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戏耍
作者:罗鼎罗童      更新:2019-09-22 09:47      字数:3140

“马煌?他怎么在这里?”流月看清精瘦少年面容之后小声问道,向来,马家在城中名声最烂,女的骂街,男的狠辣。

“你不瞎吧,他在抓鱼!赶紧的阻止他,听说他可记仇了,你小心点,别露出马脚。”林粟小声奸笑说道,她等着看戏呢。

马煌,姓马,和城北林粟邻居马家正是同枝,名声一样。

原来,先前,林粟让流月去获得青年的信任,青年把已经抓了五条彩鱼的鱼篓交给楚楚动人的流月。哪里知道,看似人畜无害柔弱纤纤的少女,才几个步子就已经越出青年的视野。让他气急败坏,竟然连最后一只黑鱼也没了兴致,差点连渔网也不要,被这个假装的小姐戏耍,他胸中憋屈,恼羞成怒,怒火中烧。

只见流月闲庭信步,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家小姐一般,绿意反衬下显得楚楚动人。好似春日里仅剩的一朵耀眼娇花。

姓马少年仍旧挽袖捕捞彩鱼,流月顺势轻轻一咳。水中的少年吃惊,立即回头,眼光一扫眼前娇艳似花的少女。水中少年放心,觉得娇滴滴的少女不过是路过的女子。

流月装着好奇,停在水池边,看着浑浊的池水和鱼篓里色彩鲜明的彩鱼,蹲下就要伸手摸鱼,一边询问道:“公子,这些鱼儿真是漂亮,可否让小女子细看一下?”

水中少年没有继续捕鱼,而是一直看着岸上的少女的一举一动,生怕还有其他人在后面,听到少女的询问,他没做声,只是默认的点点头。此刻,少年即迷惑又惊奇,怎的今日桃花运忽然来了?想着那些少女平时隔着许远就躲着自己,今日就来了个貌美如花的少女主动对自己说话。城头的农家女都对自己尽量远离,还以为桃花运已经绝了,原来竟是蓄势待放。马煌兴中暗自欣喜。

得到少年的允许,流月伸手入鱼篓摸了摸五条抽艰难噎着空气的鱼儿。流月想着,这些鱼儿还真不错,她自己看着就欣喜,怎么可能给人捞去煮了吃!可惜自家小姐向来不养小动物,除了祖上历代那一窝野性的猫咪之外,林府里向来不会养宠物。

水中少年血液火热,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对于任何一位尚未婚嫁的女儿家而言,女子名字除了熟人之外,一般不会告诉别人,他这么问自然是对流月有意思。流月嘴角微翘,报以一个不失礼的微笑。

流月没有回答,但是问道:“请问公子,水里还有鱼儿吗?可否把这些鱼儿卖给我,十两一只如何?”

少年一直没有上岸,心思却一直在岸上,怎的一位富家小姐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在外,一想到这些,水中少年寻思,要是他现在上岸杂草之中会不会冒出一群守府壮丁冒出来一把抓住自己,再强卖自己的鱼。这种等级的有钱人家他可不是第一次遇见。上次在街头,他可是被李家小公子李槐暴打之后买下他手里一只野兔子,说是买兔子的钱,不过是治病治伤的银子而,不让因为他们而死罢了。这种富人家不拿穷人的命当命的作为,身为穷人少年深知之中之道。

当下,他立即弯腰赔笑,寻思自己如何才能安然脱身,这些鱼,可真是他的灾星,岸上的少女更是催命符,原先心中所有杂念被依然矗立于水中的少年全部抛掷脑后。

水中少年苦笑道:“小姐喜欢权当送给小姐!小的有眼不识高人,先前话语还请小姐原谅。”

看着弯腰赔罪的少年,流月嘴角笑笑,偷偷给躲在一边的林粟投了个眼神。怎的,还被自己的阵势给唬住了?林粟给她示意,最好不要显露根底,现在她们身边可没有随从,也不确定能男子是否会迁怒于谢家兄妹。林粟让流月以无名高手的身份强行抢走彩鱼,想来,这男子总不至于无所事事到每日来这小小的水池查看。

趁着水中少年弯腰之际,流月以蜻蜓点水之态转身飞掠,像极了蜻蜓点水。待姓马少年起身,眼神火辣怨毒,原来流月已经掠出五六丈之外,他此时在水中才意识到,狗屁的大户小姐,她丫就一骗子。他手中的渔网空空如也,水中还有一条狡猾的黑鱼还没有抓到,脚下的水已经浑浊不堪。因为少女而停下捕捞的水池渐渐清澈不在如先前浑浊,一个黑影戏剧的游荡在少年脚边,少年发觉后,猛地在原地敲打水面和使用渔网打捞,奈何许久不见那只气他半死的鱼。少年只觉得连水中这条黑鱼竟也来看他笑话嘲弄他。她二话不说,快步走出水面,直奔少女先前如脱兔而去的方向。

转过一个角,哪里有半个人影,除了茵茵的绿意再无其他。黝黑少年气闷郁结,发泄的飞奔回家的路,他相信,他一定要把阴了他一把的少女狠狠地揍一顿!

