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萧烟轻笑两声，没了下文。
方肆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先这样住下了。
入夜，小阁楼。
只有一个房间，本来也只有一张床的，在两姐妹的整理下，变成两张。
小二哈睡那张小的，萧家姐妹理所当然地横陈在另一张床上。
“等等，我睡哪？”方肆不得不出言提醒。
“啊？机器人还要睡觉的？”萧沙像个拿着小叉子长着犄角的小恶魔，偏偏一脸天真的对方肆道。
方肆权衡利弊后道：“够了！我坦白……”
两姐妹睁大眼睛一齐看着他，方肆这时候发现，原来她们还是有相似的地方。
初见的时候，感觉两个人不是一个类型的，姐姐成熟却小俏皮，长得也是那种端庄大方的美；而妹妹一如阳春白雪般清汤挂面，清纯又腹黑得可爱。
现在看起来，不愧是姐妹。
“我、我坦白，其实我不是一般的机器人。”方肆在这个不大的小阁楼，踩着软软的榻榻米月色入户，严肃宣布：“我是联邦机器人之王，被各国机器人革命军首领推举为银河机王，一直在密谋夺取人类政权，我们的口号是消灭腐朽与罪恶，世界属于机器人！”
“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两姐妹的笑声相映成趣，萧沙笑得在床上乱滚，雪白的睡衣凌乱。
萧烟直起腰，板着脸，看着方肆那张严肃的脸，不由得又毫无形象地捧腹笑起来。
笑够了，方肆皱眉道：“看好了……我要表演一个小小的魔术。”
他要变脸了。
对于捏脸，他过去玩迫真戏都是往奇形怪状方向捏，本来美型的角色模型被捏成猎奇致郁型的……
不过这次他必须认真，因为这是捏自己的脸。连接了面馆的wifi，接通了中央电脑，开始申请捏脸。
繁星中一艘红色的山岳大小的卫星，就像一个超大型的红枣，在地球轨道上缓缓旋转。
又一道指令从卫星最核心的区域闪过——“s级权限确认，请求原点基础外貌调整，内部投票已6：5已通过。”
“嘀嘀，已传输美颜小助手。”
……
不知道萧沙哪里弄来的爆米花，和萧烟两人坐在床边，饶有趣味地看着方肆表演。
哼，待会让你们惊掉下巴！方肆收到美颜小助手之后自然不知道他这番请求在国家高层引发多大的地震，打开美颜界面后，跟以前玩的捏脸界面差不多：
基础脸型，基础五官，基础发型等，而方肆的脸型就是传说中的大众脸，和邓艾黎阴柔俊丽的脸庞相差甚远。
咬咬牙，就算是颜值平庸又怎样？那也是曾经的父母所留下的，那也是生活了二十年的真实自我啊。
方肆的脸骤然换成那副平平无奇的模样，吓得两个女孩尖叫起来，但是，是那种兴奋的尖叫。
“啊哈！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啊！”萧烟有点跳脱地看着那张变化迥异的脸。
萧沙喃喃道：“可以变成赵亿晴的脸吗？”
方肆无语，根据中央电脑的权限，他好像只有三次捏脸的机会，“好吧，不是魔术，是我们唐家一生一次的变脸绝技。”
萧烟眼睁睁地看着邓艾黎的脸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心里最后一点郁气尽去，幽幽道：“关于你说的那个身份我想到办法了……”
与此同时，方肆也捏完自己的脸了，与之前的变化不大，但是帅气多了。之前各种小瑕疵忍不住修了修，一点点小小的改动，但是颜值直接暴涨——
暴涨的幅度嘛，虽说达不到“胖虎”和加拿大那位之间的差距，但是也相当于从“平平无奇”到古天乐的跳跃性增长。
萧沙睁大眼，“这就是你本来的模样，还是超帅的！”
方肆心脏梗了一下，要是以前有这么帅，至于单身二十年吗？至于暗恋人家一句话不敢说吗？！
美颜小助手也在提示：“调整是否完成，请确认，若确认，将为您存入脸谱库，您还有两次调整的机会，但需要一定的时限解锁。”
正准备确认，听到萧烟说她有办法，不由停滞了一下，问：“什么？”
萧烟深深地注视着方肆那张虽然很大众，但是越看越耐看的糙脸，讲鬼故事一般缓缓道：“我有一个女儿……”
等等姐姐！你才多大啊就有女儿？
连萧沙都一脸懵逼地看着萧烟，按年龄来算，萧烟也才二十四岁，就算有女儿，那她也不知道啊。
方肆则在回想那晚，好像是第一次，怎么会有女儿呢？
萧烟不得不放快语速，“那是我和艾黎订婚的时候给我领养的，后来我带她两年后，就去美帝在天王星的分校留学了，如果算算时间，也是高一了吧。”
方肆认真地听着她所说的家族隐秘，但是这跟她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萧烟继续道：“在初中毕业那年，寒儿乘坐“泰坦号”大型飞船，在小行星带遭遇了流星雨，泰坦号爆炸了……”
“所以……你可以用萧寒的身份。”萧烟定定地看着方肆的眉眼，陌生而又熟悉。
“不不不……”方肆犹豫着拒绝道，“我怎么能做你女儿呢？我可是男儿身！”
“寒儿……”萧沙却是泪眼婆娑，有些低沉地问道：“我还能见到她吗？”
萧烟轻轻抚着萧沙的黑发，柔声道：“方肆，我也不强迫你，你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关于你身份的事情，我只有这个法子了。”
方肆问：“有照片吗？”
“有！”萧烟递出自己的手机，凑到他面前，点开一个相册，里面全是一个少女的照片：有在大教堂的摆拍，又在大草地上的自拍，笑容甜美，宛如春雨后的嫩笋，展现着少女无限的青春曲线和生命活力。
