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仙游记》第二卷39、阎罗王审理“虐民封疆大吏”(一)
作者:碧薇萍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36

阎罗王在阎罗殿一殿开庭,审理“虐待百姓案”。阎罗王头戴平天冠,身穿蟒袍,腰横玉带,威严地坐在正中交椅上,牛头手持金锤、马面手执银叉侍立身后;正中公案上放着阎罗王大印和一筒竹签。左侧公案后坐着判官;一群鬼卒手持刀枪剑戟叉锤、狼牙棍、水**等,杀气腾腾地分列两边。

受审者是某省委第一书记李某。李某披枷带锁被鬼卒押进大殿,却桀骜不驯,不肯下跪。阎罗王大怒,喝道:“你好大胆,到了公堂为何不跪?”

李某抗声说:“我乃二品大员,为何拘捕我?”

阎罗王怒喝:“你装什么糊涂!你有八百万条人命大罪!现在有数万人告你,快老老实实地跪下听告状人的控诉!”

当下有两名鬼卒用大棍猛击李某双腿,李某痛入骨髓,不得不老老实实跪下听审。

一位干部来到公案前,手指李某说道:“你出任是省委第一书记,治理十几年,硬是把一个天府之国治理成一个饥饿之乡!”接着,揭控告李某搞浮夸、瞎指挥,祸害农民:1958年3月6日,四川日报登载了方水井农业生产合作社搞的一种快育秧法,秧苗7天育成,这显然是吹牛蛮干。李某立即要《四川日报》“大力现和支持新事物”,并召开电话会议,要全省各级党委报送如象“快育秧”那样的“新事物”。指示下达后,《四川日报》报道,出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新事物:彭县的“篼棉花”,中江县的“竹箩玉米”,荣经县的“空中玉米”和“空中红苕”,“不用土地可以种庄稼”,“向宇宙空间开辟粮食基地”。还出现了什么“猪打牛奶针,每天长两斤”,“一个脚板苕要两人抬一窝南瓜结96个,重1116斤”,“母猪产仔多,两月出双窝”,“一只母鸡两小时生八个蛋”等等离奇古怪的“新闻报道”。

大跃进”中造成恶果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自以为是的蛮干“瞎指挥。1958年11月13日,在外开会的李某打电话给四川省委说:“粮食要搞少种高产多收。”并叫省委搞一个“紧急通知”,第二天就登四川日报。当晚,四川省委电话会上提出:全省一亿一千五百万亩耕地,1959年只种一亿亩。—声令下,各州、县闻风而动,反对者立遭恶运。粮食种植面积大大缩小。蛮干的结果,大量土地荒废,粮食大大减产。

李某不顾有无条件硬性规定放干冬水田种小麦。结果冬水田放不干,种了小麦也欠收;待第二年小麦收割后田中无水,秧苗也插不上,既误了农时,水稻也减产,结果是小麦水稻两头失落。

当时,谁要实事求是,谁就是“观潮派”、“右倾保守”,就得挨整。传统农业耕作模式,流行几千年,养育了中华民族,而今全盘推翻。什么“深耕”、“密植”、“苦战”、“夜战”……新口号层出不穷。

正在北京开会的省委第一书记李某,看到各省都在报纸上“放卫星”,打电话给四川省委,要立即放大的“卫星”。过了不几天,传出郫县红光公社放5万斤‘卫星’的消息。李某回成都后,在省府礼堂干部大会上批评,不放‘卫星’是不相信新生事物。反右倾开始,不同意放‘卫星’的省委农村工作部副部长夏戎、温江地委副书记曾笳都受到批判。

重压之下,“卫星”越放越大,越升越高。郫县成了“卫星”射场,频频升空。9月29日,原先不敢报道亩产4万斤消息的《四川日报》,率先报道郫县友爱乡第九社亩产82525斤水稻的“卫星”。这是当年四川农业战线上放的最大“卫星”!省上当即派农工部一个处长去验收。还派农业厅厅长下去蹲点,在《四川日报》上倡议“大搞万亩万斤”指挥田,全省强制推广。

农业高产卫星竞相射升空,四川蓬溪县园艺场亩产苹果14714斤的牛皮“卫星”还上了中央大报。这些离奇骇人的典型,有些是移多花接一木,即将快成熟的庄稼并栽—处,更多地纯系睁眼说瞎话。

当时四川流传很多的大跃进顺口溜,比如:“稻谷赶黄豆、黄豆像地瓜,芝麻赛玉米,玉米有人大,花生像山芋,山芋冬瓜……”,这还算比较“现实主义”的。更浪漫主义的如:“玉米杆儿上九天,浑身棒子有几千。深耕细作产量高。一棵玉米穿云霄。彩带拴住玉米腰,吓得月亮弯了腰!”浪漫得不单可笑,简直可怕了——无数人巳分不清“神话”和现实,都生活在“大跃进”狂热幻梦中。

第二个控告人进行控告,历数李某在四川办食堂、炼钢铁、建猪场大刮“五风”的罪行。

第三人控告道:李某是反右倾运动的急先锋,在反右倾运动中,对好多爱民的清官进行了残酷打击:庐山会议1959年8月下旬刚结束,全国迅开展“反右倾”运动。李政委立即紧跟。1959年的八月到九月,四川省委在成渝两市召开整整一个月的省委扩大会,传达“庐山会议”精神,开展反右倾运动。

