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才人
作者:轻云拂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59

“殿下,这位娘娘好生面生,不知她是何人?”李俞见李治这般古怪,不由得诧异的问道。

“她是昔年被父皇幸过的宫女,听说封了个才人,后来不知道什么事触怒了父皇,成为待罪之身,但父皇不知道什么缘故,却又迟迟未曾下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被遗忘了。”李治回过神来,笑着对李俞说道。

“哦,我就说怎么她装束那般古怪,原来是这么回事。”李俞恍然大悟道。

“是,这位娘娘昔日还曾为父皇驯过吐蕃良驹呢。”李治笑道。

李俞大感好奇,问道:“竟有此事?殿下且说给微臣听听。”

李治正要笼络他,当下耐心道:“那是数年前的事了。吐蕃向父皇进贡了一批良驹,均已驯服,唯有一匹叫狮子骢的未被驯服。父皇见这匹马甚是喜爱,称它为龙驹。于是问手下,有谁能驯服这匹马,就有重赏,结果并无一人能驯服。这位娘娘知道此事,于是行毛遂之荐:‘臣妾能驯服。请陛下赐妾三物:铁鞭、铁锤、匕首。’”

他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李俞不免更是好奇,问道:“后来如何?”

李治见李俞果然入彀,大是得意,笑道:“当时父皇也问她:‘你要这些物事何用?’这位娘娘答道:‘先用铁鞭鞭之;若不服,则用铁锤锤之;若还不服,则用匕首刺之。’父皇笑着说:‘照你这么说,朕的良驹不被你刺死了?’这位娘娘解释道:‘天下万物,皆为陛下之物。此马若不能驯之,自当杀之,免得为他人所用。’”

李俞听到这里,只觉心内生起一股寒意,这位女子果然艳如桃李,心似蛇蝎。他见李治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只得敷衍似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娘娘姓什么?殿下对她又有何看法?”

李治笑道:“这位娘娘姓武。昔日还被父皇赐名为‘媚娘’。上仙不觉得她巾帼不让须眉,颇有一番气概么?”

李俞听李治竟这般看待此事,不由得啼笑皆非。不过他转念一想,便觉释然。李治从小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对区区一匹马不放在心上。

他正要接话,突然回过神来,惊道:“你说她姓武?”情急之下,他竟然连敬称都忘了。

李治诧异道:“这位娘娘的确姓武,上仙可是有什么疑问?”

李俞急急道:“不知这位武娘娘未进宫时,小字是什么?”

李治拂然不悦道:“上仙这话问得好生奇怪。这宫中娘娘都是父皇的女人,小王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字?”

李俞暗骂自己唐突,笑道:“这位娘娘与小可幼年时的一位邻家玩伴经历相似,因此一时莽撞,还望殿下勿怪!”

李治这才释然。可巧这时到了含耀门旁,他笑道:“上仙请安心回家候旨。小王就不送哩!”

李俞魂不守舍的应了声:“留步!留步!”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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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四刻,陶然居。

“你说那位娘娘姓武?”紫馨诧异的问道。

“嘘,悄声!莫吵醒了娘亲!”李俞压低声音道:“是呀,你说奇怪不奇怪,难道那位娘娘真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不成?”

“目前还有待确认。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便不能放弃。”紫馨断然道。

李俞低声道:“师父在我下山之时送我四句非谶非偈的话‘一遇断戈便止,日月当空则行;十八有子为促,乙木逢贝显灵。’你我本来猜测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今天在碰到那位娘娘时,我突然福至心灵,猜测出了第一句的意思。”

紫馨轻笑道:“是,必定是武字无疑。断戈断戈,便是弋字,一加上弋再加上止,这便是武。但是那日月当空则行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另外一位有缘人的姓不成?”

李俞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一线曙光。对了,我走之后,你们吃酒吃到什么时候才散的?为何娘亲这时辰还未起来?”

紫馨笑道:“别提了,这事也怪妾身鲁莽了。你走之时,我们草草用了些酒菜,便散了。我想起相公从新罗带回来的那些物事,便命张胜他们几个去秦府程府石府送礼。谁知道不去便罢,去了还没多久,几府中便来了一堆人。夫人便陪着他们说话,到申时初才闲下来呢。”

李俞探手在紫馨脸上轻揩一记,笑道:“做错了事可是要受罚哩!”

紫馨哪里不知道这厮心中想些什么歪念头,她俏脸发红,啐道:“讨死个嫌!大白天的,净想些坏事儿!”

她虽然轻嗔薄怒,却将身子腻了过来,显然也是情动难禁。李俞轻轻拥着她,却知时地均不适合,只得强捺一腔思念,柔声道:“好馨儿,想相公没?”

紫馨俏脸擦着他的胸膛,低声道:“妾身想相公想得好苦呢!”

李俞心中感动,拥着她,什么小傻瓜小宝贝一万年之类的话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其实情话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那些陈词滥句,但久别之后,说出这些话,自然有催化感情升温,促进夫妻和谐的妙用。

正你侬我侬间,突然紫玉从里间走出,见他们这般模样,暗啐一口,掩面掀帘退了回去。两人吃这一打断,不免难以为继。

李俞脸皮虽然不薄,但被人瞧见,也不由得有些讪讪。紫馨却将一腔羞意发泄在他身上,道:“都是你这坏人,人家都说了大白天的,你偏要这样,这下我在紫玉姐姐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李俞暗道:“刚才你这蹄子欲迎还拒,逗得老子性发,这当儿又这般模样,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不过他知道女儿家脸嫩,自然不会生她的气,反而安慰道:“傻丫头,你我可是娘亲亲口定下婚事的夫妻,紫玉姐姐看见又怎么了?她又不是外人!”

紫馨哪里理他,红着个脸到李母房中找紫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