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葡萄渐渐熟了。

层层叠叠、密密实实的绿叶藤蔓间，一串串饱满水灵或青或紫的葡萄倒垂着，在风中荡来荡去。偶有阳光照射，更显晶莹剔透，如玛瑙似翡翠，极为惹人喜爱。

尤其出色的是那浓郁芬芳的葡萄香，真可以说，随风能飘出十里地去，由此吸引来大批的山鸟在卫家周围徘徊不去。

好在家中有毛球这东西坐镇，吓阻效果还不错。很多鸟儿最多就是偷偷飞来啄一粒紫葡萄叼走，又迅速飞离。算来这些天，鸟吃的那几口，相对于卫远家的葡萄产量来说，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卫远种的葡萄丰盛到根本吃不完。在空间水的滋润下，山葡萄藤跟吃了大力丸一般，愈加健旺茂盛。从入夏开始，就肆意伸展着茎叶枝条，由宽大的高架上一直疯长，最后爬到了屋顶，顺势把卫家的三间房子全铺上了厚厚的绿衣。

远远看去，无数沉甸甸、绿盈盈的葡萄串在房顶、窗前挂的到处都是，一派丰收富硕的美好景象。

眼看着葡萄粒越来越大、串越来越多，苏苏、馨馨这两个调皮鬼就把这个葡萄王国当成了最佳游乐场。整天带着一帮小孩在这里嬉戏玩耍，主要娱乐就是抓大青虫……同时，一旦发现哪串青葡萄上有成熟的紫颗粒，就会像小鸟一样啄走吃掉……

尽管如此，由于卫家的葡萄架搭的比较高，绝大多数葡萄串，这帮小朋友们搬来高凳站上面也是够不到，所以大多还是得以幸免的。//

这样吵吵闹闹的一夏过得很快。在晶晶回来的第二天，大妞就要返校了，紧接着，馨馨、苏苏也都要被家人接走，她们都得上小学了。到最后，第四天。二妞的假期也结束了……

九月，开学的日子。热闹的院子就此冷清许多。

由于今年的葡萄长势太好，吃起来甜香地味道较去年更甚。这让卫远沾沾自喜的同时。也由衷感觉，二妞苏苏她们，没能真正吃到几大串葡萄就要走，实在有点可惜。

于是他赶在人离开前，精心挑选一下午，找出早熟完整的大串紫葡萄，每人十几串地送出去。

别人还罢了，就是馨馨小胖妞比较夸张。还没等走呢，就忍不住先吃了两大串葡萄解馋。而且贪吃到即便吃倒牙了还在坚持，最后气得周蓉掐着她嘴巴，掰着小肥手才把她死攥着的葡萄串抢出来。

这让卫远汗了一下。/由此想到这小丫头当初要桃子吃的垂涎样子，真是……吃性执着。自己不会“助纣为虐”的培养出个小饕餮吧？

又寒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似乎想太多了，总之。卫远决定无视这个可能。

管吃不管胖的卫远溜回了自家。一进屋就发现。王长和的那口子，林晓琴居然来串门了。正跟自己老婆热乎的聊天。这两人也不含糊，身边的炕上放着一小白盆零散地葡萄小串。不耽误吃，更唠的起劲。

看到卫远进屋。林晓琴自然先打个招呼，然后就被晶晶的话迅速拉走注意力。

“房子。你打算怎么装？”晶晶的语气很好奇。

她刚忙完自家房，就听到林晓琴跟王长和的亲事已经订好，聘礼都给完了。而且因为林晓琴家里一直想去县城安家，要求新房得买在县里，王长和家也就照办了。前两天房子下来之后，林晓琴一直跑县城，张罗着房子装修。

“哎呀，就是瞎鼓楸，听人家说什么流行就跟什么呗。倒是你们那边，大城市，装的肯定比这里好！那啥，你家刚装完，这里面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你跟我说说……”林晓琴不耻下问。

顺便又拿起一粒葡萄塞嘴里，心想这葡萄不知道什么品种地，籽少还小，肉又甜又香地，嗯，好吃。

“唉，其实我也不懂装修里面的那些道道，我家那房子没装完我就回来了。当初打算地挺好，结果到时候跟装修的一说，很多做不了，没意思。”

晶晶叹口气，吐个葡萄皮，继续吃。

“那你回去那些天，竟做啥了？”林晓琴晕了。

“我……监工来着。嗯，我提出要做个小吧台，这个倒行。跟装修公司把位置敲定之后，就没我啥事了……”

晶晶耸耸肩，没好意思说，其实这次装修她过去，一点忙没帮上不说，连自家老妈都嫌弃她，说她监工都做不好。

婆婆倒是很护着她，但人家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得自觉点。既然干不了活就不跟着添乱了，她就提出要回来，所有人都立刻表示赞同。

不过，在一边自行琢磨空间兰花地卫远，听到这些话，头就有点大。

感情，这趟回去啥也没干啊？我说怎么问起装修总是说好，具体没说出啥玩意。卫远偷偷叹口气。心说早知道干脆就别回去算了，这不纯粹瞎折腾吗？

其实，卫远不知道，实际说起来，晶晶也有点冤。

这次他们的房子、装修从开始就是双方老人出钱出力一手操办地，要说这老人吧，和年轻人的审美根本就不搭。加上卫远不回来，就晶晶她自己一人面对四个老人，寻思地那点花花肠子都被灭了。

