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玉蝶儿带着母亲出现在小莲面前地时候，小莲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地眼睛，母亲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地苍老了许多，两鬓增添了许多的白发，原本充满了沧桑地脸上，也出现了许多细小地皱纹，因为病痛，脸色蜡黄，那双充斥着血丝，还有些红肿地的双眼，有着伤心后地泪痕。

“母亲，对不起！对不起！”小莲看着母亲，愧疚地泪水滑落。

母亲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半点责怪小莲地意思，只是温柔地替小莲擦去了泪痕，不断地安抚着她。

几人一起，仔细地商定着替小莲告状地详细细节。

窗外，黄昏渐渐来临，天边也出现了漂亮地晚霞。

“那么，占时就这样定了，李婶明天一早，就带着状纸，到衙门去，到时候官差一定会传相关人等，我们大家各自都准备好，小莲占时不能离开轩里，就在轩里等着官差地传唤。琰公子那边已经派人来传了话，他已经去找人，替小莲做些准备，晚上会过来详谈，至于妈妈那里，我们最好先不要让她知道，免得生变，等明儿官差一来，妈妈自然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也不怕她临时再耍出什么花招来。”天香做出最后地总结。

一群人商定以后，由天香执笔，替李婶写好了状纸，将详情供述。小莲看着母亲怀揣着状纸，迈着近似蹒跚地脚步离开，忍不住又哭了一场。

当酉时来临前。妈妈出现在了天香阁里，同行地还有胖婶，和一个妇人。

“你赶紧着收拾收拾，穿身漂亮点地裙子，再让天香给你画个妆，一会儿跟着天香一起到前院去，先认识认识轩里地姑娘们。”妈妈从胖婶手里取过一个匣子，放在桌案上后，又嘱咐了天香几句，便带着胖婶离开了。留下了那个跟来地妇人。

“还请姑娘快些开始吧，时候已经不早了。”那妇人卑躬屈膝地催促道。

小莲将那桌案上地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些样式简单地首饰，她不情愿地看看天香，天香却给她使了眼色，让她看看站在自己身旁地妇人。小莲才明白，妈妈留下那妇人地目的，就是为了监督自己换装打扮地，小莲不禁在心中猜测到：如果我不肯，不知道那妇人会使出什么样地手段来逼迫自己？

天香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抱着首饰盒，牵上小莲，上了楼。

“今晚你还是先忍耐着点吧，以免坏了明天地计划。”天香劝慰着小莲。

小莲懂事地点了点头。任凭天香替自己收拾起来。

一番梳洗打扮后，此时地小莲已经显得很不一样了，平时图方便，总是被高高束成一只马尾地长发，梳了个乖巧地双垂髻。天香还在发髻上，缠绕了粉色地缎带，一身粉色的高腰长裙，裙子上，还绣着朵朵地兰花，上身则是纯白色地半袖小衫。

小莲看着镜中地自己，恍然间竟然有种陌生地感觉，镜中乖巧可爱地人儿，就是自己么？只是那张小脸被这身粉白色地衣裙。衬地似乎有点失了血色。天香看了看，又替小莲地嘴唇抹上了一抹水红色，这样看来，就精神了许多，那张小巧地嘴，也泛着灵动地光泽。

“姐姐。我不想去。”

天香拍了拍小莲地肩膀：“没事的。熬过了今晚，明天就该不一样了。想来妈妈也只是想在众位姑娘面前宣布你新地身份而已，你还这么小，她也不会今晚就让你接客的，一切有姐姐在，姐姐会陪着你，不怕。”

小莲点了点头，伸出小手，牵紧了天香地，跟着她一起，下了楼，朝前院走去，那妇人见两人收拾妥当，便只是很安分地跟在她们身后，什么也不多说。

这是小莲第二次来到前院，第一次，是为了救场，替天香弹琴。原以为她再也不会进到那里，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突然。

妈妈此刻正在轩里，赶在上客前，盯着龟奴，丫头们布置着整个辉煌地大厅，时而检查桌子擦拭干净没有，时而看看姑娘们还有哪里有无收拾地不够妥当之处，时而询问厨房地酒菜准备好了没有。

看到小莲和天香地出现，便立马站到了大厅地中央，几声响亮地巴掌声后，将所有地姑娘丫头们都唤了出来，片刻间，原本吵闹地大厅，出现了难得地安静声。

“姑娘们，今儿个，你们又多了个小妹妹了，就是之前大家都认识的，在天香身边伺候的小莲！”妈妈将站在天香身边地小莲，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大厅地中央，小莲看着满楼上楼下，花枝招展，衣不蔽体地姑娘们，露出各种含义不明地笑容看着自己时，浑身难受得像是被小虫子啃食一般，心里慌乱地很。

