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仙游记》第二卷30、强迫命令和干部特殊化
作者:碧薇萍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25

干部强迫命令的突出表现就是“打人骂人风”。农村基层干部文化低,理论差,讲不出道理。管理社员、搞运动、指挥生产等等,都是强迫,强迫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粗暴的打骂来解决问题。

建立人民公社,打破所有制界线,搞平调,把农民长期、甚至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家私搜刮一空、毁于一旦,有的连住的老窝都遭捣了。当然,他们是不愿意的甚至是抵触的。这种不愿意、抵触情绪,就被指责为留恋资本主义,是私字作怪。当时认为,公字是集体主义、**思想核心,与此相反的私字就是资本主义思想的核心。要反对资本主义,就要打掉私字。在偏**绪的作用下,进而就打骂有私心的人。社员对瞎指挥有意见,不按瞎指挥那套去做,也被扣上右倾的帽子,不是遭到反对,就是遭受打骂。生产搞孬了社员没吃的,有的往外跑,抓回来就遭反右倾——挨一顿打骂。

在困难时期,农村的“反右倾”、“拔白旗”、“割资本主义尾巴”,实际就是行使打、骂人的代名词。由于这一套整苦、整怕了社员,闻之胆颤心惊,所以,农村基层干部在开会布置完任务之时,总要强调:“这个任务是硬任务,到时非完成不可。如果完不成,就反你的右倾,拔你的白旗,割掉你的资本主义尾巴。”基层干部在讲不出道理时,就骂人,骂不解决问题就打人。社员们听惯了粗话、脏话、丑话,一般的骂是无所谓的。然而,打却触及皮肉,他们是怕的。干部深谙此法之妙,也就喜欢采用此法。因此,打就成了他们的绝招和法宝。骂仅是辅助手段。然而骂,得要骂个狗血淋头、不堪入耳,以激起打人的劲头来。干部打群众,而基层干部又遭上级干部打,真是打人成“疯”。

打人的方法,无奇不有。在此略举一二,立以存照。简阳县红塔区解放管区(公社),困难时期是经常打人的。本地社员把管区称之为“阎王殿”。他们打人的办法是:把干了的棉花秆捆成把把,用利刀把桠叉剔成尖尖,专门用来打人。管区召集生产队的干部来开会,汇报生产进度、研究生产问题,如果有人说了与极左那套不合的话,就认为是右倾,就要挨打。不是乱打周身,就是打**。打**往往是“以毒攻毒”,即把要打的“右倾”者喊出来,命令其趴在宽板凳上,指定一人按头,一人按脚,一人用捆成把的棉秆鞭打。如果按不住,或者打轻了,又是“右倾”,就让另一帮人来打。如是轮流打和被打就是“以毒攻毒”。被打的人,有时打了走不回去,只得找人扶回家或抬回家。哪个基层干部晚上去管区开会,其家属总是提心吊胆的,倚门而待,坐卧不安,不能入睡,不知自己的亲人是否能平安回家。只有待亲人无恙归来,全家才松了一口气。该管区民主大队六生产队有个姓刘的队长,晚上叫去开会,汇报种小麦的进度。由于他说了真话:进度不如其他队,就被指责为右倾,遭了一顿大打,**打得稀烂,被抬了回家。回家后,痛楚难忍,呻吟不已,全家恸哭。其妻在别人建议下,连忙用青布包着鸡蛋清给他提血丝。就这样,事后一年多他走起路来还有些瘸跛。一提及此事,他便挥泪痛哭不已。该管区民和大队五生产队队长吴居林,1959年11月份有一天在管区开会,正遇到外面捉来一个偷了集体一根甘蔗吃的娃儿。会上有人提出把这个娃儿吊起来打,打了后再罚。吴居林在旁边插嘴说:“吃根甘蔗是件小事,教育一顿,叫他以后不要偷吃就行了。”谁知这就闯了大祸。只听得有人喊:“哪里去找右倾?这不就是右倾!”吴居林还没有转悟过来,就被拉出来遭了一顿乱打,打得遍体鳞伤,走不动路,由两人架着弄回家,并遭罚款12o圆,并限期交清。家中凑不起现款,只得将家里的鸡鸭捉去卖,再搜一些家具出去卖,凑足了被罚款数才被放过。直至整风退赔时为他作了甄别,这笔罚款才退给了他。

这类怪事,农村是不胜枚举的。有的甚至用棍棒、扁担、锄头打人,严重者有被打得卧床而死去的。更有恶毒者,如草池区区委书记就把外逃的人弄回来打,打了还钉“活门神”,即是用门斗钉把遭处罚人的两手两脚钉在大门板上,受罚的人被活活钉死。他不仅如此处罚外逃的人,对其他群众也同样十分残忍,民愤极大,在整风整社中不得不予以逮捕法办。

小青说:“干部的多吃多占,是是困难时期农村干部“特殊化风”的主要表现之一。”

领导干部到一个地方指导工作,开什么生产现场会、经验交流会、总结评比会、新技术推广会、学习参观会等等,就通过刮共产风大搞平调。到一处吃一处,既要办齐,又要办好。大吃大喝,吃后嘴巴一抹,**一拍完事。被吃的“东道主”操大方,讲阔气,得到的是一阵赞扬而已。此风一刮,为干部的多吃多占开了先例;人民公社的建立又为此风提供了组织准备,创造了客观环境和有利条件。

干部多吃多占严重地损害了社员群众的切身利益。比如,社员私人喂肥了一头大猪,本地某单位便可以开什么会的名义,派人去牵来杀掉。既不给钱,也不打条子,甚至连一声道谢都不说。社员即使有意见,也只能在背后骂几句,说一些消气话而已。如果这些话传到了干部的耳朵,轻则被扣上“落后分子”的帽子,重则扣上“思想反动”、“对党不满”、“对现实不满”,或者“对社会主义、**不满”等大帽子。以后在生产上一抓着什么辫子,就被打成右倾,横遭批判、斗争、打骂。由此可见,“五风”之间是有着内在的联系和因果关系的。会议同多吃多占是分不开的。开会就要吃,要吃就必须开会,所以这个时期的会议特别多。白天有会,晚上有会。晚上开会往往是开个通宵。因此,干部总想去出席会议。如果没有通知到,还要怄气,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这样一来,会议成了灾。会多人多,会议既无准备,又缺乏中心,开起会来总是东拉西扯,议而不决,决而不行。群众深恶痛绝地说:“国民党的税多,**的会多,这个时候的会更多!”“他们一开会就整好的吃!”

被干部视为人民公社心脏的集体食堂,则是生产大队、小队干部多吃多占的窝子,也是上级干部下基层多吃多占的据点。集体食堂的主食品和副食品是社员群众定量之内的东西,本身已经够少的了,经他们这样一吃一占,难怪群众会遭饿肚子,甚至饿死人。群众遭殃,想办小食堂或不再办食堂,干部却不同意拆分大食堂,根子就在这里。

多占,还有另外一层含义。比如,某些奇缺的生活用品、农副产品,市面上买不到,领导干部、掌握实物部门的干部,就在暗中把这些东西私下分了(当然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也照牌价交了钱的)。一些大家都可以分到一份的东西,领导干部和掌握实物部门的干部,数量上总要比一般人多分得一些。能多吃多占的除了以上所说的人以外,当时还有诸如采购员、保管员、炊事员、服务员、饲养员之类人员,因为他们的手头有东西,路子也宽。上有那些人,下有这些人,因此困难时期多吃多占之风便形成一股既有社会基础,又有组织保证的社会性的不正之风了。

白娘子满脸的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