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玫瑰
作者:虚空留痕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620

塔楼上都装着投石机和弩机,因此那些刚从库房里搬出来尚未组装好的投石机和弩机是准备直接送到城墙上的。那骑士看到瑞文推车那一车两三百支箭,身上又围着厚实的皮质围裙,知道他是个铁匠,不过却没有注意到那被长长的围裙有挡住了的武士裤子和价格不菲的皮靴。而那些投石机和弩机如果有工匠帮忙安装速度要快的多,因此叫上了他。

瑞文推着小车和搬运军械的辎重兵跟着那几个骑士到了南门。南门附近一片忙碌,城墙上来来往往,战死的骑士、士兵的遗体和一个个伤员被抬下城墙,在城下等待的军医们挨个的检查伤员的伤情,按伤情大小缓急及时地给予治疗。

那些被证实阵亡的将士则送往城里的一个小小的战神殿,在那里由专人清洁他们的遗体,几名祭司和见习祭司洒上圣水,用厚厚的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葬在一个临时的墓地,等到战争结束或者解除包围后,在挖出火化或者装入棺木送往这些将士的故土安葬。现在因为要节省一些可用作抗击狼族人的材料,不得不以尽可能简单的方式埋葬。不过当这些阵亡将士被送回他们的家乡时,他们能得到一场隆重的葬礼,他们的家人也能得到一定的抚恤和照顾。

瑞文正准备将那些箭矢从车上取下的时候,几队身穿锁子甲,手持十余尺骑枪的轻骑兵出现在几个不同的街道口。马匹的颈部胸部等重要位置适当的披挂了一些皮甲,大概是为了防止流矢和狼人的飞石吧,他们手里的骑枪也是轻骑兵专用,比重装骑士们使用的要稍稍短一点,细一些,不再以拳头粗细,而是刚好一握。轻骑兵的战术与重骑兵是有较大区别的,他们的骑枪出了冲杀之外,还能很灵活的做出刺、挑、扎、扫等动作,并可以象标枪一样投掷。

瑞文看着这些整装待发的轻骑兵,心想:看来一会儿要派这些骑兵出去冲一冲了,希望他们能够多一些人回来。与这些纯朴勇敢的卡乌里尔下层士兵待久了,瑞文也对他们多了些了解和尊敬,还与菲斯和莫拉的那两个小队骑兵有了不错的交情。

“嗨,瑞文先生,您好啊!”一个人从背后拍拍瑞文的肩兴奋得嚷道。

瑞文回头一看,原来是菲斯手下的一个骑兵,一个身材最魁梧强壮的骑兵。瑞文对这个骑兵影响很深,因为这个大个子骑兵来自卡乌里尔的草原部落,马上功夫非常出色,并有着不错的魔法天赋,竟然同时学会了‘火焰’和‘流光’两种魔剑,虽然火候还不够,但却是一百名骑兵中最出色的一个。

瑞文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怎么,今天你们的小队要出战?”

“唔,是的,还有莫拉队长的小队,嘿嘿,正好可以试试俺的魔剑练得怎么样了,就拿那些狼崽子试剑吧!”大个子骑兵凑到瑞文耳边小声地说。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菲斯、莫拉和他们小队的骑兵也都看见瑞文,围了上来,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虽然神情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的想在狼人身上一试魔剑的锋芒。

瑞文很高兴这些战士们的无畏,不过还是严肃的警告说:“虽然你们都很出色,也很努力,都在二十天内就学会了魔剑。但,说实在的,你们的火候还是远远不够,明白吗?你们仅仅是能让剑发红发烫,发发光而已,威力有限,所以千万不要骄傲,上去之后千万不要麻痹大意,不要逞能,你们是一个整体,明白吗?”

“菲斯,你们认识吗?”这是一个那个叫瑞文送箭的骑士看到瑞文与菲斯在谈话,而且看上去关系很不错,于是走过来问。

菲斯笑着回答:“是的,怀特,他是我们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怀特看了瑞文一眼尴尬的挠了挠头,说:“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菲斯的朋友,刚才真是有些失礼了,请原谅。”

瑞文急忙道:“不,那怎么能算失礼呢?你只是在做你份内的事,而我也是,所以你不用道歉。”

菲斯笑着拍拍怀特,说:“瑞文先生,怀特是我的同乡,也是我骑士学校的同学,我的好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做起事来太过认真而已,呵呵,请不要在意。”又对怀特笑着说:“怀特,瑞文先生是不会介意的,不要做出这么一副可怜样,我们可不会同情你噢!”

说完他和士兵们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轻骑兵聚集在了南门前还算宽阔的街道上,瑞文问:“菲斯,你们什么时候出去?”

菲斯耸耸肩摇头说:“这个还不知道,听命令吧,其他东西个门各有五百,南门和北门战斗最激烈,各有一千。”

“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嫩鸟?”瑞文问。

骑兵们一下就尴尬起来,菲斯颇不好意思地说:“是的,说真的,这的确是第一次。”

瑞文点点头:“那么你们就按照骑兵战斗条例里的规定,现在做好战前准备,穿好铠甲,磨快战刀。记住,千万不要逞能,一定要冷静,相互之间多多保护和配合,保存自己和袍泽才能更好的杀死敌人。好了,我干活儿去了,如果可能我会在上面看的,祝你们好运,多杀几个狼人!”