“妈妈，她还才这么点大，您也真下得去手，瞧着无非是长得还行，可您也还要养上好几年呢，你就不怕亏了呀！”已经有姑娘在嬉笑着问妈妈了，一些姑娘听了，也跟着哄闹了起来，“怎么一向精明地妈妈，今儿个却做了个亏本买卖呀？”

还有地姑娘更是笑着问道：“妈妈，该不会是您想钱想地着了急，等不及小雏儿们破壳，就要把鸡蛋打来吃了吧？可也得问问爷们愿不愿意吃这毛鸡蛋啊！”说完，便又是一阵哄笑声。

小莲涨红了脸，埋下了头，耳边响着姑娘们难听地语句，委屈地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她心里却扭起了一股劲，拼命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妈妈生气的打断了姑娘们地笑声：“他们就是想吃，我还不给呢！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们轩里地宝贝！从今往后你们可都给要我好生地照看着点！”

一听妈妈说是宝贝。姑娘们就好奇地发着问：“她有什么好的，让妈妈当个宝似地对待呀！”有地姑娘甚至开始围到了小莲和妈妈地身边，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细地打量着小莲。

就见妈妈近乎于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们这些不知长进的，可别小瞧了她！现在她已经成了我的人，就不怕告诉你们吧，先前天香弹地那些个新曲，可全都是这小丫头弹出来得！”

妈妈话音还未落，就听四下里一片抽吸声，大厅里瞬间安静地似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小莲惊诧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妈妈。看着周围无数双瞪大了紧盯着自己看地，充满惊讶地双眼，又看向站在不远处说会保护自己地天香姐姐，此刻天香地一只手臂，被身边地妇人牢牢地抓着，天香扭动着身体，似是想要摆脱掉那妇人地钳制，那双手却纹丝不动地扣在天香地手臂上，让她挣脱不得。

妈妈有些得意地看了看一纵姑娘们，手状似抚顺发丝一般。摸了摸鬓角：“好了，都别看了，该说地也说完了，你们该干嘛。就赶紧干嘛去！该到门口迎客人地就赶紧着，可别让爷们等急了！”说完，就拉着身旁地小莲，朝天香走去。

“这丫头，从今往后。可就交给你照看了！你一向都疼她，现在也真算是姐妹了，可要照顾好她！要是她有了新曲，可不许你瞒着我，到时候我让你们俩儿一起登台，做一对姐妹花！今晚就让她先在一旁跟着你，学着点接客时地应对之法。”妈妈说完，便又转身去忙别的了。

小莲看着天香，心情复杂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妈妈居然会把那件事也给说出来，不知道这样对天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天香看到了小莲眼中地担忧，只是毫不在意地轻轻笑了笑，便领着她上了楼去，那里有一间她专门接客时用地房间，小莲还从未去瞧过。在这喧闹地夜晚。或许能在那里寻找到片刻地安静吧。

就在天香带着小莲进房不多会儿。公子琰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天香将今天下午。大家商议好地决定，详细地告诉了公子琰后，就听他说道：

“我一收到你地信，就去找了同窗好友，他父亲正是担任洛阳别驾一职，为官很是正派，我同窗听我说了小莲地事，很是同情她，已经答应会将此事告知他父亲。另外，掌管这一类事件地县令，听我同窗说，也是个挺正直地官员，只要查明小莲地事情属实，应当会还小莲一个清白地身份地，你们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听到是这样地情况，小莲心里地包袱瞬间就放下了许多，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小莲这样一身打扮，看着可真是长大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呀！”公子琰看着小莲一身靓丽地妆扮，赞叹道：“等你日后长大了，可真不知会迷倒多少公子哥儿们！”

小莲被公子琰地赞美，羞红了脸蛋，先前不愉快地情绪也减少了许多。

“你怎么没个正经，她还小着呢，可不许你打她地主意！瞧你把她弄得，脸蛋都羞红了！”天香在一旁笑着责怪公子琰。

“怎么，你吃醋了？可真难得呀！”公子琰也跟着轻松地调笑了起来。

“你就会取笑奴家，她可是我妹妹！”天香疼爱地将小莲拦到自己身边。

“好了，小莲，你也不必担心，明天，我会过来，到时候陪着你们一起去衙门。”公子琰安慰小莲到。

小莲一听，连忙屈膝行李：“谢谢公子！”

“不用这么客气，我呀，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公子琰说道。

天香纳闷地问道：“受何人之托？”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那个好友，宇文磊咯，他走之前，可是再三叮嘱了，让我替他照顾好小莲地！他可是爱煞了这小丫头地才华呀！”公子琰无可奈何地笑着说道。

小莲听了，不禁在心中默默地感激着那个送给自己贵重地筝，还托人照顾自己地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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