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十八回：文治武功定国策，选兵点将备出征（下）
新城不愧是默阔帖木儿苦心经营的国都，赵矜渐渐已经看习惯了，但有时候还会情不自禁地感叹其气势非凡。正中央的大广场，宽阔无比，光是运来石头铺成地面，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工力。目前除了东北角有一个已经造好的旗坛之外，别的建筑都还没有完成。广场中心处有一座已经筑了二十几米高的高台，周长约三里，如果建成了一定相当宏伟。
就在旗坛之上，赵矜亲自主持将校选拔，在虎皮大椅上面南而坐。
下首是众将的位置，分左右两列。第一排是何安平、李荼的位置，本应该是李荼坐右边——中国古代通常尚右，而李荼是最早跟随赵矜的将军，又对何安平等许多人有恩，本该坐右边。但是李荼谦让，坐到了左边。何安平缺席，因为要去主持文官的选拔。
看到李荼谦让，第二排的乌达、齐劲，第三排的鹿裔、李圭，互相都谦让起来，争着要坐左边。齐劲说乌达威望高、乌达说齐劲功劳大；鹿裔说自己是粗人，不如李圭文武双全；李圭说了一堆自谦与赞扬鹿裔的话，说了半天鹿裔也搞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赵矜劝解说：“你们大家不用争了，是左是右，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尊左还是尊右，也不一定的。朱元璋当皇帝的时候就尊左，不尊右。”
朱元璋？朱元璋是谁？众将听了不明白，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赵矜随即也发现自己说溜嘴了，把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的人物抬了出来！于是慌忙摆手：“总之，现在这个样子蛮好，就这么坐吧！啊哈……对了，李荼大人，现在再给我讲解讲解枪法吧！”
主公把话题引开，众将也就抛开了疑问，倾听李荼为赵矜讲述枪法要领。这些人都是精通武艺的会家子，忍不住都要来指点主公使用凡间兵器的方法，于是轮流发表高论，乌达说棒法、齐劲说戟法、鹿裔说劈风刀法、李圭说三尖刀法……直听得赵矜如鸡啄米般点头，心里却没记得多少。
坛下，近处是将官选拔，由何磐主试。只见他身材硕壮、膀大腰圆，手挺一双大铁锤，立马场中，显得威风凛凛，不是好惹的。
这次选将的规矩是：能跟何磐交战五合，即授牙将；能战十合，即授裨将；能战上二十合，就拜为偏将。
赵大王的榜文往四下里一贴，消息在城里传开后，许多人跃跃欲试，来到广场，但是看见何磐的样子，许多已经吓得腿软，不敢上前。胆大的便领了武器，上场与何磐单挑。
远处是士兵选拔，由鹿祥带了一群校尉主持。唐朝的时候盛行空手较技，宋朝的时候盛行相扑，现在仍用这些来选拔士兵。如果应选者能跟设擂台的主选者相扑或较技取胜，那么也将被任命为小军官；就算打不赢，如果表现得好，也有被提拔的机会。
来参加选拔的，除了各营士兵外，也有尚未参军的许多平民。这是因为主公的指示：“现在的国家，还供不起太多的士兵；但是有资质的将校之材要多选，将来经历战争考验，就可以成为国家的中坚！大丈夫本该驰骋疆场，保家卫国，建立功勋！有志气的男子都来吧！……啊不，只要有身手，女子也行啊！”
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考虑到羌、氐、苗、党项、契丹、女真等族中，颇有能战的女子，说不定也能选出一些厉害的来。赵矜在现实世界中看电视电影，对于女兵、女特警、女子别动队……是喜欢得紧的。
就这样，连续五天的大比武揭开帷幕，中央广场上热闹非凡。
赵矜与众将天天在旗坛上观看，期望能够选拔到一批优秀将士，尤其是一些勇猛善战的骁将。
鹿祥那边的擂台，果然大有收获。但是何磐这边的擂台，只热闹了一天。第二天，应选的人就少了许多；第三天，变得更为稀少；第四天，一天只打了两场；第五天，看看已到中午，根本没人上场应选。
这都是因为何磐太过“猛男”，手中一双铁锤，重达九十斤，往往第一回合交手就打得对方两手发麻、无力招架了。
于是直到这第五天，没有一个人能在何磐手上领受十招。总共才三个人捱过了第五回合，赵矜如约将他们拔为牙将。
今天是摆擂台考试的最后一天，因为时间很紧，汉军明天就要点起三路兵马，誓师出征。