不管是门，还是地板，墙纸还是浴室，晶晶的想法一一被老人家们以不实用、老经验等理由否决掉，最后就吧台酒柜的构思算通过了，毕竟两家人都挺好酒的。

弄到最后晶晶也看出来了，自己其实就是个摆设，完全说了不算……毕竟，掏钱的才是老大。表面上问问你的意见，其实压根不听你说的。不光婆家如此，自家父母也这样。

认识到事情本质的晶晶于是也就放弃了，孤掌难鸣啊，又恰好遇到戴的香猪事件，于是顺水推舟，就回来了。当然这些内情。跟林晓琴是没法细说的，更何况卫远还在旁边。

尽管如此，想到自己的浪漫家居设计全泡了汤。不忿的晶晶还是斜着白了卫远几眼。迟钝地某人自然没感觉，倒被林晓琴瞥个正着，心头暗笑。

到了傍晚，太阳西斜，天空晚霞缤纷，铺在青山坡上一片灿烂橘黄。/

晶晶跟着卫远溜达着上山，去看自家的果树和鸡鹅。要说这也挺长时间没看她的宝贝鹅了，还真有点想。

她身边地卫远则稍有点担心。老婆走的这段时间大鹏来过一次。当时家里没肉菜吃，自己就顺手捉了一只没名的肥鹅炖了，也不知道老婆能发现不，估计她不会想到数一数吧。

没等走到地头，两人也就隐约看到鹅舍的时候，前方串出只豆雁灰灰，拍着大翅膀。飞跑到了晶晶的身旁。这家伙还用黄豆嘴轻扯晶晶的裤脚。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要告诉她一般。

好奇心起的晶晶跟着它往窝那边走，快到跟前。赫然看到窝边的那一群毛茸茸地小东西，禁不住兴奋的大叫起来。

“懒家伙。快过来，生小鹅了。好多好多只！”一边叫着。一边开始数只。

老婆的兴奋劲，催的卫远同学也快走了两步道。凑上前去看了看。

果然，真是多出了一群小肥鹅，毛干体壮，看样子似乎已经出壳几天了。大概有二十多只吧，都是一摇一摆地笨拙走路。

奇怪，他就昨天没上山而已，怎么会一直没发现？难道这些鹅另外有做窝，把鹅蛋藏起来了？

不过，要说这种体型……金黄略带褐色的毛？卫远顺手抓起了一只，放在手上仔细打量。感觉小鹅努力的挣扎着。嗯，鹅毛又软又细，倒是很好摸。

正看着，大雁灰灰来到他身边，使劲的拍打翅膀，嘎嘎大叫着，这似乎……在跟我抗议吗？

某人于是把小鹅放下，果然，灰灰马上不叫了，并用嘴轻轻把小鹅撵到它长期黏着地家鹅大白身边……

……丫地，原来是这家伙的崽儿！怪不得看起来不太像正常小鹅，嘴大脚大个头也大，最奇怪地是，绒毛也带着灰色儿。

“一共二十一只！我数了两遍，都是。真太好了！”

晶晶兴奋的小脸粉扑扑地，正好一只小鹅走到她脚边，她就用双手合拢着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并用手指轻轻抚摸着。

同样用手拿着小鹅，大雁灰灰这次却没有像刚才那样紧张抗议，而是轻蹭着晶晶地腿脚，跟撒娇似的摇晃着身体……然而，一旦卫远被晶晶喊着凑近点看小鹅，这玩意儿就又对某人凶悍起来。

丫地给我滚开！这年头，公大雁也这么骚包！卫远作势欲踢，灰灰拍着翅膀凛然不惧。

“看样子，这些都是灰灰的孩子，真好玩。你说，它们长大之后会什么样子。我想，将来它们应该能像灰灰一样会飞吧？”

晶晶完全没注意人雁之争，径自的在那幻想。

最后，某人还是成功的把灰灰给吓走，胜利之后，转身跟老婆继续聊。

不管这些小鹅最后能不能飞，丫生都已经生了，只能养着了。反正算起来，一共也就是五十多只鹅，怎么都承担得起。

再说，等这些鹅都肥了，入冬前卖它三十只，也算不无小补。昨天大鹏电话里还说起，土豆炖大鹅香的要命，回家到现在他还惦记着。

当然，大鹏也强调，一般的饲料鹅他也不会这样。可能村这边风水好，又是卫远用纯绿色青草粮食喂出来的，鹅肉的味道出奇好。如果卫远能较大批饲养，拿到他家饭店，他做主，一只最少二百块钱收，建议卫远考虑考虑。

家鹅都这么值钱，那这种大雁家鹅杂交出来的“雁鹅”会不会更好呢？起码卖价比二百块会多点吧。而且，貌似这“雁鹅”也挺好繁殖的，根本不管它，都能孵出这么多只，真要养上一百只，差不多就是几万块啊……

卫远忽然萌发了这个想法，不太有神的两眼也因此烁烁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