寒,又见了刚才这番场景,哪敢再呆,暗思:既有仙人插手,此事不可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