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七十四回：孟士孝兄弟应试，苎玉贞姐妹团圆（下）

话说孟士孝、孟士信兄弟二人来到安汉，拜见皇帝与诸大臣。

赵矜大喜，便要授予二人官职，但按照炎汉的规矩，尽管他们兄弟俩出自名门、又是远道来投，还是须要考试，方可授官拜将。

时至今日，何磐已成考试之标准，自然还是由他主考。不过，孟氏兄弟形影不离，习惯配合，于是便决定由何磐、甘巴速两位连襟联手考试。

消息传出，城中居民与外来商人们自然又蜂拥而至。考试已经成了安汉府中一项有特色的盛事，仿佛节日一般。

点将台上，皇帝与众将高坐，校场内，一边是何甘连襟，一边是孟氏兄弟。

何磐一双大锤，挥舞如风，饶是见得多了的军士们，此刻都不免咋舌不下，百姓与商人更是看得呆了。

甘巴速虽然独臂，一把老大的铜挝舞得只见青光一片，比百姓们看过的铁鞭、铁锏威猛多了，当下也赢得一阵阵喝彩。

孟氏兄弟比较审慎，不象两连襟那么花费力气博取观众欢呼。等到两连襟已经舞得红光满面——有点累了，这才下场热身。由于多年工匠历程，他们已经习惯使用与职业相关、或是自己打造得多的兵器，哥哥用阿拉伯式弯刀，弟弟则使用杵锤，跟何磐的大圆锤子不同，柄长，头小。另外，两人左手都握一面上阔下窄的方形盾，马后又各悬一张弓、一壶箭。

上场之后，两兄弟舞起左手的盾牌和右手的武器，对打一阵。场外也有喝彩，但是百姓和商人们绝大多数不是行家，看不出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这喝彩声自然远远比不上对两连襟的热烈。

唯有伏波将军房元度与侍御史房勉之、房简之，在那边摇旗摆扇，不余余力地为两兄弟呐喊助威。

赵矜点头示意，奚孔雀便在将台上挥动令旗。考试开始。

何磐、甘巴速两个壮汉乘两匹肥马，当即高举双锤、大挝，坐骑蹄声如雷，气势汹汹往孟士孝、孟士信杀去。

为了发挥水准，考试的钝武器都使用真兵器，带尖带刃的武器则必须使用钝刃的代替品，弓箭也使用有杆无头的箭支，这样看来，何磐、甘巴速倒是占了便宜，因此他们两个在考试之前就卖力挥舞，也许不是傻，倒是为了抵消优势。

士孝、士信马术精湛，并拢在一起奔驰，又一同转弯闪躲，却丝毫不会互相牵绊。两人不正面迎敌，只绕场奔跑。大校场十分宽阔，跑不了几圈，何磐与甘巴速的骑术已经分出高下——何磐还在夹马转弯，甘巴速早已追赶上去。

这下两连襟拉开距离，两兄弟怎肯放过机会？当下左右分开，各自迅速挂好武器盾牌，张弓一拉，两支箭便朝甘巴速左右射来。

动作飞快，一瞬间便完成了，全场观众出其不意，顿时一片惊叫！

不料甘巴速手握大挝，动作居然十分灵活，侧身闪掉一箭，同时大挝往身前一挡，另一箭便被弹落。

两兄弟大惊，拍马便逃，寻思别的策略。

两连襟却分成两路，一个在背后追，一个侧面包抄。

不得已，孟士孝被何磐拦到，硬生生挨了迎头一锤，以盾牌挡掉。何磐另一锤待要再砸，孟士信一杵锤敲来——杵锤虽然重量远远不及大圆锤，但是柄长，正好能够以轻拨重，当下何磐反而被震得身体一摇，锤子便没有砸出去，士孝赶紧伏鞍逃过，士信跟着便逃。

何磐尚在调整方向，身后甘巴速先冲过去，两兄弟见他追来，忙又挂好兵器，一人一箭，又向甘巴速问候。

甘巴速往马上一伏，两箭一左一右皆从背上擦过。这下倒慌了后面的何磐，还在拨马，一箭便正正来到跟前，而且是甘巴速伏身之后何磐才看到有箭飞来，当下也连忙伏身，那箭“铛”地一声，打中头盔弹开。

