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波
作者:轻云拂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55

却说珠儿冬雪正躲在门外偷听,没曾想到夫人走出门来,两人躲避不及,只得慌忙施礼。

那敏儿吓得手抚酥胸,道:“你这丫头,走路不带声音的?吓为娘一跳。”珠儿慌忙道:“女儿正要给爹娘请安,却没想到娘正巧出来。不知娘亲有什么事?”

那敏儿欲待拉着两人去一旁说话,给屋内人留点时间,却又太过现形,迟疑了一下,道:“都进来吧。”于是三女袅袅娜娜的走进屋去。

新罗国子女见父母并不是大唐那种礼仪,却是双手齐额,双膝下跪,手与额平行,低头,说请安语,这才算齐全。珠儿行了礼,道:“爹爹今日可安?”美生公颔首,珠儿这才站起身来。

美生公道:“可知为父唤你来的用意?”珠儿刚才虽然偷听到话了,却不敢说,因道:“女儿不知,还望爹爹示下。”

美生公道:“为父今日事忙,抽不开身。你替我好好招呼李大人,陪他去集市上游览一番,可好?”珠儿自然不敢不允,慌忙道:“是!爹爹。”

于是美生公与李俞客套一番,便入皇城去了。李俞自向那敏儿告辞,与珠儿主仆两人出去了。

老实说,这徐罗伐真没什么可游玩的,诸多物事在长安只算是下品,因此李俞兴致本来不高。只是见那珠儿兴高采烈,显然是难得出一次门,李俞心中暗叹,便帮她这一回罢。

商肆作坊店铺小摊上,诸般物事也是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珠儿冬雪哪里见过这么多东西,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也是在这个时候,在显露出少女心性来。

李俞望着她们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都说古代女子温婉贤淑,却不知这是专门为取悦男人而训练出来的。只是李俞想起后代男女平等后的那些诸多“门”,却又觉得古代这三从四德虽然将女子物化,奴化,却也有其高明之处。否则男性占有财富创造财富,而女子却坐享其成,水性杨花,那就难免有些讽刺了。权利和责任从来是一体双生,缺一不可。

李俞正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珠儿主婢好象相中了一样物事,正在和摊主讨价还价。李俞走上前去,却是一只玉镯。只听冬雪道:“你这镯子虽然玉质不错,但也不值四百铤啊。我们可是诚心想要,你就便宜点吧。”

李俞一听,这冬雪主婢显然没见过世面,就算急着想要也不能让对方知道,否则价还怎么讲得下去?果然那摊主见她们衣裙华丽,赔笑道:“这玉可是从中原传过来的,经过匠人精心雕琢,四百铤不贵了,我们成本都要三百八十铤呢。这样吧,三百九十铤给你们,再低我可真就没钱赚了。”

原来新罗金银铁并未像中原一样铸成通宝,元宝这种式样,而是一片一片,这叫铤。铁铤四百也就是四千文钱,在新罗,这价钱可不算低了。

李俞见珠儿一副欲离难舍的样子,不知怎么想起了家中两位妻子,心中一软。走上前去,道:“把这玉镯给我看看。”

那摊主见李俞衣衫华贵,又见珠儿主婢好像和李俞一路的样子,便递上前去,道:“是!公子爷您请看。”

李俞此时见过无数宝物,见这玉尚有杂色,而那刀功显然也并非如那摊主所说的“精心雕琢”,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赏给春桃等婢的首饰都比这好得多。便对珠儿道:“小姐,这镯子我们不要也罢。这玉也不怎么样。”

那珠儿显然挺喜欢这镯子,只是听李俞这么说,只得作罢。三人正要离去,那摊主见一笔生意让李俞搅黄了,心中不快,小声嘀咕道:“不买还装什么,真TM晦气。”

李俞此人虽然有爱近女色,喜好美食等诸般修道人的大忌,却最是尊重母亲。听他这么说,大怒。手刚要扬起,转念一想:我利用法力,欺负凡人,也算不得本事。

当下李俞便转身道:“你这镯子可是四百铤。”其实这镯子只值一百五十铤,那摊主听李俞这么说,只以为他心回意转,慌忙赔笑道:“正是,正是,公子爷若是想要,小的还可以送上一只红木匣。”

