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初见伯父母(5)
作者:刘明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79

我们在西湖及其周围玩了两三天,苏堤、白堤、三潭映月、灵隐寺、岳王庙、虎跑泉……我们去了很多景点。第一天,雪平陪我们去的,他听雪梅摆布,一会儿买游船票,一会儿买食品饮料,一会儿照相,他倒是高高兴兴任劳任怨。我看不过去,好多次我要去办,雪梅拦着我,雪平又抢着去,弄得我很不好意思。雪平说妹妹难得回来一次,又这么高兴,理当效劳。雪梅却理所当然,要哥哥东奔西跑,她只是挽着我的手臂,指点湖山滔滔不绝,喜笑颜开地向我介绍每个景点的趣闻趣事。

每到一个景点,只要雪梅认为景色不错,她都要雪平哥为我们俩照相。在三潭映月那里,我提议我们三人照张合影,请游客帮我们照,可雪梅总是将头脸偏靠在我的肩膀,帮我们照相的同志几次要雪梅将脸放正一点,否则画面不恰调。但她仍是偏向我这边。三人合影后我把照相机拿过来,给他兄妹合照,雪梅说我不会照,我说哪有新闻记者不会摄影的?乘他们还在说笑时,我已按下快门。我又将相机递给雪梅,要她给我和雪平合照一张。雪梅说她和哥还没照呐,我说照好了,这叫抢镜头。

嗣后,雪平上班去了,他哥是军人不能随便请假,只有雪梅带着我一道去玩。雪平不在,她反而更开心,更活跃,话更多。原来由雪平操办的买票,买饮食等事宜,都由她来代办。小时候她跟我一道玩,总是落在我后面,像个尾巴似的。这回她总是跑得比我快,一会跑在前边,一会又跑回拖着我,只差没有驮着我。

雪平不在身边,她好象更自由,更放肆一些,常常跟我说一些亲热的话,时不时亲我一下吻我一下。我说她应该赔我损失,她说赔什么?还是金碗?我指指脸和嘴巴,被磨损了许多。她见周围无游客,笑着将脸和嘴凑过来说:赔你。我吻了她几下,她更快活得眉飞色舞,欢腾雀跃。

我问她这些景点过去有没有来过,她说跟伯父伯母哥哥来过,不过那时没情绪,因为不知我在哪里,只是跟着走,一路上都在游客中寻找有没有我,就像李清照的词:寻寻觅觅。她心里多么盼望龙山神女将我引导到这里来,让她突然见到,给她一个突然惊喜。她说后来随伯父伯母转学到广西,武汉,每次出去玩,她都是这样想的,希望有个奇迹出现,但都是悻悻而归,回来就躲在房里边哭边写信,写好了又无处寄,只好锁到箱子里。我现她又流泪了,便用一只臂搂着她边走边说:“现在又哭什么呢?我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而且我们不久就要结婚了,应该高兴。”我用手帕给她擦了泪,她又高兴地蹦跳起来。

近几天,伯父回来话不多了,脸色表情都比较凝重,好象在想什么问题。我又担心起来,是不是对我们俩的婚事不满意?是不是对我有看法?我是不是有些不检点的地方呢?是不是那天评字画说的过多,过于表现自己,给他有些浮而不实的感觉呢?我问雪梅:伯父母对我有什么看法?对我们的婚姻是否不满意?雪梅摇头,说伯父母什么都没说,只问玩了哪些地方,是否开心。我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我要雪梅瞅伯父母在他们卧室而且情绪比较好的时候,问一问催一催。雪梅说伯父最近几个晚上都很晚才回来,表情又都比较严肃。她催问过伯母,伯母说早呢,还没到春节,是不是讨个回话,又想回龙山呢?说结婚不结婚不是小事,还有许多话许多事要办,要说清楚。叫我们安心去玩,过了春节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句话虽然比较明确,但总不是伯父伯母当我的面正式说的,而且还有许多事许多话要说清楚,这又使我感到不安,我不得不揣测这句话的含义。可是雪梅倒是觉得很有把握似的,每天还乐呵呵的,又拖着我上大街逛商场,设想结婚礼服用什么款式,什么料子,什么颜色等等。我说“八”字还没一撇呢,看这些有什么用?而且这些款式、料子银河市都有。雪梅知我心里不踏实,有情绪,就说伯父母对我的看法如何如何好,说我人品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有才华,展前途如何如何大。我说这些一万句我都不需要,我只要两个字。

“哪两个字?”雪梅问。

“同意。”

“放心吧!会的!”雪梅说,“万一他们不同意,我就跟你走!”她说着又摇着我的胳膊,“你高兴一点嘛!我看爸爸最近好象心里有大事,你体谅一点嘛!”

其实,我也看出伯父最近心里有大事,他是位军人,而且是高级将领,谁也不好问。不过我又想,即使是国家大事,也不致影响到家庭小事。或许他心里有安排,就像伯母说的,先让我们好好玩一下,反正我们春节以后才回,待他抽出时间,再认真地跟我们谈。我想,既然这样,急也无用,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

今天我们又跑到月轮峰上,在山上玩了一上午,买了点吃的,又上了六和塔,站在塔上可鸟瞰整个杭州。钱塘江和钱塘江大桥就在眼底。我指着大桥对雪梅说,蔡永祥是为你们红卫兵北上串联在这桥上牺牲的,我们下去看看吧!她说好。

我们下山跑到钱塘江边,我站在桥头,眺望着滔滔江水和那钢筋铁骨雄伟的大桥,不禁产生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恰在此时,一列火车自南向北从桥的那头风驰电掣地开过来,那一声气吞山河的长鸣,在我心中震撼了很久,我忙拖着雪梅往回跑,她不解地问:不玩啦?我没有回答,只拖着她跑。

回到家,我把雪梅赶出去,把房门闩了,叫她去睡觉,不要敲门。她在外边拍着门,不停地叫:“长玉哥,长玉哥,你干嘛?干嘛不让我??”