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城风波
作者:虚空留痕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858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踏着清晨的露水,百多人的队伍又浩浩荡荡的朝蓟州城出发了。

炎莲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不过还是遵从瑞文的吩咐,尽量乘坐马车少骑马,让伤腿多休息休息。

随着炎莲的伤愈,大伙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再加上瑞文允诺在适当的时候为他们打造几件精钢的兵刃,更是令人欢欣鼓舞,毕竟瑞文的那把品质优良的匕首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不可能每人都能得到一件,但即使是一点点希望也足以让所有人磨拳擦掌了。梦想着自己能幸运得到一把锋利坚韧的上好兵器。

在他们的观念中打造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兵器也要花费很多时间和心力,却不知道眼前与他们同行的这位年轻的武士是矮人族兵器大师得意弟子,而矮人们的高超技艺是远非他们这些从未见识过矮人工匠们手艺的普通人所能够想象得到。几件普通的钢质兵器对瑞文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这一路去蓟州的路上有没有什么产矿的地方?看能不能搞到一些上品铁矿。”瑞文问道。与他并骑而行的是詹铁和炎莲,这两个家伙都指望能从瑞文这里得到些好处,所以非常的粘瑞文,片刻不离。

詹铁说:“有的,蓟州有好几个铁矿山,听说都是少有的富矿,应该能够找到不错的铁矿。”

“北方雪域的蛮族也非常想得到这几个富铁矿。就因为这几个铁矿,这几年每到冬季他们就会趁着风雪来进攻蓟州城,若不是蓟州城城池高大、官兵们训练有素久经战阵,而且人数众多,早被他们攻陷了。幸好现在还只是秋季,否则现在蓟州恐怕又是血海一片了。”炎莲似乎对这些情况颇为清楚。瑞文暗赞:不愧是将门之女,对这些了解的清清楚楚。

在瑞文的印象中,生活的苦寒之地的民族从来都羡慕南方暖和富庶的土地,所以总是向南方不断的扩张。于是问道:“难道说在这里发现铁矿之前那些蛮族从不进攻蓟州吗?”

“那到不是,他们也有进攻蓟州,但次数远没有现在这么频繁,他们更喜欢掠夺蓟州以东的地方,那里更富庶一些。但自从发现了铁矿后他们就把重点放到了这里。”

瑞文叹息道:“看来他们是想夺取这里的铁矿,并把这里作为内地扩张的跳板。”

接着又问:“你们的帝国采取什么措施没有,难道任凭蛮族这样进攻?有没有考虑过发动几次大的反击?”

炎莲撇了撇小嘴,不屑的说:“现在皇帝陛下宠信那些文官打压武将,只知道一味采取守势。说什么蓟州城、幽州城、燕州城等五州城高墙厚,不惧蛮族,犯不着劳民伤财的去主动进攻,万一失手得不偿失。哼!说明白了就是怕武将们的势力盖过他们。”

“不过幸运得是周围的几个邻国因为要靠我们抵挡蛮族,不时给予我国一些物资上的援助,并且也从不对我们动武,否则我们宁国早就完蛋了。”

随着不断的交谈、嬉笑,瑞文与这些新认识朋友们之间的感情渐深,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对于历经无数生死磨炼的瑞文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这个陌生地方的一切,包括武技,尽一切可能提高自己自保的能力。瑞文很想深入了解这里的武技如何,自己与之相比究竟是高是低,有多大差距。于是在途中休息的时候提出请老镖头指点指点自己,言下之意就是想与之较量较量。

炎莲笑着说:“瑞文哥哥啊,你好勇敢哦!你不知道我外公可是本国排名前五位的高手,原来还是御林军的总教头,绰号“决不留情”,因为外公和别人比武从不留情的,很多人最后都要在床上躺个三天呢!嘻嘻,你可要仔细考虑好噢?”