李俞嗯了一声,拿起镯子,便往地上一摔。徐罗伐街道虽然不如长安,却也是条石路面。俗话说玉石俱焚,只是这小镯子碰上大青石,那却和鸡蛋碰石头般,摔了个粉碎。

那摊主大惊失色,道:“你……你……”却不知说什么好。李俞笑吟吟望着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元宝,当真是金光夺目,刺瞎了那摊主的狗眼。

新罗山虽然多,却也只是铁多铜多,虽有感阴浦和达川等几个金银矿,却大多存储于贵族之家,一般人哪里有机会见到?那摊主只疑是在梦中,接过李俞抛给他的黄金,死命在自己腕上一掐,痛得差点跳起来,这才知道不是做梦。

要知道新罗白银一铤可以换1800铁铤,而黄金一两又可以换白银22两,摊主手中这只元宝只怕有十两,便是买一百只镯子也够了。

李俞年少气盛,抛下白银,扭头就走。珠儿冬雪两人虽然疑惑,却也只得随他而去。那摊主还多了个心眼,慌忙用牙咬那黄金,果然十足真金,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暗想:“难怪昨晚做梦踩狗屎,果然要发财!”当下也不做生意了,收起摊,大鱼大肉买了数斤,又沽了些酒,回家受用去了。

却说珠儿跟在身后,心中还可惜那摔坏了的镯子。却见李俞转过头来,道:“你可是心疼那只镯子?”珠儿脸色红了红,道:“奴家不敢。那镯子既然是大人买下来的,自然由大人处置。”李俞笑了笑,取出一物,轻轻递过去。

珠儿接过一看,却是另外一只镯子。只见翠绿鲜艳,晶莹剔透,好象一汪秋水般,便是傻子都知道这玉和刚才那玉分明是天壤之别。再说工艺,珠儿虽然分辨不出高超在何处,但是见此物精琢细磨,着意抛光,当真是线条柔和,并无半点生硬之处,这才是真正的高人所制。

看了半晌,珠儿不舍的将镯子还给李俞。李俞一楞,道:“刚才小可摔坏了镯子,这只便做为与小姐的见面礼,还请小姐收下。”

珠儿摇了摇头,道:“大人远道而来,本该由奴家尽地主之谊才是。未能使大人宾至如归,本就是我们的不是,又怎能让大人破费?”又轻轻推过来。

冬雪见小姐显然爱极了那镯子,在旁劝道:“小姐,既然是大人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再说,也不是外人。”她口无遮拦,倒是把珠儿羞得霞飞双颊,嗔道:“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看我不撕拦你这张嘴!”

李俞这厮也是油嘴滑舌之人,虽然最近因欲劫未过,有所收敛,却是本性难移。见冬雪推波助澜,也道:“俗话说,宝剑配英雄,美玉赠佳人。这玉能与小姐仙体贴身相伴,也是它的一番造化。更何况小姐为我导游,让凡地化为仙境,正是小姐之功也。”

珠儿被他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听他说到仙体,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却又着实喜欢这玉,便就势收科,含羞带怯受了。

李俞这厮倒是不知道古代男女之防,这赠玉可是有特殊含义的。冬雪虽然知道,却以为李俞反正已与小姐有了肌肤之亲,这玉收得是理直气壮。而那珠儿被李俞看到玉体后,就算不嫁他也不行了。虽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却也无可奈何,更何况李俞温文尔雅,又会赔小心说蜜话,更加上囊中大方,正是最讨女人喜欢的那一类型。

三人各怀心思走了一路,赏玩多时。此时珠儿神态已比开始大方许多,李俞却不自知,只以为是珠儿难得出次门,因此并不以为异。而冬雪,自然心向着小姐,从中帮衬,三人倒是十分融洽。玩到尽兴,这才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