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钟，苏联副外长伊利切夫来到了别墅，向林海转达了苏共中央政治局的意见，同意在部分科技和常规军事项目上向中国进行技术转让，请中国方面列出一个项目清单后再来确定。关于边界问题，还请林海同志明确的提出一个建议，以作为双方讨论的基础。

林海道：“边界问题先易后难，我建议第一步先承认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以主航道为界划定两国边界的原则，然后双方再进行详细勘界。同时确认黑瞎子岛的主权属于中国，主权移交事宜可进行进一步协商。”

伊利切夫惊道：“林海同志，虽然我今天为未被授权和您讨论具体事宜，但我认为您对大乌里斯基岛的主张会超出我们的承受能力。”

林海道：“伊利切夫先生，既然您没有被授权，就请您就只管将我的意见转交上去，免得我们在这里做无谓的争论。关于科技和军事技术转让的事宜，我会通知国内迅速提供明细，然后派专家来谈。”

伊利切夫走了之后，林海便对周翻译道：“伊利切夫的讲话你已经记录了，估计国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现在马上回大使馆把苏联的答复和我的意见向国内汇报，国内如有回复就直接交给伊利切夫副外长。伊丽娜，请你马上安排一部车送周翻译走。”

伊丽娜只几分钟就调来了一台卧车，周翻译旋即领命而去。

不知国内要多长时间才能答复过来，想到市区去看市场，可又不敢长时间离开别墅。林海只得又躺在了书房的沙发上以看书来消磨时间。

午餐时，伊丽娜提出午休以后如果还没有什么事情办，她就给林海放电影看。

林海想了一下道：“那就把《解放》这部影片放给我看，你帮我作解说。”

对这部反应苏联卫国战争全过程的巨型影片中宏大的战争场面，林海前世就很喜欢看，就是没注意是哪一年拍的。张援朝结婚那天大家在一起神侃时，林海听总参的人说起过这部影片，才知道这时就已经有了。

由于片名翻译的原因，伊丽娜开始还没有弄清楚林海说的是哪部电影，林海又解释了几句以后她马上就明白了，说一会儿就打电话把这部片子调来。

不过当电影只放映了不到半个小时以后，看到伊丽娜翻译的鼻尖又渗出了汗珠，嗓子也有点变了音，林海惜香怜玉的毛病就又犯了，于是便果断的免去了伊丽娜的临时配音职务，在那里自顾自的欣赏起影片画面来，当然还有不需要翻译的枪炮声他还是可以听懂的。

晚饭以前周翻译终于赶回来了，他告诉林海说大使已约见了伊利切夫，他带回的这一份目录是给林顾问参阅的。中央对取得的初步结果很满意，由于国内的专家后天下午才能到，在此之前中央决定技术转问题由大使馆与苏方先谈一个框架出来，边界问题的原则就由林海掌握。

涉及到技术方面的问题林海就不精通了，而且这些项目都是经过了最高层的审核，不能随意更改。另外，这类的谈判参加的专业人员很多，林海的身份也不易隐秘。所以中央的这个决定还是很及时正确的，也体现了对林海的长远使用策略和对他的关心爱护。

第二天的上午，驻苏大使等与苏方的一个副总理和有关部门负责人，就技术转让问题开始了会谈，而葛罗米柯和伊利切夫则来到了别墅就边界问题与林海开始了口舌之战。

葛罗米柯和伊利切夫来的时候都穿上了林海昨天送给的羽绒短大衣，见面就称赞这款服装美观、轻巧、缓和，然后才脱下了短大衣，又再一次向林海表示了感谢。

当听说林海看苏联电影累坏了翻译时，葛罗米柯和伊利切夫都大笑不止，接着又表示了对翻译同志的同情，并说林海同志下次要是在看电影时，一定要多派几个翻译过来。

谈笑完毕后，葛罗米柯首先道：“林海同志，在技术转让方面我们苏联做出了做大让步，同意在中国提出的二十五个项目上进行全面的洽谈，同时转让价格也不会很高。所以在边界问题上中国是否应放弃一些主张呢？”