“哦,真的吗?嘿嘿,没关系,能够得到总镖头这样的高手指点,别说才躺个三天,就算会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也是值得的。”瑞文笑笑坚定的说。

瑞文敢这么说是建立在对自己的实力有相当信心上的,自从被圣龙用神奇的医术救活后,无论是速度、力量、抗打击能力还是复原能力都变的惊人,甚至普通的刀箭都伤不了,即使是受了伤也能很快地愈合。圣龙将其归结为瑞文全身浸泡在龙血中,受到了龙血洗浴的原故。

瑞文的配剑因为折断,还没有来得及重新打造,于是向一个用剑的镖师借了一把。

看到瑞文使剑,老镖头也选择用剑,好让瑞文对这里的剑技有个直观形象的了解。

双方较量结果出人意料,瑞文在老镖头手下足足撑了二百多招,才被一剑制住要害,弃剑认输。这一结果让炎莲等人瞠目结舌,原来在整个镖局没有人能够在老镖头的手里走上一百招。但瑞文却仅仅凭借刺、挡、砍、卸和灵巧迅速的闪躲等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支撑了如此之久,对其他人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瑞文心里清楚自己全凭的是龙与精灵血脉的特性动作敏捷、反应迅速再加上近二十年的苦练才能保持五百招不败。

瑞文的西方正规剑术东方诡异的剑法,吃亏不小。瑞文的剑术虽然已经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劈、拦、挡、刺,也偶而出现几招精灵剑术中的刁钻诡异和另一种简洁飘逸的剑法,但比起老镖头那华丽眩目的剑法来还是差了很多。

比试输掉后,瑞文立刻请求老镖头教授自己武艺,而老镖头也为瑞文惊人的天赋所吸引,决定传授瑞文自己一身的绝技,但由于自己的身份不便收外族人为徒,所以瑞文不算自己的弟子。

当日傍晚,车队继续在荒野扎营,为了孝敬事实上的师傅,瑞文骑马去远处森林捕猎。当夜托老镖头的福,在热烈欢快的气氛中,所有人再次饱餐一顿野味。

此后两天,一老一小在马背上一个教一个学,还时不时跳下马比划几下,学的认真教得仔细。瑞文在学习中也对自己原有的剑法与老镖头传授的剑法作了比较,得出了如果与人单打独斗最好用老镖头的功夫,但是在战场杀伐中还是自己的最为实用的结论。他同时也在琢磨,是否能结合自己所学和经验创造出一种新的剑法来。

在不知不觉中,车队于两天后到达了一个小城。

这是距离蓟州最近的一个城镇,也是其物资供应的中转站。为了对蓟州的防御提供支持,供应蓟州防御蛮族人所需要的大量物资,特别是兵器和药材,城中有不少铁匠铺、药店,还有几个大型的粮仓和军械所,里面储存的物资可以供应蓟州一年所需。原本炎莲是准备到这里找大夫治伤的,但现在看来是完全用不着了。

今天小城似乎很热闹,到处是人来人往,不过似乎主要是宁国的边境守军及外来商人。比较喜好热闹的炎莲趁交割货物的工夫,向她外公打了个招呼拉着瑞文叫上詹铁,三人四处游玩去了。不过被告诫,必须午饭后就归队。

在瑞文的要求下,三人来到兵器行。瑞文想多了解些这里兵器的种类和特点,在对敌时多几分胜算,也避免打造出的武器不适合詹铁等人使用习惯。

经过打听知道在小城西门附近有一家当地有名的出售兵器店铺。该店出售的无论手工还是材质都是上上之选,不过价格太高,一般只有军队中的高级军官或者比较富裕的武者才有财力购买。

炎莲衣着名贵艳丽,瑞文衣着虽然有些怪异,但背上背着的自己亲手做的精灵弓相当华美,店中的掌柜一见不敢怠慢,请自上前伺候。

掌柜行事老练,表现的恭敬但不谦卑,望着眼前的三位年轻人问:“请问三位少侠需要些什么,本店的兵器全是用最好的材料由最好的铸剑大师打造。”说着引三人到了一个柜台前介绍说:“三位请看,这几把利剑就是西北大名鼎鼎的欧镇欧师傅的作品,绝对是精品,很配三位,不过价格不菲。”

不过瑞文只粗略的扫视了一边四周货架上的各种兵器后就被店中供客人休息的两块黑色大石凳所吸引。

那掌柜见瑞文有些心不在焉,其他两人似乎又以他马首是瞻,于是又道:“如果觉得尺寸样式不满意,本店还可订做,不过最快也要等上两三个月。”

瑞文终于耐心看了几把剑后摇了摇头道:“这些就是你们这里最好的?还有更好的吗?”