说完拉着怀特,抱着两大捆长长的弩箭,上了城墙。他不想因为与自己交谈而影响了菲斯他们的战前准备,如果在激战的时候出了疏漏可是很致命的。

城墙上,辎重兵和一些早到的木匠铁匠正在安装着床弩、车弩和投石机,不过工匠明显不够,瑞文将手里的箭扔到一堆还未装配的弩机旁,叫怀特找去几个帮手来,自己先动起手来。弩机的结构瑞文还是比较熟悉的,在东土蓟州之战中接触了不少各类攻守城的器械,虽然这里的与东土相比有所不同,但更为简单的结构设计却难不倒瑞文。

不过组装起来仍然时间麻烦事,将几个主要部件按设计装好,再用烧红的粗大铁钉钉死,否则基座无法承受射击时的巨大力量而是弩机散架,装好之后立刻进行调试,通常还要还要试射几支。不过,这一次瑞文他们只有在实战中试射了。

在怀特找来的几个轻步兵的帮助下,瑞文很快就将弩机的大部分给装好了,不过还是没有等到他完成这个工作狼人就再次发动了进攻,而且比第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更加猛烈,投入的兵力也要多得多。更可怕的是投入了两辆撞城车!

这一次凯珞儿和罗曼德因为一时的大意,没有准备沥青和火油,而使得查尔斯堡陷入了危险之中。

“快,快去准备火油和沥青。”看到撞城车凯珞儿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让预备队把沙袋、大石块、原木还有塞门车也准备好。”罗曼德的双眉也拧在了一块儿,经验丰富的他从一眼就从撞城车那比蜗牛还慢的速度看出这两辆撞城车的威力和防护力都非同寻常。

“怎么你认为他们能撞破城墙?”凯珞儿心里也十分不安,虽说并不惧怕狼人工进城内,但无论从物质还是士气上来说那一定是个沉重的打击。

“是啊,现在烧沥青恐怕有些来不及了,火油对撞城车效果不太好,你看狼人做精巧一些的东西不行,但是却能够把东西作的十分坚固耐用,那两辆撞城车的木料选用的是非常结实的柚木,做的也非常坚固。你看那防护木板,最少有三寸厚。”罗曼德指着缓慢爬行的撞城车对凯珞儿解说到。

在守城中对付攻城方的攻城利器——撞城车和攻城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巨石和沥青,火油燃烧虽然猛烈,但附着燃烧的效果远不及沥青,而沥青又必须烧热之后才能燃烧。一般守城的士兵们总是将烧得滚烫的沥青泼到撞城车或攻城槌上,然后再用火油引燃。被烧着的撞城车内当然无法再待了,里面的士兵不是被烧死就是被里面的浓烟熏死,即使是逃出来也逃不过高出弓箭得射杀。如果这样都还不能摧毁撞城车,那么最后就用石块砸,被火烧得差不多的撞城车通常最后都是毁于落石。于是如果事先挖有陷阱或派遣部队冲出城破坏对方的攻城器械是最佳选择。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口口大锅迅速被支了起来,士兵们直接用火油点火,火很快被烧得旺旺的,剩下的就是等待和添柴了。不过要把一大锅干硬的沥青溶化,还要烧热、烧烫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嘣’的一声闷响,一支利箭‘呜呜’飞向一辆发出‘轱辘轱辘’声缓慢前进的撞城车,不过却差了一尺多的距离,狼人怪叫起来,似乎是在嘲笑射手的准头太差。不过很快第二箭就准确的插在了撞城车的木板上,发出箭尾不停的颤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是在向狼人示威。

原来这是瑞文在调校弩机的准头和力道,凭借着对弓弩的熟悉,他第二箭就纠正了偏差。接着其他新装的弩机也纷纷试射起来,有的还是以目标较大的撞城车为目标,有的却直接拿那些距离较近的狼人开刀。几个倒霉的家伙因此遭了殃。

在撞城车进入射程后,投石机扔出的石块也纷纷砸了过去,大多数石块都没有打中,偶尔有几个砸中的也被弹开。两个大家伙继续慢悠悠的向城墙推进。

又射出几轮后,弩机都已调校好,因为弩箭对撞城车没有什么威胁,即使使用火箭进行攻击,那一点小火苗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因此纷纷停了下来。在经过几轮试射,发现这两辆撞城车的防护变态的好,投石机也停止了无谓的攻击,节省宝贵的石弹。

罗曼德将军突然对凯珞儿说:“他们没有派步兵上来,只有两辆撞城车,看来他们还是不太善于使用这种器械的攻城方试,干脆派骑兵毁掉它们。”

