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早晨，老熊因为接收葫芦及塔灵，罕见地没有在8点醒来，而是一直睡到中午12点。终于完全吸收了葫芦记忆，并且查看了不少塔灵中存储的不少记忆。

另外，老熊与葫芦灵识交流、融合后，葫芦灵识成长为面貌与老熊相似的葫芦元神。该元神吸收了塔灵灵识和掌管着老熊身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功德，所以，看起来不但比老熊的元神密度还大，而且因为老熊的一点虚荣心，将已消化的功德聚拢成圆形光晕简称圆光（圆光是佛像后面圆形的纹饰，这里借用一下）悬在脑后，加上座下塔灵的映衬，如同一尊金光灿灿的佛陀。

葫芦元神与老熊心意相通，但又相当独立自主，如同小说中描绘的第二元神。目前，葫芦元神的任务是坐镇塔灵最上层，以及管理葫芦空间，并且，也可以独自修炼。

目前，葫芦分为两个既互相独立而又统一的两个部分。葫芦的外壳及外壳包含的真实的只有不到两立方米的容积内，装着塔灵，形成“炼妖葫芦”。而葫芦瓤则形成一片独立的小天地，老熊命名为“芥子空间”。

得到空间，炼化葫芦灵识，并产生葫芦元神后，兴奋不已的老熊马上对空间的应用做了规划。芥子空间土地呈葫芦形，老熊因地制宜，心念一动，葫芦元神就按老熊的心意，将芥子空间沿葫芦腰部截成两个空间，将小的那个空间中的元气、灵气都转移到大的那一半。让变成真空，这个空间就成为老熊的储物空间，老熊臭屁地命名为“乾坤葫芦”，并打算有朝一日为之炼制一个“身体”，让其名副其实。

而大的那个空间老熊则打算将其建设成一个自己的世外桃源，将来在里面种田，养动物，总之是个生命空间。由于目前只能种下那365颗葫芦籽，而且面积只有40亩，老熊将其命名为“葫芦庄园”。如此，“芥子空间”由于不够贴切，就退出“历史舞台”了，改名为“乾坤葫芦”和“葫芦庄园”。塔灵的称呼也退出“历史舞台”，从此就叫炼妖葫芦，塔灵由基座、十三层塔身、四座小塔和塔刹五大部分共计19个层次构成，葫芦也在慢慢为其制造物质身体，最终要让宝塔与葫芦完美融合，演变为名副其实的炼妖葫芦。虽然弄清了宝塔的用途，老熊却也不再贪图宝塔的塔身，即便不考虑其文物身份，作为一个滇省人，也要考虑那座宝塔塔身的风水作用。用葫芦做外壳，虽然稍有些不协调，但用来暂时过渡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宝塔的主塔也略成葫芦状，大的方面契合度挺好。

之后，从这一天开始，老熊就变得十分忙碌。由于睡功大成，老熊可以随意控制睡眠，而且完全可以以练功代替睡眠。但是老熊以来这七八年深受失眠之苦，不想失去睡觉乐趣；二来老熊认为，睡眠更合乎自然大道，反正老熊睡着也可修炼，虽然目前没有进步，但老熊心中有很多疑问，而且他的修炼速度也够快的，不差睡眠这一点时间。不过，老熊也大大压缩了睡眠时间，每天11点入睡，第二天四点醒来，就在识海中查找资料或者修炼验证，八点再起床，表面上作息一如往常。白天则到各大图书馆、网上搜寻资料。虽然他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因为识海中炼妖葫芦中间十三层（塔身的十三层）中间有海量的黑龙几千年记忆和无数鬼魂的记忆，光是有关修行的就涉及佛、道、儒、妖、魔、鬼六大种族，而其中功法、理论最多的佛门、道门有分出很多流派，而且儒释道三教互相交叉，错综复杂，莫衷一是。另外，老熊还要分清世俗的纯理论的说法与真正实证体悟的说法的区别，要理清古今语言、概念的区别，还有梵文原名与译文的差别。而百度上搜到的很多是加入现代科学及唯物主义做的解释，虽然这些都有很多大师在研究，都有很多成果。但老熊不但想在理论上弄清楚这些知识，而且还要拿自身做实验，所以马虎不得。这些成果只是理论推导，不一定经得起实践检验。而塔身中的记忆资料许多倒是经过实践的，但老熊却找不到可与自身情况相对应的。

他现在最迫切的是要弄清楚自己目前是什么境界，下一步怎么办，要达到什么目标，修佛还是修道等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注定难于解决。因为老熊懵懵懂懂自己盲修瞎练，已经佛道功法交叉，而且境界、次序全打乱了。因此，即便披沙拣金，从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找出真正经过修行验证过的，也难以直接运用。

整整两周，老熊为了解惑，不但修行停滞，万事俱废。而且变得神神道道的，连走路都在琢磨元神、元婴、无我、涅槃、无常、无相、阿赖耶识、佛性、真如等概念；思考密宗、显宗，大乘、小乘，佛门、道门的功法；四念处、三法印等功法。但是，千头万绪，纷繁复杂，莫衷一是。老熊虽然有强大的元神坐镇，也弄得神经兮兮，除了基本饮食、睡眠不受影响外，因为随时随地思考，甚至自言自语，让人觉得十分怪异。