掌柜正与回答,却被门口传来突然一声打断:“哼!不识货的就走开,欧师傅的剑还不够好不知道那里还有更好的。”

三人闻言眉头一皱,转过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是一位身着戎装的少女。身后还有两位花一般的少女,其中一位与说话的少女衣着相同,另外高的一人看来比较文弱,虽一身戎装更显英气,但明显武技不高。三女都相貌出众,除较文弱的那位外,另外两个都是英姿飒爽,双眸灵动闪亮,气宇不俗,看得出都身怀有不凡的武功。

瑞文不想多生事端,制止了打算反唇相讥的炎莲,对掌柜道:“抱歉,打扰了。”说完便欲离去。

不想那少女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不理会旁边两位少女的暗中劝阻,指着瑞文背在背上的精灵弓傲慢的说:“慢着,你这弓倒蛮漂亮的。嗯,纤巧精致而又非常漂亮,那象个爷们用的,分明是为姑娘家特制的。算了,本姑娘也不追究你究竟从那里弄来的,这弓我们要了,给你五百银币。”

这下瑞文有些生气了,取下背上的弓递给她,冷笑道:“哦!是吗?姑娘家用的?你若是能拉得开此弓,送你又有何不可。”

一般来说普通的弓根据材质的弹性区别分为硬弓和软弓两种。以柘木、山桑、荆木、等硬木又或者金属制作的弓称为硬弓,如铁制弓臂的铁胎弓,硬弓弓臂偏硬,张力极强,注重射程和威力,但瞄准不易;而以紫杉木、岑木、竹、等柔韧性好的材料制作的弓,弓力柔软,容易张开和便于瞄准,但张力既小,射程也近。

瑞文的精灵弓类似于双曲反弯复合弓。双曲反弯复合弓这种强有力的弓采用‘三层合一’的复合结构,弹力远远超过单一材料的弓。通常弓臂的核心层还是紫杉木或柘木等柔韧性好的木料;內层是动物的角质,处理成薄片紧贴内壁;外层是牛筋或鹿筋;通常用鱼鳞熬制的鳞胶将三者紧密地粘成一体,再以丝线细密缠绕,最后涂漆密封,使其更为牢固。因为角质和筋腱的弹力方向正好相反,而通常角质的弹性要略胜过筋腱,所以弓未上弦時呈反弧形。

制作一把弓,需要用到‘筋、木、角、胶、丝、漆’六种材质以坚挺的木干为核心,是为了能够射得更远;内壁衬上角质,是为了能够加快箭飞行的速度;而牛筋,有助于加大箭头的打击力度;胶与丝的粘接捆绑能够有效地结合前面三者的力量;而漆层则用于抵挡霜雨对弓体的侵蚀。做一把这样的弓需要整整三年的时间!因为上好材质的获取要受到季节的严格限制。比如冬天木材的结构紧密,是取弓材的时间;而春天的牛角最厚实,夏天解剖的牛筋更有韧性,秋天气候干爽,适合粘接所有的材料,寒冬时再把弓放到弓匣内定形,严冬极寒的时候胶、漆完全干固,才拿出来进行外表的修饰,待到第二年春天装上弓弦,还要藏置一年的时间,当弓与弦的张力互相适应之后,才可以使用。

瑞文现在使用的弓虽不是他最好的一把弓,但却是它按照精灵弓的制造方法,用龙骨和精灵森林里特有的一种名为箭柘的树木制造的。精灵们制作弓箭也选择用这种树木。其实箭柘木的真正用途是掩饰这把弓的真正材料——龙骨。

瑞文在箭柘木中嵌入了一根箭翎一般厚薄,约食指宽的龙骨,这根龙骨被瑞文用魔力赋予术赋予了好几种的魔法,虽然并不强大,但配合本身就具有一定魔力增幅的龙骨,它可以在射魔法箭时很大程度上提高魔法的威力。如果让人知道是龙骨弓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坚韧并蕴含强大魔力的龙骨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拉的动的,即便是只用了细细窄窄的一小根龙骨。

整个弓以绿色为主,弓身雕刻着美丽的精灵与各种动物花草图案,还镶嵌有几粒红、蓝、黄、紫、白五色的魔力水晶,非常漂亮并充满异域风情,难怪那几个女孩一下就看上了。毕竟精灵弓的精美程度及优良的制造工艺,在这个大陆上是难以想象和不可企及的。