凯珞儿赞同的说:“不错,虽然那撞车的外壳坚固,但我们只要破坏他的轮子,再泼上火油就行了。”说完转身走到靠城内的瞭望孔,挥舞着右手冲下面的一个骑士喊道:“摩珥,去把我的马准备好,让下面的轻骑兵带上战锤和斧子,还有,让他们每人带上一罐火油,准备出发,要快。”接着又回头对罗曼德说:“那么这里的指挥就拜托大人了。”

罗曼德皱着眉说:“你是这儿的最高指挥官,不应该随便离开。”

凯珞儿无所谓的说:“这个我知道,不过我和我的几个亲卫骑士都是火魔剑,正好对付那两堆木头,而且狼人看到我们出城肯定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他们的撞城车,所以一定会派人来阻截我们和保护撞城车,那些轻骑兵的攻击还不够,所以我必须去。请您放心吧,我不会与有事的。”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下了城楼。

罗曼德只好吩咐身边的副官说:“你去集中一些弓箭好手,让他们准备好随时用箭支援凯珞儿大人。还有,让弩机也做好准备。”

“是。”副官领命而去。

在狼人的撞城车进入城墙弓箭范围的时候,查尔斯堡的四门忽然同时打开,三千轻骑兵在数十名骑士的带领下冲了出去。南门这一队,凯珞儿一马当先,他的十几位亲卫骑士呈扇形紧随其后。一千名轻骑兵也以五人一组箭头排列,呐喊着跟在后面向撞城车杀奔而去。

立刻,狼人也明白了卡乌里尔人的企图,呼鸦鸦的从本阵中冲出上万人,分两路扑出。不过此时已经来不及保护第一辆撞城车了,无论狼人的奔跑速度有多快也比不过马匹,更何况卡乌里尔人的距离要近的多。不过因为两辆撞城车的位置间隔比较开,骑兵们只来得及毁坏其中一辆。

凯珞儿第一个跑到,立刻挥舞着燃烧着烈焰的大剑劈向撞城车的其中一个轮子,同时大声命令道:“先破快它的轮子,有战锤的把这个乌龟壳给我砸几个洞出来。”

几个骑士分别用大剑或战斧破坏着车轮,在劈柴的声音伴奏下很快就将撞城车的行动能力给破坏了。因为狼人为了保障撞城车的防护力而没有开射孔,因此撞城车里的狼人只能象乌龟一样缩在车内不敢出来反击。

同时,十几个有战锤和战斧的骑士和轻骑兵围着撞城车一阵猛敲,只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东西太结实,仅仅只砸了一些裂痕出来而没有破碎。看着越来越近的狼人,凯珞儿大声命令道:“快扔火油罐!”

‘噼啪、噼啪’,二十几个扔上去火油罐纷纷破碎……。

“快,全体整队,跟我杀啊!”不再理会那烧得噼啪作响的撞城车,也不管那些陷在里面被烈火烧烤的狼人,一千多战士排成一个三角阵型,向着另一辆撞城车的方向冲了过去,即使有上万的狼人阻拦也不在乎。

身穿红色铠甲,身披外红内黄披风的凯珞儿犹如一朵绽放的死亡之花,再次身先士卒的冲在了最前面,十几个同样身披红色披风的骑士如同那玫瑰花瓣一样护卫在他身旁,只有所有花瓣脱落的时候,花儿才会凋谢。

地上的碎石和死尸很多,但凯珞儿和她的护卫们都是骑士精英中的精英,每一个人控马技术都非常娴熟,并没有因此使自己的速度慢下来。卡乌里尔人在凯珞儿的来领下快速的冲进了狼人的队伍里,狼因为刚刚跑到气喘吁吁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据马枪就被凯珞儿杀了进去,只见红云飘舞,火光闪耀,无数的头颅和残肢断臂撒落大地,狼人们在这朵带来杀戮和死亡的玫瑰面前命归黄泉。

看着凯珞儿无比神勇的英姿,城头上欢声雷动。留守的骑士,特别是年轻骑士,他们和士兵一起纷纷扯起嗓门大声地给下面奋勇杀死的袍泽助威,呼喊着熟悉的战友或同乡的名字。当然,他们大多都是叫嚷着凯珞儿或者‘火焰玫瑰’的名字,甚至还有的大喊‘我爱你’一类的话。

在这些助威声中,第一次上战场的轻骑兵们也越战越勇,完全克服刚开战时的紧张和一丝胆怯。很快他们突破了层层的阻拦接近了,越来越接近了那里还在做乌龟爬的撞城车。城楼的助威更加响亮了,甚至于数十里之外那经过狼人屠戮,本已不多的鸟兽也被惊得四散逃开,寻找新的地盘去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兴高采烈,瑞文、罗曼德将军、还有几个年长作战经验丰富的骑士此时正紧张的关注着战况的进展。虽然在凯珞儿的带领下,骑兵们勇不可挡,从狼人阵型的中部迅速突破,但狼人的抵抗也顽强起来,骑兵的速度也逐渐变慢,并且渐渐的被两翼的狼人包围起来,。

骑兵一旦失去机动性和冲击力,那么对步兵的优势就不在那么明显了。

http://www.2552.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