这时，正是周边同学冲刺考研、考公务员或找工作的关键时刻。老熊的状态特别显眼，大家看到他又天天长时间地上网，并且神神道道的，大部分人皆以为老熊的老毛病又犯了，而且貌似这次病得还不轻。谁也不会认为他真的是为修行在苦恼。

这不，老古这几天劝过老熊好多次了，每次遇到他都说：“老熊，你这几天怎么了，没发烧吧？还是受到什么打击了，可别想不开啊？”弄得他无话可说，而且有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经常以佛道语言来回答别人。

有一次，老熊正在思考，老古问他：“你这几天怎么了，看身上弄得这么脏？”他却答道：“老古，你着相了，岂不知连身体血肉、骨骸都不干净，光洗衣服何用，应当修习身念处，观身不净，破除认为身心是干净的颠倒妄想。具体做法是……”弄得老古非常无语。

还有一天晚上，老熊刚进宿舍，林祎就直接对他说：“老熊，你怎么还不找工作或者复习准备资格证考试啊？你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振作了，怎么又沉迷于小说呢？小说我也在看，但不能影响正事啊！而且，更严重的是，你居然把他当真了。你想想你家里的情况，你弟弟打工供你读书，你不惭愧吗？这几个月，我们还以为你在学习呢，哪知就净是研究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说着，还指着老熊电脑桌上的笔记本让宿舍里的老虞、小马看。只见上面写着：“修行流派太多太杂，不过，本人认为大致可以分为炼体、炼气、炼神三大类。通过这三者的比重，可以区分魔、道、佛三大流派，魔门最擅长炼体、道门最擅长炼气、佛门最擅长炼神，相应的，虽然三大流派互相学习，兼容并包，但是各有侧重，三派各自侧重炼体、炼气、炼神大致是不会错的。而且炼体最高境界追求肉身不朽，如同上古魔神祝融、共工等等。惜乎越到后来越难修炼，封神时还有杨戬、韦护等人肉身成圣，后来出了天生石猴孙悟空炼体修行大成外，未闻有大成就者。炼气最高境界只有道门讲得最透彻，名叫混元无极大罗金仙，讲究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炼虚合道……炼神最高境界只有佛门讲得最透，将元神分成八识，道家讲的元神本人认为可以对应末那识，而佛家认为还有阿赖耶识。若修成阿赖耶识中清净污染的“清净识”（又叫“佛性、真如、大圆镜智、平等性智……”）之后，就成了佛祖一流的圣人，圣人的心量无边、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生不灭。而且照而常寂，寂而常照，照则大千世界纤毫毕现，寂则清净无染。此等境界最让人向往……”

林祎噼里啪啦讲完，老熊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维中走出来，一时没有反应，而老虞和小马则在看那笔记，小马还读了出来。读了小半，老熊才反应过来，将其抢了过来，开玩笑说：“这是我这些年来研究的独家成果，要收专利费的。”原来这几天太投入，都顾不上保密了。小马听了马上笑着说：“老熊，你在这方面可真专业啊！”老虞则颇感兴趣的样子，想知道下面写了什么。林祎则痛心疾首，“马上就要毕业了，你还是赶紧实际一点吧，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意思是，老熊研究了也没用，反正不可能有修真这回事。

他如此激烈的态度让老熊又是感动，又是无语。让老熊想起高中那位好朋友，他曾经逼自己将租来的玄幻小说烧了。老熊明白他的苦心，但当时他自暴自弃，答曰：“狗往前走，鸡往后扒，各有各的道”。而此时，老熊同样无法接受这份好意，只是说：“工作是空，事业是空，家人是空，自我也是空……”而且又说：“圣人不思虑、不预谋，今后之事今后再说。”并且大谈无用之用的道理，以证明老熊这项研究有用。总之，喋喋不休，如同唐僧一样，差点说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以及“夏虫不可语冰”之类伤人的话。

也许是老熊拒不认错的态度让大家难以接受，这事还惊动了辅导员袁老师。那天，她将老熊叫进办公室，先问他的打算，并问资格证考试的事准备得如何了，老熊实话实说：“还没准备。”也许是因为老熊不卑不亢的态度被当成无所谓，死不悔改，袁老师突然很愤怒。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呢！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小说到八十岁也可以看，为何非要现在看？”云云。以老熊如今的境界，也有些下不来台。而且，这些天整理资料反而越看越迷糊，越看迷惑越多，他不由对自己的做法产生怀疑。

既然直接看修行资料行不通，那就看其源流吧。老熊捧起了早就很熟的《道德经》、《南华经》、《金刚经》等原点品读，发觉虽不能直接解惑，却很有收获。当他读到“吾生也有涯，吾知也无涯，以有压求无涯，殆矣！”“诸法皆空”，“知见障”及“动念即乖、心行处灭”，“开口便错、言语道断”等内容后，如同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半月以来的疑惑迷茫一扫而空。

老熊突然想到了自己修行之初，啥也不懂，但只为改变当时的生活壮态，就一头冲进修行大门，不也走到了现在。而且，修行的本质是自我体悟、觉醒、实证，任何语言、文献、任何法门皆只能参考而不能照搬，何必为之伤脑筋呢？而且，法门虽多，道只有一个，守住本心，也就抓住了道，本立则道生，这样就提纲挈领、高屋建瓴、简单明了了。

于是，老熊突然大笑三声，将自己整理了半个月的厚厚一叠资料付诸一炬。从此他的生活又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