“暂时存入脸谱，然后重新调整……”方肆笔直站立着，照着手机相片，精细地对自己的容颜重新打磨。
这时两个姑娘一蹦三尺高，四只手在方肆的肌肉上摸来摸去，还想把他的衣物剐掉。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我这变脸呢，严肃点好不好？”
萧沙古灵精怪地说：“切，你变成女孩子不要穿衣服的呀？”
“对啊对啊，把身材也调整一下，寒儿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萧烟的眼神骤然冰冷：“你懂我指的是哪里有肉。”
方肆哭笑不得，但是箭在弦上，只好任她们施为。
……
十分钟后，一个美少女出现在浴室的全身镜前。
但见水雾中乳白的胴体像是精美的瓷器，在朦胧中每一道曲线都是完美的，犹如夕阳入海晨阳出山，鱼肚白和紫气东来共存，带起惊艳的呼喊。
这俩妮子居然还在偷看…方肆无奈披上浴袍，裹住那惊心动魄的娇躯，慢慢走出来，立即博得二女的喝彩。
这个晚上，三人睡得一张床，被姐妹俩像八爪鱼抓得紧紧的方肆脑中一道闪电闪过，醒悟过来：靠！被套路了……
其实温柔的女孩子的意思就是只要稍微打个招呼就会胡思乱想，要是互相发短信，心中还会起波澜，接到对方来电的那一整天，都会对着来电记录傻笑。
可是我知道，那只是温柔，对我温柔的人对别人也同样温柔，这种事差点就忘记了，如果说真相是：
残酷的 ，谎言肯定是温柔的，所以温柔是谎言，一次又一次期待，一次又一次落空，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不再怀抱希望
……
……
第二天的拉面自然是交给新来的服务员，方肆儿小姐姐。
方肆一身白衣，不施粉黛，让一向自诩青春美少女的萧沙都放弃少女人设，光是来搭讪的食客就络绎不绝，因此这生意也是火爆了一番。
王二和张三是附近郁金香高中的高一学生，中午吃不惯学校食堂便会偷偷跑出来吃外边的餐馆。
去的最多的就是阳春白雪，那位叫萧沙的美女老板被他们暗中叫做面子貂蝉，但是今天，他们看见了什么？
一个青涩的美少女！王二拉着张三腿软，道：“天哪！这比我们学校的校花还漂亮一百倍！”
张三虽然觉得他的好基友说的有点夸张，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二人羞涩而幸运占到位置，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毯。看着方肆在案板上拉起面来。
王二看着方肆秀气的胳膊，道：“可爱，想……”
张三却皱眉道：“女生力气小，这拉出来的面能好吃吗？”
只听案板上“啪啪啪”声跟放鞭炮一样接连响起，面条根根分开像是穿着珍珠的蛛丝，双手轻巧如蝶，不知过了几秒，面条收拢入了冒着热气的大锅。
满座客人瞠目结舌，见过耍杂技的，没见过在面馆耍杂技的。王二暗道：“这小手要是不去玩悠悠球真是可惜了。”
不多时，面条下好，方肆将面条盛好在海碗中，单手舀了一大勺清汤，和在一边打下手的萧沙的相互配合，加上煮面的时间也不过五分钟。
最后萧烟用大拼盘分别端到各个桌上。
王二和张三看了方肆的制作过程，心里期待值爆棚，兴奋地盯着摆上面前的卖相极佳的清汤挂面，仿佛就是方肆那清丽的容颜，竟是都齐齐愣在当场。
抽了筷子，王二正要下箸，耳旁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耳语：“王二，你们俩再点两碗，我请了。这两碗，就让给我和悦晨好不好？”
王二和张三愕然，他们周围的长凳边，双双坐下两个小女生，一个梳着齐刘海，一个扎着斜马尾到颈后，正是他们学校的校花王白露和她无处不在的闺蜜郑月。
王白露含着笑意看着身边的张三，似乎是从没考虑过对方会拒绝的情形。
郑月则在王二耳边撩拨，言笑晏晏。
王二看着筷子下的面，又看看对面坐着的王白露美丽的容颜，咬咬牙道：“不换！”
“哼，小气鬼，都说了你们再点两碗我出钱。”郑月颇为豪放地说。
张三讷讷道：“你不知道这里的面又多贵吗？”
“再贵能贵到哪去？”郑月不屑地道，转头看向价目表，却是一讶：“这什么破面，居然要一千元一碗？”
她和王白露平常都是去堕落街最堕落的玉宇琼楼吃饭，那里的消费两个小女生的中餐也不过一千多，现在这里一碗这清汤挂面便要一千？
王二和张三笑而不语。
“切！这点钱本姑娘还是出的起的。起开！”郑月怒火上头，喝道。
“你……！”
在两人惊愕的眼神里，王二举起海碗，轻轻饮了一口靠近面轮右旋向的汤，换了一口气，持箸飞快唆面，这速度就是加藤鹰见了也自愧不如。
雪白的面条不见，面汤依旧清澈见底，碗底有两个字：
阳春。
王二从怀里取出一根外表金黄的吸管，伸进那个“阳”字的日里头，鲸吸而尽。
“哈~爽！”
与此同时，张三将海碗倾倒，一滴汤也没能连贯滴下。
……
方肆手迹：
我讨厌温柔的女孩子。温柔的女孩子其实对所有人都温柔，我却会误以为只对我温柔，然后就沾沾自喜得意忘形，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双方都受到伤害。
——所以我才讨厌温柔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