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房志平带兵回马横枪 覃正品中计顺手牵羊
作者:罗鼎罗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094

房志平一路步行,中途找警察中队借了一匹马,第五天才到了重庆。 刘国友听完他的报告,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蠢猪,你的逃走,那些人自然警觉,你杀啥子人嘛,一招被动,招招被动。不出意外,你回去看,已人去楼空!”房志平也委屈,我不杀人,弄得来情报么?我不逃走,老命都没得了!刘国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问;“那里有这个人吗?”房志平一看,是学校叫萧乾的先生,他对刘处长说:“他?太安小学的教书先生,姓萧,叫萧乾,好像没去多久。”刘国友说:“萧乾,刑庄,教书先生,这家伙真名叫雷霆,是共党的骨干分子,从二七年藏匿到现在!几个月前,重庆的共党供出他的藏身之处,他化名刑庄,在桂城中学教书,我们去,扑了空,说他三个月前就辞了职,去向不明,没想到,他挪了个窝!这可是共C党的大鱼!”

刘国友瞪了两眼房志平,问:“乐少东呢?”房志平大惊:“俺以为他回总部了呢。枪支遭劫以后,和他见了一面,就莫(没)消息了。”刘国友想,这么个小县如此复杂,警察局长遭杀,县长遭打残,派去支援的人失踪。共党要员藏匿于此,肯定不是偶然的!他叫房志平先回家休息,听候命令。

房志平走后,刘国友把行动组的组长万清喊来:“雷霆露头了。”万清听说,兴奋起来,他问:“刘处,你的消息好灵通哦,在哪里?让兄弟们开开荤?”“他呀,东藏西躲的,像耗子,见不得天,一会化名刑庄,一会化名萧乾,现在在桂水一个叫太安的小镇当小学教师。尾巴是露出来了,但那里情况复杂,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胃口。”刘国友把桂水的种种异常作了介绍,并介绍了那里的驻军情况,当地的国民兵、警察不一定可靠,必须自己干,必要时可以找部队的帮忙。

万清说:“抓个共党分子,如此小心?”

刘国友说:“万组长,你一点都不要掉以轻心,那里路难走,乡村小道,山大林密,交通极为不便。那个雷霆,从二七年,我们就追踪他,以为他去了共区,没想到,他潜伏到桂城,现在又躲在那荒山野岭边的小镇。二十多年了!前次审人犯,才晓得了他的藏身之所,我们的人扑了空。这人很精,似乎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但他三个月前,也许就嗅出了苗头不对!论资历,他在共党组织里算元老级人物,他的身边肯定有护卫人员。还有,前次我们丢失的枪支极有可能落入这些人之手,所以我说得找当地驻军帮忙。这次房志平逃回,可能打草惊蛇,信不信,你去,扑空的多,我建议冷一两周,让那些人松懈下来,再来个突袭,效果会好些。”

万清点点头,刘处的一席话,让他增加了几分慎重。

电话铃响起,重庆大学又出事了。几个学生在印制传单,被当场拿获,为首的三个学生被指是共C党员,但个个铁嘴钢牙,只承认自己组织、印制,不承认有啥子上级,但传单里有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搞到的信息,警方把案子又交给了“二处”。

“二处”接案,其实也没有多少好的办法,他们的绝活就是打人更狠,折磨人的手段更多。三个年轻人,没想到,十八般酷刑之下,硬撬不开嘴,

“二处”只好把几个人投进监狱。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学生事件的处理告一段落,刘国友叫万清在行动队里挑选了八个精干人员,由房志平当向导,全套美式装备,坐船到涪城,悄悄的杀奔桂水而来。他们一行没有惊动桂水的警察局和政府,直接来到离太安不远的杨家场,找一家院子比较宽大的小财主租借了两间房,作为行动的临时办公室。

派出的侦察人员回报:雷霆已不知去向。王元庆夫妇也人去楼空。果然不出所料,滑如泥鳅!这么远来,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万清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有人传来口信,叫覃校长到县里教育科,有事找他。啥事?教育科过去也有口头通知的现象。第二天,覃先生骑上一匹马,慢悠悠的往城里进发。他前脚刚刚离开,家里就闯进两个不速之客,一身村民打扮。覃夫人颜树丽以为是学生家长,礼礼节节的把两位让进了屋。

两个人进屋后说:“我们是警察局的,奉命对你家进行搜查,请配合。”警察局?搜查?颜树丽有些发愣,也不晓得出了啥事。没等她多想,两个男人像老鹰叼小鸡一样,把她捆起来,嘴里塞上毛巾,拴在了柱子上。

两个人把他们觉得有价值的东西,连同收音机,查抄而去。

覃先生在杨家场的路上被人“请”到了万清的办公室。覃先生被安排在木凳子上坐着,身后是两个彪形大汉,面对一脸凶相的万清。

不一会,负责查抄的两个人回来。经过简短的甄别,万清开始了问讯:“覃先生,覃校长,战争期间,你不顾国家法令,收听共党电台,还作这么详实的记录,准备提供给谁呀?”