林海道：“我宁愿不要技术转让，也不会放弃边界主张。而且，只有在边界问题上取得突破，才能够使我国有拿得出来的公开理由在阿富汗问题上避免与苏联实质冲突。”

葛罗米柯又道：“美国明年就是大选年，从现在看来，共和党的主要候选人里根对中国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善。如果里根当选，那么中国和美国的关系就将会面临重大调整。”

林海微笑道：“里根对中国不利的言行主要是表现在台湾问题上，但这是中国的内政，恰恰是在台湾问题上中国最有发言权和最具有灵活的主动权，所以我并不担心这一点。反而，里根作为美国保守势力的代表，对苏美关系所要产生的副作用恐怕还要大一些吧？”

葛罗米柯道：“那么林海同志认为卡特和里根之间谁能够当选呢？”

林海道：“对谁能够当选我心里自有定论。但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你们并没有表现出令我满意的诚意。不过要是拿黑瞎子岛做赌注的话，我倒是愿意提前向你们透露。”

林海敢说，但葛罗米柯可不敢应战。林海到现在还没有失误过，对一切都好像是成竹在胸。宁愿输在谈判桌子，葛罗米柯也不愿让林海靠打赌来轻易获胜，否则他这个资深外交家将在世人面前无地自容。

一轮题外交锋之后，双方很快就进入了实质性的谈判，中午也只在别墅用了简单的午餐，接着又继续回到会议室会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多钟。

最后双方达成了初步意向：

苏联方面在十二月中旬，首先公开发表一个声明，表示愿意按国际通用的惯例，以主航道中心线为界，确定和中国的河道边界。并在此基础上愿意就大乌里斯基岛（中方称为黑瞎子岛）及其附属岛屿的主权问题与中方进行谈判。

除此声明之外，苏联将不在大乌里斯基岛上新增建筑及居民，同时将在八零年底将在蒙古的驻军削减至一个装甲师、一个机械化师、一个歼击机师和最低限度的防空及辅助部队。

中国将以积极的表态回应苏方关于边界问题的声明。并另承诺只对苏联在阿富汗的行动进行口头谴责，不参加针对苏联的任何抵制及制裁行动，所获得的军事技术不用于针对苏联的方向，继续加强双方在重大国际问题上的交流、以及不削减原来已经制定的各方面交流计划。

此外林海又送给了苏联一个蛋糕，声称回去以后将紧急建议今年减少百分之二十的征兵计划，并增加了百分之十的复员退伍计划，此外在明年将部分甲种师改为乙种师。

实际上这项工作已经开始在做，此时不用来当筹码就可惜了。因为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苏联也会知道了。

对以上结果双方都认为满意，决定尽快提交各自的决策机构获得批准。

周翻译请林海在整理出来的会谈纪要上签了字以后，带着这个宝贝激动万分的又返回了大使馆。

会谈纪要的内容迅速的传回了国内，中央三个小时以后就立刻召开了常委扩大会，与会者无不击掌相庆。

中苏边界谈判和苏联从蒙古撤军问题多年谈而无果，可小顾问利用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尚在虚无之中的阿富汗问题为筹码，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而且还有极有望获得的科技和军事方面的技术转让。这一结果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中央连夜就批准了中国国家安全事务顾问与苏联外交部长的会谈纪要。

连同以前所获得的成就，小顾问在外交方面的建树已经无人可堪比了！有功必奖，何况是如此奇功。可给林海何等奖励，却又成了一个令高层伤透脑筋的事。

相继送走了葛罗米柯和周翻译之后，林海又觉得应该到室外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房屋内温度十足、脑筋又连续六个多小时的高速运转，生理年龄只有二十多岁的林海毕竟定力有限，此时已经感觉到十分疲惫了。