全场又是一阵惊呼。何磐大怒，哇哇连声，与甘巴速约好，一人一边包抄。

单打独斗，或许两兄弟不是两连襟的对手，因此都极少与两连襟兵器相碰。但是合作起来，两连襟远远不如两兄弟默契，一起追则前后难照应，分开追则被两兄弟合射一人。

这场考试别开生面，演绎出了不一样的精彩，观众一时为两兄弟快被追到而惊呼，一时又为两连襟其中的一位被双箭夹击而急叫，自始至终，并无冷场。两兄弟凭着弓箭阻击追兵，使对方不能全力追来，保持距离；两连襟一边冒着飞箭，一边不舍不弃地追赶包抄；赶上之时，便轮到两兄弟一阵狼狈。

结果，四人整整缠斗了半个时辰，坐骑连连被催动狂奔，都累得快要跑不动了。这样的斗法，回合数很难算，最后看看再打下去的话何磐、甘巴速肯定吃亏（他们的马压力可大），赵矜便吩咐罢战。将台上奚孔雀再次挥动令旗，场边小校齐呼，里边四人只得罢手，齐到台前谢恩。

赵矜慰劳两连襟一阵，又拜两兄弟为偏将军，暂时拨在房元度手下，一同负责训练水师。士孝、士信乃是将门虎子，弓马娴熟，水陆皆能，至此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一同大喜拜谢。

过不数日，正在阿塞拜疆的镇南大都督乌达飞鸽传书：车楚尔良已抵达巴库，顺利迎来了皇帝一再叮嘱要好生保护的苗人大酋长一行。

赵矜入宫与苎玉香说了，心情都激动不已，当即点了虎贲精兵，赵矜骑马，玉香乘车，帝妃二人亲去南边国境迎接。

刚出安汉，乌达派出的快马信使又到。这是和信鸽同时出发的，鸽子虽然灵活快捷，但一来惟恐有失，二来携带的书信不能过重。

信使详细禀告道：车楚尔良将军于德里迎接到苎玉贞一行，取道波斯进入伊儿利，这时伊儿利国主阿巴孩正坐镇巴格达，处理刚刚平定的阿拉伯半岛事务。车楚尔良将苎玉贞的苗人商队改扮成伊斯兰商队，这便一同穿越伊儿利，来到阿塞拜疆。此时的阿塞拜疆，与其说是伊儿利附庸，不如说是炎汉属国，来到这里，便是安全了。车楚尔良与乌达商量之后，决定走陆路途径车臣、顿巴斯回国，特派使者来告知主公。

赵矜与苎玉香更是欣喜，当下连夜赶路，终于在罕州以西迎到苎玉贞。

周围都是奚孔雀带领的禁军，赵矜可不顾什么皇帝的威仪、礼教的禁制，下了马便奔上前去，与苎玉贞来个热烈的拥抱。

苎玉贞欢喜得很，也不扭捏，玉手扳着赵矜肩上的铠甲，将脸紧贴在赵矜的盔上。

赵矜便将金盔一甩，扔在地上，手握住苎玉贞双臂，深情地凝望她，慰劳道：“你真是太辛苦了！跋涉半年，好不容易呀！我想你得紧。”

苎玉贞微笑道：“我也想你得紧。矜哥哥果真是个威名远扬的大王，我在德里便已听得商人们传颂。现在可好，又登基做了皇帝。”

赵矜亦微笑，还未开口，玉贞又道：“矜哥哥原是如此英雄，只怕玉贞配你不起。”

赵矜笑道：“你说哪里话来！你可别学汉人门当户对的一套！而且，你是世袭大酋长，我刚来时不过一介孤穷之士。”说完，又低语一番情话。

苎玉贞听着，满心欢喜，但她最晓得从大局考虑，先问国事如何。

赵矜将玉贞搂得更紧，叹道：“象你这样贤能的女子，只怕天下难找。分离之时你劝我，君主要有君主的气度，要放得开，那番话实在让我惭愧。这些日子，我都尽量想着国家大事，不去想你——但是又怎么能够！现在重逢，却是在离云南万里之外，如在梦中，如在梦中！”

感同身受，苎玉贞激动得有些哽咽，这时苎玉香的车子方才姗姗来迟。玉香下了车，便呼唤姐姐，奔来和赵矜、玉贞抱在一起。

……以礼教观点看来，他们真是不成体统。

但是三人的心情，既是感慨，又欣喜难言，已经不顾一切了。

（待续七十五回）

版本：7.0、7.1

日期：2004-08-09、2004-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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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杵音楚。杵锤大致跟钉头锤相似，只是没有尖钉，挂起来时不至于伤了自己，便可以放心用弓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