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作者:末烬      更新:2020-07-16 12:53      字数:2061

琥珀话音刚落,边听外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还好老祖宗记得我!”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的少女掀了帘子进来,身穿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头戴大红猩猩毡昭君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可不正是史湘云?

史湘云先拜见了贾母,又看邢王二人在此,也一一拜见,方扑到贾母怀里扭股糖一样撒娇:“老祖宗,云儿好想念您!”

贾母抚着湘云发心,笑道:“这不是接你来了么?过些日子是你林姐姐生辰,你就住到那时候再回去。”

贾母这么说,黛玉也有些惊讶,她记得宝钗的生日在正月二十一,是在她之前的,按理说贾母应该先给宝钗过生日呀!

王夫人闻言进道:“说起生辰,宝丫头是正月二十一的生辰,过几天就是了呢。”

贾母听后恍然道:“是么?我记得宝丫头今年就及笄了呢。既然如此,那就从我这里拿二十两银子,给宝丫头过生日吧,横竖府里刚省亲,有酒有菜有戏班子。”

宝钗忙起身领谢,王夫人也面上陪笑道:“是。”心里却明白贾母哪里是忘了,分明就是故意不提,言下之意,就是不喜欢宝钗了。

贾母又道:“照我的意思,就让珠儿媳妇和三个丫头去办,正好练练手。有什么不知道的,问问凤丫头就是了。”

凤姐儿、李纨、三春都应了,贾母又细问宝钗喜欢的吃食,宝钗便说了一些老人家喜欢的甜软的事物来凑趣,贾母听了笑笑不置可否,吩咐就这样备办。

湘云听了,起哄要给黛玉和宝钗拜寿,还要吃酒席。宝钗笑着受了,黛玉却忙拦了,笑道:“我的生辰还有大半个月呢,这会子拜什么。”

湘云却笑道:“拜寿可以等等,酒席却不能等了,林姐姐的绸缎铺子赚得盆满钵满,可不许小气!”

黛玉一听不好,这个大大咧咧的湘云也真是藏不住事。贾母却正好听见,疑惑道:“什么铺子?”

黛玉便知不能掩饰,便斟酌着把姐妹几个一起经营铺子的事说了,只是顾忌着王夫人在场,到底没敢提宝玉那茬儿,末了又道:“我们不过是一起玩玩,得了钱就凑份子吃喝,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母听后笑道:“我还当你们小,现在都会看帐了。”又向王夫人道:“你还说不妥当,有什么不妥当?以后有几个丫头帮忙,凤丫头也可以省心了!”

湘云娇嗔道:“云儿不依:老祖宗只夸林姐姐们,我也会看帐呀!”

黛玉一捏湘云小巧的鼻子,笑道:“你还敢编排老祖宗呢。也不知是谁说看账本没意思,不想学呢!”

湘云被捏了鼻子,便要还回来,莞玳哪里肯依。几个年轻姐妹许久不见,也互相厮闹以叙别离之情。邢王二位夫人不好久留,并凤姐儿要回去吃药,一起告辞回去了。

不一会儿,宝玉被贾政考教完功课,听闻湘云过府,也到贾母上房中来。得知贾母要给宝钗过生辰,也免不了一番庆贺。

湘云这次依旧与黛玉同住,并命人回家取来两件针线活计,作为宝钗生辰贺礼。至于黛玉的,因时间还长,她便新做了。

去年黛玉回家几个月,湘云又因府中修建省亲别墅不便走动,铺子里一直是三春打理。这次湘云进府,黛玉便按账上收益,将几个月的分红共计一百二十两给了湘云,并道:“现在府里闲下来,每个月都有哪个姐妹过生日,我们求老祖宗多接你进府,正好你也能看看账本。”

湘云笑道:“林姐姐和三妹妹看过的东西定然不会有差错,我不看也没什么。”

探春却掐掐她的脸蛋,笑道:“你想的好呢,就我们几个费心,你等着收钱,美得你了。”

黛玉却知道湘云是担心她婶娘不允许,现在湘云每月都有收益,虽不担心生活窘迫,但她婶娘管得严,她也不好经常来。

因道:“那些烦心事你不必担心,有老祖宗做主呢。”

湘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闷闷地点了头。

还是惜春眼尖,看见湘云身后跟的是翠缕和一个没见过的丫头,便问:“怎么不见翠纹?”

湘云不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黛玉便知有内情,因道:“想是翠纹病了吧,这天寒地冻的。”湘云便顺着她的话道:“之前她害了一场病,我让她回家养着了,婶娘便帮我挑了翠纤服侍着。”

黛玉便知湘云说了谎,她婶娘之前都对她不管不顾,翠纹若只是病了,她婶娘怎么可能再给她挑丫头?

只是当下也不好说什么,便三两句话岔过去了。

等到晚间熄了灯火,湘云摒退了丫头,才含了泪道:“林姐姐,谢谢你为我周全。可是我这心里难受的紧。”说完,便轻轻地抽泣。

黛玉知道以湘云的性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掉眼泪,遂一边安慰她,一边探问,湘云这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原委。

原来在宝玉去姑苏之后,翠纹也借生病请求回家养病,想顺便问问鸳鸯等人的消息。不料回保龄侯府这天,她向湘云婶娘回话时,恰好保龄侯夫人不在,反倒是醉酒的保龄侯在房中。保龄侯老大年纪,反而酒醉误事……

事后,保龄侯夫人得知此事,生了好大的气,连带着迁怒湘云,只是事已至此,只得又派了一个丫头服侍湘云,而将翠纹留在房中做了通房丫头。因这事并不光彩,翠纹也没敢回禀贾母,如此不明不白地在保龄侯身边也有些时日了。

黛玉从来没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也能在红楼梦中上演,难怪湘云会泣不成声了。这事要是在现代,是怪不了翠纹,可惜这是在古代,是男人和权力说话的时代,她也无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