林海对葛罗米柯这个七十岁的老人在长时间会谈之后仍然显得精力充沛、并始终保持着优雅的举止而深为敬佩，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向他讨教一番。

可他那里知道，葛罗米柯一上了汽车之后，就无力的靠在座椅上闭起了眼睛。和这个看准了局势变幻不回头的年轻中国顾问打交道，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陪同林海缓慢的散了一会儿步后，伊丽娜突然道：“林先生，您要是烦闷的话，晚饭以后我们举办一场小型舞会怎么样？”

看来伊丽娜对怎么样调剂好林海的业余生活也是煞费苦心。

林海问道：“可以吗？都有什么人参加？”

伊丽娜道：“最多也就七八个人，都是这附近别墅的工作人员和警卫人员。他们都看见过你，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但他们来了也不会主动和你说话。您要是同意我就去准备了。”

林海点头道：“可以。不过干脆让他们一起过来吃饭不更好吗？”

伊丽娜道：“现在还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有领导同志再来看你，所以还是先和他们说一下，等到八点钟以后没有事情了再请他们过来。”

林海道：“好的，听你的安排。我先回去躺一会，有事就喊我。”

不过林海估计今晚不会有什么人来了，时间紧迫，苏联领导人也得抓紧把会谈达成的事项确定下来。这些情况，不能进入会议室的伊丽娜不可能知道。

晚上八点一刻，小型舞会在别墅的客厅里开始了。

林海彬彬有礼和前来参加舞会的四男四女八个年轻人握了手，然后就在留声机播放的舞曲中，向伊丽娜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别看是怎么一个临时组织的小型舞会，但这些年轻的苏联人都很重视。男的一律是西装革履，有的是系领带，有的是打领结，都发也梳的整齐流光。而几个女宾则一律的高跟皮靴和稍厚一些的裙子，上身都是紧身的羊毛衫，领口处露出鲜艳的衬衣，有的还带着花边，并且人人都化了妆。不过是有浓淡之分罢了。

伊丽娜还先让人准备了一些水果、香肠、点心、啤酒和香槟，供大家自行选用。

苏联人跳起舞来都很投入，而且旋转很多、动作幅度大，好在客厅足够大，足以让他们施展了。这也让习惯了稳健跳法的林海自叹弗如。

但后来伊丽娜告诉林海，他们都觉得林海的舞跳的比他们细腻、舞姿也很有风度。让林海多少找回了一些平衡。

林海的舞伴自始自终就是伊丽娜一人，其他人只是在饮酒时偶尔举杯向林海表示一下友好，或在相互避让时相视一笑，果然是一句话都没有和林海说。

不过林海在舞曲停歇的时候还是时常主动过去称赞他们一番。这些苏联人都知道林海地位不低，来见他的大部分都是苏联的重要人物。所以一经林海夸奖，他们就跳得更来劲了。

林海是头一次和伊丽娜搂在一起，伊丽娜穿上高跟鞋以后比林海只矮了七八公分，基本上是脸对着脸，而且身体前倾后，她被羊毛衫紧绷的饱满更往前突，先开始还刻意的避免和林海发生碰撞，可后来实在是觉得又累又别扭，不小心接触了几次以后，见林海也不躲避，所以就慢慢的紧贴到了林海身上。

这一下，那富有弹性的柔软却让林海心中荡漾涟涟、遐想无限，连着几次都踏错了步子。好在林海的心理调整能力相当强，很快的就把那团柔软定格为一个棉花枕头，又把精力向身体四处分散，这才避免了进一步的尴尬。

但要说伊丽娜没察觉到林海的神情变化是不可能的，最后她干脆把头都靠在了林海的肩上。不过这时舞会已接近尾声，林海怎么抗也抗了过来。

舞会结束之后，林海拿了四包香烟和四小袋高级水果糖分别送给了八个男女青年，并再次握手以感谢他们陪伴自己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本书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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