吃过午饭，何磐等候在场边，无聊地用扇子摇摇。坛上，赵矜于虎皮椅上高坐，两边的众将无一缺席，一边观看比武，一边讨论些武艺和战略的事。
赵矜看到何磐无聊的样子，自己也有些无聊。但是看看鹿祥那边，还是颇有意思的。空手较技和相扑，都有相当的技巧，让人看得津津有味。赵矜还知道，这两项技艺传到日本，后来都被日本人当作国技了。相扑还是叫相扑，空手较技开始时被称为“唐手”，后来就被称为“空手道”了。
稍远一些，还真的有女人来应选，她们当然不可能上场相扑，只用骑术、弓术等进行考核。赵矜望着女骑手们一个个驰马飞奔，弯弓搭箭射向数十步远的靶心，不由得想起了“跸跋黄尘下，然后别雌雄”的诗句。心中暗喜道：“呵，没想到新城的洗衣妇、煮饭娘中，果真有一些能战的呢！她们是北方游牧民族，还是西域的女子？虽然人数不多，做禁卫军还是可以的，嘻嘻嘻……省得宫中没有太监，都是些柔弱的宫女，干不了挑水、种树的重活！”
就这样在心底“嘻嘻嘻”地傻笑，不禁把这神情也流露在脸上，赵校草此时活像一个呆瓜。幸好众将没有注意到，何安平坐了一坐，继续禀报这几天来他所做的工作：“主公，城中典籍已经整理，原来默阔帖木儿亦是爱好文化。”
赵矜这才从呆瓜的神情中迅速地变了脸，严肃说道：“是啊，他羡慕忽必烈嘛。忽必烈是很懂得中华文化的，他统一中国之后，吩咐各地收集珍贵书籍，送去大都呢！”
这些情况，赵矜自然是从史书上看到的，但是众将怎么知道？于是都暗自惊奇，主公身在此地，竟然晓得万里之外忽必烈的事情！
齐劲震惊道：“统一中国？”
原来，这时候南宋并未彻底灭亡，残部还在南方坚持斗争。主公怎么知道元朝统一中国？
赵矜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无意中语失，连忙又用玄妙的话来掩饰：“是啊。我夜观天文，大宋残部，于明年春天，就要彻底覆灭矣！”
众将无不大惊，面面相觑。尤其是齐劲、何安平等宋朝遗民，这时就忍不住流下眼泪来。在他们心中，对故国还是有感情的。
赵矜摇头道：“没办法，这是天数！我们在远方，也救不得啊！各位请节哀顺变。”
于是何安平又叹息了一会儿，就对赵矜进谏道：“主公！大宋既然将灭，主公又是国姓，便该登基称帝，以继大统。”
继承什么“大统”？赵矜一听就感到头大。“炎汉”的国号满好，才不想要又改成什么“宋”呢！如果真的改了，这个世界的史书上，就会把本国称为“西宋”吧，唔唔……才不要！西宋西宋，稀松稀松！
于是赵矜推让说：“我何德何能，敢称皇帝，继承大统？这话就不要提了。一来，现在的大宋还没亡呢，也许，也许天意会另有变化也不一定。二来，我国这么弱小，赶紧强大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赵矜所说的“天意会另有变化也不一定”，是因为记起了仙女姐姐所说的，这一个异世界并不是现实世界的过去，而是全然独立的另一个世界。仙女姐姐当时叮嘱：“跟你这个世界的过去相似。大体上相同，但又有一些不同。因此你有地理、历史知识的话，基本上能通用，但是也要注意差别。”
那么，万一预测不准，宋朝并没有在明年彻底灭亡，那该怎么办呢？所以必须用“天意变化”来解释，以免到时预言不灵，让众人猜疑。
主公说的是有理的，而且这时恰逢又有一个胆大的上场向何磐挑战，众人就不再说话，齐把眼光集中到场上。
这次上来的汉子，不甚高，身上也没多少肌肉，貌不惊人。
何磐喝道：“来者通名！”
汉子答道：“小人郑通福，参见将军。”
何磐点头道：“来来来！你要骑战还是步战？”
郑通福道：“小人不识骑马，愿与将军步战。”
话毕，两人开打。那郑通福是工匠出身，使的也是铁锤，四锤相碰，声音惊动全场。第二回合，何磐有意加大力气，想要震脱郑通福手中兵器，不料郑通福步子扎得稳、手臂握得牢，竟然没有被震掉。
何磐大吼一声：“好！”使出浑身力气猛攻，郑通福且退且挡，不敢怠慢。四块浑铁撞击的声音一阵接一阵，全场都看呆了。
但是招架过了十五合后，郑通福气力不济，终于有一只锤子脱手而出。
何磐叫道：“你不行了。下场包扎去吧。”
郑通福弃了铁锤，施了一礼，遵照吩咐下场去了。左手的虎口裂开出血，肩头也被何磐的锤子掠过一下，顿时乌青。不过，他居然捱到了第十五招，是迄今成绩最好的一个，赵矜传令，任命他为裨将。
也许是受到郑通福的激励，也许是因为这个下午就是最后的机会，接着又连续有好几个人上场。可惜的是，何磐力大无比，而且骑战、步战都有一定功夫，后面的人没有一个能接过五招。最后有一个人想要坚持抵抗、拼死捞个官儿做做，结果被打中胳膊，摔下马来，受伤不轻。幸好城中什么人才都有，不乏接骨医生，他那条手臂总算是保住了，只是至少有一个月干不得活儿。