另外一片稠密的作物之外,两位捧腹捂嘴而笑的女孩,正满脸戏弄嬉笑。她们脚边还有一只陈旧的鱼篓。

“姑娘,我们这样戏耍他,他下次还会不会来?我想他这种人应该最记仇。”流月止笑问道。

林粟想到说:“记就记吧,反正马家的人最爱记仇,又不是没给他们记过仇,你怕他们!”

“姑娘见笑了,我怎么会怕他们,只是不想惹麻烦。府外一母女也就够了,多了还得了。我们不是快要下山了,到时候就一走了之了......”流月说道。

“唔!”流月还没说完,林粟立即止住她的嘴。提醒道:“嘘!小心。”林粟伸手指了指天,天上无云,一片晴朗,流月脸色大变,自己给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口中碎碎念道:“小女子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林粟轻声说道:“当初还说不想,现在怎的激动成这样!谁知道书中所载是否属实。”

这轻淡细语却在流月心中愧疚,怎的自己就喜形于表了。她难过自责道:“流月知错,请姑娘责罚!”她心里清楚已经失去一个于她而言千载难逢的机会。

“流月,我们都不知道,那一天摆摊卖书的老头是何用意,他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你也不用如此悲伤,说不准正是砥砺你心性的时候。既然,你要责罚,那就回林府帮我清理掉那些烦人的苍蝇!”林粟一脸不耐烦,想起某些烦心事,就十分恼火。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家里有些恶心人的东西,苍蝇老鼠之类。

“姑娘请放心,流月这就去办!”看着自家姑娘咬牙切齿,就是不用她下令,流月也是厌恶那些“苍蝇”烦人,拍它脏手,不拍烦人。

林粟有些不放心,跟她说道:“你一个人可能不够,你请严管家和小莲回去帮你,如果还不行的话,去祠堂请,就说是我让你去请的。”对于流月方才的言语,这种喜形于色的激动,这是心性不沉稳?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如此。而她,心里也是不知觉的向往意念中的“山下”风景。

流月感谢道:“多谢姑娘!”

“你也不必如此情急、风风火火,既然知错,就应该改!今天晚上你再回去吧。”林粟说道,她看着脚边的鱼篓。

流月见林粟看着鱼篓,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姑娘,这鱼楼交给我,我去处理。”她想将这鱼篓祸水东移,小城的几大富商家庭可不少,就算真的给少年知晓,是何人家女儿,料想他也不敢去惹那些人家。

“不要多事,现在宜静,你去最近的河边,往鱼篓里装几块石头,把它沉浸河水里。”林粟吩咐道。现在正是宜静不易动。

鱼篓里早已经没有鱼的身影,原来是流月已经把鱼放回水中。小城之外,极少有人家住在外面。一是多年来留下的老传统,世代相传的就是住在城外不时发生的诡异事件。像谢家兄妹的父母的灾祸。其实他们家在外边住还不到十年,尽管还有些许邻居。他们可不敢日日住在城外,逢年过节他们可是全家一同挥洒一番血汗钱去住一住城中吃人的客栈。

流月来到一条不算宽大的河面,水流潺潺,她按照林粟的吩咐,捡起河岸上能放进鱼篓嘴的石块,装了足足十多块后,少女在水的下游停下,猛地一掷,鱼篓一个落水溅起大片水花,泛起的波浪波及两岸,水底好些鱼儿因此停滞下来。流月有些灰心,她捡起脚下的石块,发泄自己的不良情绪,猛地掷入水中。一块能盈盈一握于手心的鹅卵石,竟也被她砸出一朵朵壮丽的浪花,砸的水底激起浊泥连停滞的鱼,两条被砸中,血肉模糊。许久,被停滞的鱼儿才能勉强游动,却全部奋力远离落水的鱼篓,如避大敌。

“大姐姐,你来了,今天哥哥打到好多鱼。请姐姐吃饭!”林粟刚走到小石头小梦的家门,还没开门就听见了谢梦笑笑而谈的声音。还指着自己哥哥挂着沉沉的鱼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