覃先生进屋,看见了房志平等,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基本猜出了这些人的来路。当万清拿出物件,他晓得他的家遭到了查抄。面对万清的询问,覃先生反问:“在我回答问题之前,我想晓得你们是谁?”万清晓得这些文化人伶牙俐齿的,他掏出证件,晃了晃说:“我们是重庆‘二处’的,还想问啥子?”嘴里有些不屑。

覃先生说:“我收听广播,纯属个人欣赏,没有提供给任何人,国府的电台我听,共C党的电台我也听,兼听则明嘛。至于国家法令,现在几乎人人都在违反,比如你,在这茅舍里,私设公堂,审问我,就是对国家法律的践踏和亵渎!”

万清想,这老家伙厉害,他压住火气说:“你身为民国的校长,拿民国的俸禄,又为共C党办事,你不觉得有些卑鄙吗,还在这儿振振有词的。”

覃先生说:“我拿国家的俸禄,为国家教育孩子,有何卑鄙?说我为共C党办事,有些抬举我了,请长官说话讲究些证据。”“覃先生,你恁大年纪,也见了些世面,但要自重,我们没得足够的证据,不会把你请出来。凭你几句花言巧语就想瞒混过关?休想!我们是干什么的?为党、国消除敌人!在你家搜出的物证足以表明你对党国的叛逆心理,凭这一点,我今天把你就地正法,我也毫无过错!”万清一脸的不耐烦。

覃先生说:“长官,我一点都不怀疑你的能力,我也不是你说的那种想瞒混过关。心中无冷病,不怕吃西瓜,我坦坦荡荡为人,不需要隐瞒啥,但我有一种观念,每杀一个人,都会引来他的亲人、亲戚朋友的恨!杀得越多,恨的人,对立面的人就越多。暴政统治是不会长久的,你看历史上那些草菅人命的政权维持了多久?实话说,我不是共C党,我是的话,会把这些留起作证据么,共C党也怕看不起我这糟老头子哦。”万清桌子一拍:“但你包庇了共C党!”

覃先生说:“请长官明示。”

万清说:“你可以装,我问你,那个萧乾,是啷个进的你的学校。他是我们通缉了二十多年的共党分子,在你那儿居然是你的座上宾!”他还不想把王元庆、陈云秋等和盘托出,他晓得这老头是他们的干爹,过从甚密,一步步来。

覃先生晓得这帮人是何居心了,前几天柱子回来,给他摆,要是房志平露头,就把他引向桂城。面对万清的凶神恶煞,覃先生坦然的回答:“萧乾?他是共C党?可你们的通缉令在哪里?我们穷乡僻壤的老百姓晓得吗?”覃先生故作震惊,同时又反身逼问。万清没的多少退路,想办蛮了。覃先生不等万清发话,又继续说:“我们学校每年寒、暑假都要解、招聘一些人,萧乾是几个月前来的,我们觉得他有些才气,就把他留了下来,我们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也没得能力去鉴别他的真实身份。说我包庇,我觉得有些冤枉,要是有一天你这群人中出个共C党,那你也算包庇呀?”万清被问得有些哑口,只得岔开:“闲话少说,你讲,他哪去了?”万清几乎吼了起来。覃先生不理会他的咆哮。平心静气地说:“半个月前,他给我请辞,我再三挽留,他说他家里有事,无论如何得走,我只好放了他。他来时登记是桂城人,十有八、九去了桂城。哎,我想起来了,太安的张天发三个人抬轿子、挑行李送的他,问问他们就明白了。”

万清想,老家伙还算识时务,他马上叫人记录在案,派人核实。

他接下来问王元庆、陈云秋的事……

临近中午,颜树丽被来找覃先生的人解救,他们迅速报告给柱子、徐世禄等。几个人大惊,按理,上面来人搜查、抓人等等,都要经过他们,这次是悄悄的直接出手,非同小可!覃先生去了城里,家里受到搜查,他还蒙在鼓里。柱子马上用信鸽给牧春捎信,迅速查明情况,看是警察局哪些人所为?

下午三点多,回信说:“县里教育科没请覃先生去,县里警察局也没派人到太安来,城里也没得覃先生的踪影!”

覃先生失踪!家里遭搜查,十有**被诱捕了。柱子赶紧给城里和各个方向的人传出消息,全力查找覃先生的下落!

陈云秋听说,异常着急,几个人分析,既然桂水警察没出面,肯定是重庆方向的来人所为,说不定房志平等人到了,要是,应该就在太安附近,看样子老雷走了,他们想从覃先生那里打开突破口,老先生暂时不会有啥危险。叫柱子等人坚持预定方案,那些人肯定要找张天发核实情况,跟踪来人,就能找到他们关押覃先生的地点。

老爸失踪,牧春急出了眼泪,收到柱子哥回信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叫郝云鹏带两个人,和他一起沿去太安的路寻找。老爸啥子把柄遭重庆那些人捏倒了?落到特务机关手里,九死一生!他那瘦弱的身体,经受得了那帮家伙的折腾?