会议一开头,省委第一书记李某拿出一个高招——“钓鱼”。在到会的一千三百余名市、地、州干部在不了解任何背景的情况下,把彭德怀的意见书,张闻天的言和李云仲给的信三个文件印下去,让大家读。(李仲云是在庐山会议被点名批判的一个搞计划的局级干部)读后,让人人必须立即表态。事前,李某对自己信任的干部都打了招呼,于是“左派”们都作了旗帜鲜明的表态;一些警觉性较强的干部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它;对三个文件表示支持的只是少数正直而又未得到内部消息的人。

干部们表完态,才放讲话录音,传达中央决议。在参加会议的人中间,“揭出五十多个或者是右倾分子,或者是有严重右倾思想的人”,从中筛选出八个“典型”在大会上重点批判。其中批得最凶,并戴上“反党集团”帽子的,是泸州地委第一书记邓自力、书记崔章、专员陈怀堂。

所谓以邓自力为的“邓、崔、陈反党集团”,干了些什么反党勾当呢?邓自力从的《党内通信》下达后,在泸州地区解散公共食堂,把核算单位下放到生产小队,给社员分自留地,实行生猪私有私养等,解万民于倒悬,被泸州老百姓呼之为“邓青天”。以地委的名义,在全专区范围内普遍推行这些作法,为全川绝无仅有。邓自力搞这一套,下有老百姓支持,上有这一时期中央文件指示作依据,所以李某虽然恼怒也只有暂时隐忍。如今气候一变,立即被作为典型抓了出来,在省委扩大会上轮番批斗。会开到一半,有关泸州地委右倾机主义错误的材料已下各地、市、县委。

大会重点批判的八个人中,李某认为最坏的是省委农工部副部长夏戎。“八个同志比较”,他说:“如果讲品质坏,我看第一个要算夏戎,他是坏透顶了。——当然还没有彭德怀那样坏。”夏戎怎么个“坏法”?他带着检查团下去,社队干部带他们参观高产田,他扯起一把稻子当着众人吼:“这样的稻子能打几千斤?”仁寿县报告棉花亩产千斤,他挖苦:“连杆子一起秤差不多。”但这还不是他真正坏透顶的地方。真正“坏透顶”的事,是他竟敢在第一次省党代会上,不投李政委的票!

李某下令:“可以保留党籍,到农村去锻炼。”

中央规定,关于彭德怀反党集团的决议,不到公社,只能口头传达,而李政委要求:把提到“彭德怀反党集团”的省委文件下到公社。他说:“这样做,同中央有点出入,但是,我看关系不大,不要紧!”

四川温江专区反右倾,经省委批准,在地区党委中揪出了一个“反党集团”,成员是:地委书记曾笳,地委委员、农村工作部副部长申培林,地委委员、地委宣传部长景廷瑞。”

这三个地级干部是怎样“反党”的呢?1959年11月8日,温江地委向四川省委送交了关于地委书记曾笳,地委委员、农村工作部副部长申培林,地委委员、地委宣传部长景廷瑞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报告。

报告开列曾笳的罪状是:一、反对我国由小到大,由低级到高级的农业集体化运动,攻击人民公社办早了,散布核算单位宜小不宜大,在广汉北外公社把土地、农具、耕牛、包产权等下放到生产小组;二、反对大办钢铁,攻击大办钢铁要求急了,得不偿失;三、攻击五八年农业大跃进是吹起来的,五九年大跃进又失败了;四、以深恶痛绝的态度漫骂革命的群众运动;五、反对办公共食堂,背着地委把蹲点生产队的公共食堂划小,把粮食分给个人;六、反对毛猪公养,把蹲点生产队的毛猪分给社员,并分给社员自留地;七、不尊重地委集体领导、信口开河,表违反党的原则的意见。

农工部长申培林是老右倾,如今新账老账一起算:一、从一九五o年以来,一贯对征购抵触,认为农民生活苦,鼓吹农民利益是国家利益的基础,民富而后国强是办好社的关键;二、反对党在农村的阶级路线,主张依靠富裕农民,走资本主义道路;三、鼓励展个体经济,认为打击个体经济、展集体经济是反动的平均主义思想;四、反对总路线、否定大跃进,专搞阴暗面的东西;五、反对党对农业生产的领导,强调因地制宜,取消国家计划;六、在反右倾斗争中态度恶劣,坚持错误立场,毫无悔改诚意。

给宣传部长景廷瑞定的“罪行”:一、一九五二年领导土改、镇反中右倾;三反运动认为斗争过火,“老虎(贪污犯)”是逼供出来的;二、一九五三年认为粮食统购统销搞左了,到处搜集材料,把农民生活描绘得凄惨万状,叫嚣要“亡党亡国”;三、一九五六年肃反中为反坏分子开脱,使大批坏人漏网;四、认为浮夸风是党内外没有民主,干部、农民不敢讲真话,叫嚣“潮流真可怕”;五、到处叫嚣征购高了,农民没粮食吃,认为干群关系、工农联盟可能会出大问题;六、认为以管理区为核算单位、生猪公养违反了经济规律,竭力主张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七、认为目前应当反左而不是反右,对彭德怀的反党纲领表示“完全同意”。

的县级以上干部就有1o2人,斗争范围扩大到公社生产队一级的农民干部就有16万多人。**四川省委1959年11月12日给**中央书记处报告四川反右倾的战绩情况说:“这次运动斗争十分激烈,各级领导骨干受到不同程度批判人数之多,批判的深透,是解放以来历次运动所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