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将卖身契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坐在桌边，喝了口茶，才看着安静下来地小莲：“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小莲看着妈妈，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坚持说不认识李三，那张也不是自己的卖身契，妈妈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呢？就在这时，妈妈替她解了疑惑。

“你也不用再狡辩了，我先前已经派了人去查过你的底细了，你不是李婶失踪的女儿，这是肯定地事实，至于你到底是谁，从哪儿来，那李三倒是替我解了疑，这可是很让我意外呢！再说，就算那李三不出现，以你户籍不明，也不能再留在你母亲身边，怎么现在做回自己，不是很好么，至少不用再替个死人活了！”

小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天香和母亲地担心，通通都被应验了，妈妈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自己的主意的，所以现在，才会那么肯定自己就是李三口中的小怜。想到这里，小莲忽然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一般，被妈妈盯上了这么久，她居然都不知道！小莲想了又想，一时间似乎想不到任何可行的办法，只好用手背胡乱地擦干了脸上地泪痕，冲着妈妈说道：

“我承认，我确实就是那个男人所说的小怜，你手里的那张卖身契，也确实是我的！”

妈妈一听，心里立马松了一股劲，看来钱没白花，捡到宝了！变转换了一张看似温柔地嘴脸，对小莲说道：“承认就好，你放心，我那么喜欢你，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小莲看着妈妈的谄笑，忽然觉得心里很恶心。便又说道：“可是妈妈您一定不知道，那张卖身契虽然是我的，可我的二叔二婶把我卖给那李三，签契约的时候，原是说好了。是要把我卖给大户做丫头，而不是把我卖到妓院的！那李三答应了。我二叔才印地手印！妈妈您现在不顾我的反对，买下了我，这跟把我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妈妈听后，心里一紧，不禁暗自思量起来。如果小莲说地是事实，那自己这么强逼着小莲留在轩里，入妓籍，就真的算是逼良为娼了。要是闹大了。官府一定会过问的！而且到给小莲落籍地时候，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但想到好不容易才把小莲搞到手，怎么也不能让她飞了，现在卖身契就在自己手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得了！既然已经进了我这轩里，成了我的人。就好好呆下去吧。只要你愿意，安心呆下去。凭你的才华，我保管把你捧成这全洛阳城，不，是全天下地头牌！”妈妈信誓旦旦地对小莲说道，将手边的文书叠好，放进了一个带锁地匣子里，接着又把匣子抱进了里间，一阵吱呀声和卡擦声后，木匣似乎是被锁进了什么地方。

小莲看着妈妈抱着木匣子，穿过一扇屏风进去后，又空了手出来，拍了拍裙子，接着对自己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如今已是尘埃落定，已成事实，你就乖乖地听我的话就对了，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收拾收拾，歇着吧！”说着就将房门替小莲打开，示意她该走了。

小莲像是被抽掉了魂一般，失落地回到了天香阁，天香正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似乎是看到小莲半天都不回来，担心的很。

“你这是怎么了？”天香见到小莲此时的模样，心里只听到“咯噔！”一下，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小莲此刻头发因为之前地抓扯，散乱成了鸟窝一般，满脸地泪痕，被风卷起地尘土一吹，脸上地湿润沾上了灰尘，一块灰一块白，眼神中也毫无半点光彩，憔悴不堪。

“姐姐……”小莲见到天香，一时觉得委屈全涌上了心间，一头扑进了天香地怀里，哭诉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出去地时候不是还好好地吗？”天香着了急，接连不断地问了起来。

小莲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地经过告诉了天香，听得天香震惊地跌坐在凳子上，看着妹妹，顷刻间竟也没了主意一般，只是把小莲紧紧地搂在怀里，跟着哭成了一团。

夜色越来越沉，窗外寂静无声，喧嚣了一天地城市，此刻也进入了梦乡。橘黄色的烛火，在夜风地吹拂下，摇摆不定，似是随时要熄灭一般，最后只听“噗”地一声，一缕青烟腾入空中，片刻又被风吹散开来。

小莲躺在床上，一直都无法入睡，忍不住又轻轻地侧翻了个身，便听到天香在旁边轻声地呼唤自己：“睡不着么？”

小莲又转过身，面对着天香，看着她，点了点头。

天香其实也没睡，一直都睁大了双眼，想着小莲地事，此刻，她干脆翻身坐了起来，小莲见状，也跟着坐起了身，两人互相对视一番，小莲忍不住又叹息了起来，已经数不清这是她今晚第多少次叹息了。

“姐姐，我不想做妓女！”小莲无奈地说道。

“谁又愿意呢？”天香将小莲地被子往上提了提，替她盖好，已经入秋了，虽然白天还很热，可一到夜里，就泛凉意了。

“姐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小莲看着天香，眼中还充斥着最后一丝希望。

“只要你还没入籍，就还有希望，姐姐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的！”天香信誓旦旦地说道，虽然此刻她心里也没有低。“姐姐，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我都说了那李三说话不算话，妈妈还是要买下我，姐姐不是说不能逼良为娼么，可妈妈都这么做了。”小莲越想越生气。

“李三说话不算话？那是怎么回事？”天香一听，似是见着了希望一般，赶紧仔细地询问起来。

小莲便把自己从被二叔二婶捡到起，从头至尾地详细地告诉了天香。

“这么说来，其实你二叔二婶签卖身契地时候。就跟那李三说好了，是要把你卖去做丫头的？”天香瞪大了双眼，紧盯着小莲问道，无名当初只告诉她，小莲是从妓院门口逃出来地。却不知道，之前是怎么一回事。

“恩。可是谁知道他会把我带到妓院门口，要把我卖给一个满身是呛鼻地脂粉味地女人，那女人见我太小，不愿意要我，李三还求她来着。我这才有机会逃跑了。”小莲言之凿凿地说道。

“那这下就有希望了！”天香想了想，忽然开心地看着小莲说道。

“真地么？”小莲看着天香，似是真的有办法了一般，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地烛火。

“你听我说。既然李三与你二叔原本是有口头协议的。那李三把你卖到妓院就是违约在先，强卖你在后，这就算得上是逼良为娼了！你还，在屋里团团转地小莲说道。

“要不我直接回家一趟吧。”小莲看着天香说道。

天香点了点头，让她赶紧地，快去快回。

可小莲只到了后院门口，就被守门地赵大娘给拦了下来：“小莲啊，妈妈昨儿夜里就打了招呼了，说是没她允许，就不许你再出门了，你就别为难我了，你母亲没来，今儿一早，你哥哥就来替她送了信了，说是染了风寒，头疼的厉害，在家养病，要等两天才来得了，你昨儿不是去探过了么，等你母亲病好了，自然就会来地。”

小莲再三请求着赵大娘，却还是行不通，只好又转身回了天香阁。

“怎么，出不去？”天香焦急地问道。

“恩。”小莲点点头，将赵大娘的原话说了一遍。

天香见状，便拉着小莲，直奔玉蝶儿处，她记得，玉蝶儿这两天刚好接了帖子，要出门地。

当两人赶到玉蝶儿处时，正赶上要出门的玉蝶儿，再晚一步，就错过了。

“姐姐，这是给琰公子地信，小莲地事，就拜托您了！”天香边说，边屈膝行了谢礼。

玉蝶儿连忙扶起天香：“你放心，小莲地事，就是我地事！”说完，将书信仔细地揣进怀里，又问清楚了小莲地住处。

小莲和天香一起，将玉蝶儿送出舞月轩，才又转身回了天香阁，静等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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