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师，你回来……”莫雷一见蔡司名，很是惊喜，心中也稍为安定，正要招呼他，却发现那张娃娃脸下似是埋着阴霾，不由愣住。

自从莫雷接受林秀训练以来，蔡司名就知道林秀校外住所的位置，但他一直没有前来造访，第一次到来，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蔡司名没看莫雷，只直直走向林秀，揪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提起来，冷冷道：“林秀，你做的好事。”

林秀身体悬空，脚尖几乎挨不着地面，他静静看着蔡司名，也不辩解，更不说话，只面无表情的迎接蔡司名的瞪视。

莫雷暗暗一叹：他现在明白林秀叫他来是做什么的了。

看眼下情形，林秀似是做了什么对不住蔡司名的事，知道蔡司名要来找他算账，便预先叫他前来，让他做二人之间的缓冲剂。

有几分无奈的，莫雷伸手按住蔡司名的手腕：“蔡老师，有话慢慢说。”

蔡司名瞥了眼莫雷，注意到他受伤的手，神色略微缓和，却依旧较平日里显得阴沉。

莫雷忐忑的友叫一声：“蔡老师？”

蔡司名看看林秀，再看看莫雷，他松开林秀，后退两步，忽然间笑了起来。他笑得极灿烂极开朗，好似方才的怒火不过是恍惚的幻觉。

但蔡司名这么笑，却让莫雷更为不安：“蔡老师，林秀做了什么事？”

蔡司名看着林秀，口中却是对莫雷道：“你还记不记得程琛？”

莫雷一愣，点点头。

蔡司名道：“有一个异能者，能以人类尸体为食，但是程琛被我杀死后，他却无法吸收……”他微微一笑，目光毫不放松的锁定林秀，“在保存尸体的低温储藏室，程琛的尸体仅过了一天就完全腐烂，几乎不成人形，好像在夏天放了近一个月一样。”

见莫雷神色微动，似是想问什么，蔡司名道：“被我的能力所杀死的人，死后尸体除了找不出死因外其余的与普通尸体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程琛却成了各意外。”

想起蔡司名刚进门时的话，莫雷不由自主地看向林秀，林秀没有回避蔡司名的目光，只一直默默地听蔡司名继续说下去：“时月告诉我，在来找我摊牌之前，程琛曾给自己注射一种金黄色的药水，我让他调查那药水的来历，就在今天早上，我准备上飞机赶回来前，得知程琛是死在林秀面前的，程琛死后，林秀从他身上搜走了一个药瓶。”

这些消息，是时月花了不少功夫，找到身在外地的万开，从万开口中得知的。

为什么林秀会特意等着程琛跑到他面前，为什么林秀什么都不拿只拿走了那个药瓶，那药水即便不是林秀给程琛的，也与他脱不开关系！

蔡司名将掌心朝向林秀，眼神干净纯真又冷酷：“我的能力已经发动，假如你不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那么你就会死。”他并不想动辄杀人，但林秀的格斗能力在他之上，加之程琛一事又显出他居心叵测，若不动用能力防范，也许下一秒死的人是他。

莫雷看着林秀的目光更为惊异。

此时林秀缓缓开口：“要我解释什么呢？不错，药剂是我交给程琛的，我看他好像十分着迷于研究短期内增强实力的药物，于是我便成全他。”

蔡司名瞧着他笑道：“成全他？难道不是给了他向我挑战的信心么？”

林秀淡淡道：“难道我不给他药，他就会安分守己的听从你借时月发布的所有命令，而不是阳奉阴违么？你的身份注定不能出面活动，选择的代理人也不够魄力手段，这不过是迟早得事，让问题提早暴露出来，岂不是更好？”

蔡司名神色变幻莫定，好一会儿才恢复平和。

他轻轻叹了口气，好似一下子泄了气一样，没骨头似的靠坐在身旁沙发上。

沉默许久，蔡司名微微一笑，缓缓道：“你说的不错，你不过是催化剂，真正取决定作用的是程琛。那么现在告诉我那药是怎么回事吧。”话音方落，蔡司名肚子里便发出“咕”的叫声。

林秀和莫雷的目光同时聚集在蔡司名的腹部。

蔡司名却大方得很，笑笑道：“没什么奇怪的，今天早上没吃早饭，听到时月的传讯就立即乘飞机赶了回来，在飞机上也没有心思吃东西。你们这里有吃的么？”

林秀点点头道：“请等一会，我今天买了菜。”说罢他转身走向厨房。

眼见林秀下厨，莫雷立即想起了那些令他苦不堪言的营养餐，面上随即浮现苦色。

蔡司名却又有些讶异，他忽然想起什么，朝莫雷问道：“龙扬帆的事怎么样？”和林秀一样，蔡司名并没有很认真地把龙扬帆放在心上，唯一所担心的仅仅是学校学生的安危，只要他回来了，龙扬帆不是他一合之敌。

莫雷将昨晚的事完整的叙述出来，蔡司名听闻龙扬帆实力成长，也不怎么惊异，只重点问了林秀的表现，末了随口问道：“你不是受了伤么？怎么今天还训练？”

莫雷说了方才林秀特意叫他前来的事。

蔡司名闻言又是一愣：“你是说，林秀早就知道我要来找他？”

莫雷想了想道：“大概是这样的。”接着他便看到蔡司名露出若有所思地神色。

过了片刻蔡司名一笑，道：“原来如此。”

顿了顿，他又道：“后生可畏。”

这话他只说过两次，两次都是评价林秀。

林秀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厨房中便飘来浓郁的肉香，蔡司名全没师长风度的跑进去，抢了一盘子炒肉片出来，拎起一片送入口中，一边嚼一边道：“好手艺，小林子，你可以出嫁了。”

林秀冰冷柔和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蔡老师，吃人嘴短。”

蔡司名毫不在乎的耸耸肩，将盘子递向莫雷：“要不要来点，我听你说林秀每天给你准备三餐，早知是这么好口福，我便来打秋风了。”

莫雷小心拈了一片送入口中，一尝之下当即色变，朝厨房喊道：“林秀，你明明能做的很好吃的，每天给我吃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玩我啊？”

林秀端着一盘炒鸡蛋和一盘炒青菜走出来，冷冷道：“纯粹追求营养结构和纯粹追求口味的做法是两个极端，平时我给你做时，用的是第一个极端。”

蔡司名此时却不着急吃了，他将盘子往茶几上一放，背部朝沙发一靠，很肯定地冲林秀笑道：“你似乎有求于我。”

现在想来，之前的事却有疑点。万开离开了Ｃ市近一个月不知所踪，何以忽然被时月找到并毫不忤逆的说出当日的情形出卖作为同一个组织同伴的林秀？

结合林秀今日做好了等他来兴师问罪准备一事，蔡司名可以断定，林秀是故意让他知道那药剂来历的。

再联想之前林秀所说，他为人所迫，走投无路藏身于学校，也许便是与那药剂有关。

林秀将菜放在茶几上，微微颔首道：“其实我现在并不能确定求助于你是否有用，但是我决定试试。”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头粗细的小瓶，瓶中盛着金灿灿的液体。

蔡司名道：“这就是你给程琛的药？”

林秀道：“不错，它的名字叫潘多拉，潘多拉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