天暗了下来,他们在小路上继续往前走,对面来了一行火把,走近了,看见覃先生反绑着手,被人押着。脸上,嘴角上都有血痕。牧春见了,痛不欲生,大叫:“爸爸!”郝云鹏等三人拔枪在手,喝问:“举起手来,你们是啥子人,敢绑架学校校长!”对面为首的认出了郝副局长,赶紧解释:“郝局长,我们是杨家场的国民兵,我们那里来了几个重庆“二处”的人,要我们押送这个共党要犯到城里警察局,看嘛,我们不敢怠慢,连夜送去。”郝云鹏说:“共党要犯?他是学校校长,啥共党要犯。好,这个人交给我了。”国民兵们如释负重,交给了警察局长,还不算交差?管他是不是共C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领头的说:“那好,郝局长,我们就交给你啦,这是‘二处’的人从他家搜出的东西。我们一并移交给你,辛苦你了。”

移交之后,乡丁们回家。牧春赶上前,小心的扶下马来,给爸爸松了绑,。郝云鹏也几步上前,掏出手绢揩去老人脸上的血迹。牧春问:“爸,你啷个落入那些家伙手里嘛。”“爷爷,你受苦了。”郝云鹏也问候着。覃先生说:“昨天,一个人来通知说,教育科找我,我只好来噻。没想到,那些家伙在杨家场把我拦倒,我前脚走,他们就去抄我的家,说我收听敌台,包庇共党,问云秋哪去了,我说不出地方,他们就打我,那些闺儿子!”

他们这边正摆着,一个马队打着火把疾行而来!

郝云鹏、牧春等都有些紧张,是“二处”的人追来了?还是刚才那些人觉得不对劲又回来抢人?自己在场的三、四个人,真闹起来可能不是对手,但绝不能让刚刚逃出虎口的覃爷爷又落入魔掌!

万清从覃正品嘴里没搞到陈云秋、王元庆的具体下落,因人手不多,只好把附近的国民兵调来,叫他们把覃正品押送至桂水警察局。等抓到雷霆之后,再回头审讯,说不定王元庆等就和雷霆在一起。自己带上张天发,抄小路直奔桂城,雷霆在桂城藏匿多年,这边告急,极有可能又潜回故地,他对这条线索深信不疑,

这伙人身穿军服,抢劫军火船!看样子,几年前劫杀王保长也是他们干的,说不定火烧军粮,劫放共党要犯也是这些人所为!陈云秋,共党高官的妹妹,肯定也是共C党!躲在山旮旯,悄无声息地进行着破坏和捣乱!

万清晓得这批军火落在这些人手里意味着什么,要想取胜,只有突袭,迅雷不及掩耳!但愿姓雷的和陈云秋、王元庆在一起,发现踪迹,重拳出击,除恶务尽!

无奈,这路真难走,离开杨家场不远,就有了荒郊的感觉,路越来越窄,有的地方就是踏荒,荆棘、蒿草丛生,似乎人迹罕至。露水湿透了下身,异常艰苦。

任何一个政权都有些不惧艰辛的斗士,政治家们的手段高明,利用人们渴望辉煌,光宗耀祖的心理,造几个奖章,铸几支佩剑,让人怦然心动。似乎拥有了这些,地位、身份都有了质的飞跃。大大小小的政客们,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去吸引、激励下属,让下属去抗争,去赴汤蹈火。政治家们有时开出些空头支票,有时甩出一根啃过的骨头,斗士们自以为得到赏识,与众不同。世道就是如此,过去皇上拿一件一文不值、汗迹尚存的旧衣裳赏赐下来,得到的人三叩六拜,供奉着,几代人都津津乐道。

政治家们哄人,登峰造极!

万清等人谁不渴望辉煌?但面对艰苦,随行的人还是怨声载道。抓个共C党,派当地警察、驻军就行了,非得我们劳师远行?

这伙人在城里呆惯了,哪受过这等的艰辛!

万清说:“大家别说了,发半天的牢骚,路还得靠自己走,我们不干了,回头路依然艰难,我们往前走,到了桂城,坐船回重庆。这次如果顺畅,我给大家放一个月的假。”

一行人在骂骂咧咧中继续艰难的前行。

覃先生遭诱捕,柱子着急万分,他安慰了一下师娘,按云秋的意思作了布置。果然,有人找张天发,把张天发带走了。柱子派人远远的盯着,自己亲率几个人缓缓跟进。到了杨家场,天黑了,看见一伙人把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覃先生移交给国民兵,太安的人很气,狗杂种们,对老人也下得了手!请示柱子,打?柱子摆了摆手说:“盯住就行,有人收拾他们。”国民兵在路的尽头消失后,万清一行才扎进去桂城的小路。柱子等慢悠悠的向桂城进发,准备出了杨家场地界再出手救出覃先生,没想到,杨家场那些国民兵没走多远就倒了回来,说人犯交给了警察局的人。柱子有些急,不能让先生落在警察手里!打马追了过来。跑近了,柱子才晓得是郝云鹏。旁边的牧春扶着老父亲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两支人马都松了口气……

[读者朋友:本人疏于文采,长于逻辑,感谢大家百忙之中点击我的拙作。请大家参与评论,多提宝贵意见,点击收藏,并把此书推荐给你的朋友。不胜感激!——罗鼎罗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