瑞文的另外一张弓选用魔龙双翼中硬度与韧性最好翼骨,将其打磨成型,再在中心钻个小指头粗细的孔洞,灌入少量龙鳞胶再将一根融入数种不同属性龙魄的金属条插入使其与龙骨紧密结合,再在高温的炉火上反复灼烧锻打制成弓臂。其中那根融入了龙魄的金属条上刻满了各种功能的魔法符咒和魔法阵,比如轻量化、加强坚韧度、魔力增幅、加速等等,由龙魄本身就充满了无限魔力,就没有在施加魔力赋予术。弓的内角衬上质量较重的龙牙,不仅增强了弓的稳定性,更使箭的飞行速度更快射的更准。弓弦用龙筋参合钢丝制成,非常结实。由于材料的构成与瑞文半龙的体质相配,通过魔法,这张弓与另外一把名为“血脉”的剑可以完全收藏进瑞文特殊的身体中,十分隐蔽,瑞文只有在必要的情况下才使用它们,一则以免太过于惊世骇俗,二则也算是一个秘密的杀手锏。

周围的几个人怎么也没有料到,那少女使足了吃奶的劲儿也只能把看上去十分纤巧的小弓拉开一点点。而早知如此的炎莲和詹铁在一旁幸灾乐和的看者,对于这把精灵弓,他们到是相当了解的,别看这弓十分秀美纤巧,其实极硬,整个镖局,除了总镖头能勉强开满弓之外,没有人能够拉开哪怕三分。

炎莲和詹铁趁机在一旁用尖酸刻薄的话嘲讽、打击这傲慢的少女。

听着炎莲和詹铁嘲讽,气的那拉弓的少女粉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最后愤愤的跺了跺脚道:“难道你就能拉的开吗?我看不过就是个摆设,本姑娘的力气即使蓟州城所有的须眉男儿也比不上,我就不信你能拉的开!”

瑞文存心捉弄,道:“呵呵,如果拉开又如何?”

旁边两位少女看出瑞文在下套,出于对伙伴实力的信任,略微犹豫阻止不及,那少女已经瞪眼道:“你,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就不信你拉的开”。

“哦,是吗?说话算数?”瑞文立刻收紧锁套。

“当然,本姑娘从来是一言九鼎。”

瑞文不在说话,走到门口,从背上的箭壶中抽出支箭,对着极远的空中飞翔的一只大雕搭箭张弓,随着一声脆响,雕儿应声而落。距离足有近千步,除了炎莲和詹铁二人,店内店外的人都惊呆了。简直不可思议,即使是宁国最硬的强弓射程也不过三百步,这一箭居然随随便便就射出了近千步之遥,实在太过惊人了。

看到被众人注意,瑞文暗暗叫糟。赶紧进店对那少女道:“怎样?认输了吧?你想如何兑现你的诺言?”

那少女沉浸在刚才惊人的一箭中,瑞文叫了三便才反映过来,愣愣的道“你说怎样就怎样。”

瑞文笑咪咪的指着店中那两块黑色大石道:“我看小姐你力气蛮大的,就扛着这两块黑石一直走到城东就行。”

接着回头对那掌柜笑着说:“先生,在下在你店中别的没有看上,就看上了这两块石头,你开个价。”

那掌柜现在是非常佩服瑞文了,同时对瑞文的弓也非常感兴趣,看的出这弓的不凡。如果能够让瑞文在制作弓箭上指点一二,对本店武器制作工艺的提高是非常有帮助的。这个掌柜已经在这一行干了三十余年了,眼光非常老辣,他看的出瑞文有着非同一般的武器制作技术。

于是十分恭敬的道:“小哥技惊四座,在下佩服的紧,如果喜欢搬走就是。”

他知道这两块黑石是非同一般的矿石,但却难以融化,又舍不得丢弃,不得已搬到店中做石凳。但是如果能够用这对自己来说无用的石块,从瑞文那里得到哪怕一点点关于锻造的技术也是相当划算的。

于是又道:“小哥竟然认出这两块不起眼的黑石是上好的铁矿,可见小哥对兵器锻造十分在行,却不知小哥可否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