其他的人大概都被吓住了，再没有人敢上来。何磐又等候了良久，不耐烦了，下去扇扇子。
鹿祥那一边还在忙，不敢应选将军的人都转去应选校尉，直到酉时（下午五时）左右，选拔才差不多结束。
选了这么多天，没有选到一个偏将以上的人才，赵矜心有不甘。于是又对满场军民发表了一番政治鼓动：“大家不要犹豫啊！想当官的快上场啊！就算不盼望做官，也要想着国家，好汉应该挺身而出，不应该埋没！要是都埋没了，国家缺乏人才，万一灭亡了怎么办啊？到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主公的政治激励，多少还是有效果的，这番话又感动了若干人，死也不怕了，鼓起勇气，上场应选。但是何磐大公无私，决不放水，每一个上来都是重锤猛击，结果先后四五战下来，除了选得一名牙将之外，仍无收获。
天色渐渐黄昏，全场渐渐寂静，看来是到此为止了。
何磐立马场中，不知该喜该忧。
喜的是受主公器重，自己连日来未曾败阵，甚至没人能够顶住二十回合，从此必然声名大震。忧的是，国家难道没有出色的武将了吗？
将台上的赵矜，这时也有些意兴阑珊，命亲兵挥了几下旗帜，示意何磐可以收工了。明天起，自己就要亲自带领一支军队东征。
但在这个时侯，赵矜身后侍立的宫女之中，忽然有一名把手上捧着的将印盘子交给同伴，走了出来，向主公与众将深施一礼道：“婢子亦是将门之后，不知可否上场？”
赵矜一眼望去，只见那宫女杏目桃腮，小手如玉，举止优雅，身形婀娜，却哪里象是能征惯战的将门之后？于是虽然心中一动，还是不无关心地劝说道：“这……国家选将，人人可试。姑娘……姑娘当真的要上场吗？有这样的志气，我是很欣赏的啦，哈哈哈……但是，跟何将军过招，真不是好玩的！”心道：“不如我陪妳吧，唔，我会手下留情的！”——但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
李荼也道：“壮哉！宫娥亦有大志！只恐何将军下手沉重，妇道人家如何当得？”
鹿裔接口道：“是啊！何磐兄弟乃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力士，好些汉子也被震得虎口流血。”
宫女听了主公和将军们的话，嘴唇一抿，稍微犹豫了一下，依然道：“婢子愿可一试。然婢子不习骑马、兵刃久矣，若不成，莫见笑！”
赵矜见她还是要试，胆量可嘉，好象是个有本事的哦？于是心中好奇心大起：“好吧！妳就去试试吧。衣甲、兵器任选，但是千万要小心！”
宫女谢了恩，下坛去挑选兵器、披挂起来。
下面的何磐，又在那里扇扇子了。当他得知有个宫女要来挑战后，一声也不吭，只把扇子扇得更加呼呼生风。
（待续十九回）
作者：面不改色（[email protected]，发现错误或有意见建议请不吝反馈）
监督：面无人色、面有菜色
版本：7.0
日期：2004-07-06
顾问：面面教团同仁（http://61.151.244.246:1616/bbs/Board/Board.asp?BoardID=302）
闲谈：关于“婢子”的称呼。
本节中，那宫女出场，应该自称什么比较合适呢？不改原以为“小妾”妥当，于是就用“小妾”。
但是教团同仁便发现了问题，于是有这番讨论，就确定是用“婢子”的称呼了：
八面灵珑长老有云：
“小妾亦是将门之后，不知可否上场？”
“小妾”二字不妥，古代女子多半自稱“妾身”抑或“小女子”。宜修改！
面不改色云：
“妾身”往往是有些年龄的妇人家说的；“小女子”显得娇弱。“小妾”则是丫环、侍女的口语，与宫女应该有所共通。许妤年纪不大、又不弱……怎么说好呢？
“小妾”确实也不太妥，不过好象没有别的更好的了。
茹月客官有云：
丫环侍女不是应该说奴婢的吗？
SaberThrust客官云：
同意灵珑，应为“贱妾”，古时为人妇者标准谦称，赵矜听不顺耳，改之可也。
SaberThrust客官又云：
啊，不，这里的是宫女，虽也是帝王玩物，但还没资格以“妾”自称，否则有杀头之罪。她现时的身分只能以“奴婢”、“婢子”、“贱婢”自称，不幸啊！
刚刚我没细看，向诸位致歉！
面不改色云：
我觉得SaberThrust兄的意见中，“婢子”的称呼应该是最合的。谢谢！:)
欢迎有识之士到本教团总部基地讨论创作、修改问题，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